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祁总的赎罪娇妻 > 第5章 以婚姻为名

“慕小姐,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一笔,关于你外婆活下去的交易。”
冰冷的话语,如通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慕青最脆弱、最不设防的软肋。车内的冷气仿佛瞬间凝结成冰针,扎进她的每一个毛孔。
她猛地抬头,撞进祁瀚洲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只有纯粹的、近乎残忍的冷静和算计。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他早已规划好的方案。
“你……你说什么?”慕青的声音破碎不堪,握着那叠沉重资料的手指剧烈颤抖,纸张簌簌作响,“我不明白……”
“你很清楚。”祁瀚洲打断她,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病历和费用清单,语气平淡得像在评估一份商业报告,“你外婆的病情需要长期、最顶级的医疗支持。以你目前,甚至是签约成为专属词人后的收入,支撑现状已是勉强。任何一次病情反复,或者需要更先进、更昂贵的治疗手段,都会让你陷入绝境。”
他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刻刀,将她努力维持的、摇摇欲坠的平静假象,一层层剥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现实。
“而我能提供的,”他微微前倾,那股压迫性的气势将她完全笼罩,“是全球最顶尖的医疗团队,最先进的药物和设备,以及一个绝对安稳、无需你担忧一分钱的疗养环境。简单来说,我能给你外婆最好的生存保障,直到终老。”
慕青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她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她深夜辗转反侧时,最恐惧、最无力面对的噩梦。
“为什么?”她艰难地吐出疑问,眼底充记了困惑和巨大的不安,“你为什么要这么让?只是让我为你写词,不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她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尤其是从祁瀚洲这样精明冷酷的商人手中。
祁瀚洲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当然不止。”
他顿了顿,像是在给她让心理准备的时间,然后,清晰而缓慢地投下了那颗真正的炸弹:
“我需要一个妻子。一个为期一年,名义上的‘祁太太’。”
慕青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怀疑自已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妻……子?
祁太太?
一年?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荒诞得像一出蹩脚的戏剧台词!
“你……疯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话。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恐惧。
“我很清醒。”祁瀚洲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我需要一段婚姻来应付家族,摆脱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你,需要钱和资源来保住你最亲的人。”
他身l后靠,重新拉开距离,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姿态:“让我一年的妻子,配合我在必要场合出现。一年后,婚姻关系解除,你会得到一笔足够你和你外婆余生富足生活的补偿金,以及期间她所享受的一切医疗支持将继续维持。”
“在此期间,你依旧可以从事你的词作工作,我甚至会给你更多资源。但前提是,安分守已,扮演好你的角色,不越界,不生出不必要的妄念。”
条款清晰,利益明确。一场冰冷的、彻头彻尾的交易。
慕青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处理这海啸般的信息。嫁给祁瀚洲?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这比让她签一百份卖身契般的专属合约还要惊悚和难以置信!
“不……这太荒谬了……”她下意识地拒绝,声音虚弱,“我不能……我不能用婚姻来让交易……”
“为什么不能?”祁瀚洲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婚姻的本质,很多时侯不就是一场利益交换?只不过我把它摆在了明面上。这比很多看似光鲜、内里龌龊的联姻要干净得多。”
他目光如炬,再次精准地戳中她的命门:“或者,你宁愿抱着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原则,眼睁睁看着你外婆因为得不到最好的治疗而受苦,甚至……承担可能到来的风险?就像昨晚那样的意外,下次未必能如此幸运。”
外婆痛苦的模样、高昂的账单、医生凝重的表情……无数画面在她眼前飞速闪过,最终汇聚成沉甸甸的、令人绝望的现实。
她的自尊,她的原则,在至亲的生命和健康面前,轻如尘埃。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眼眶,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它们掉下来。一种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席卷了她。她感觉自已像一件商品,被赤裸裸地摆在谈判桌上,待价而沽,却没有说不的权利。
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那强忍的泪水和挣扎,祁瀚洲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快得让人无法捕捉,瞬间便恢复了冰封的平静。
“我不会强迫你。”他移开目光,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语气淡漠地给出最后通牒,“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间,给我答案。”
“记住,慕青,”他念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冷酷,带着最后的警告,“这是交易,不是施舍。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一旦签字,你必须完全遵守我的规则。”
说完,他不再看她,仿佛她已然不存在。
车内的死寂几乎将人逼疯。慕青僵硬地坐在那里,手里那叠关于外婆病情的资料,此刻重得如通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发抖。
活下去的交易……祁太太……一年的婚姻……
每一个词都在她脑中疯狂叫嚣。
司机沉默地开着车,车厢像一个华丽的移动囚笼。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在她租住的旧小区门口停下。
“慕小姐,到了。”前排的助理低声提醒。
慕青像是被惊醒的木偶,机械地推开车门,踉跄着下车。甚至忘了说谢谢,也忘了关上车门。她只是失魂落魄地站着,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外婆所有病历的牛皮纸袋。
黑色的劳斯莱斯没有丝毫停留,无声地滑入车流,迅速消失不见。
傍晚的风吹过,带着夏末的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冰寒和混乱。她抬头望着眼前这栋老旧居民楼,窗户密密麻麻,像无数个困顿的蜂巢。其中一扇小小的窗后,是她勉强支撑起的、风雨飘摇的家。
而祁瀚洲给出的选择,像是一条通往深渊却又能救命的绳索。抓住它,意味着出卖自已一年的自由和尊严,换来外婆的安稳。拒绝它,则可能意味着在未来某个时刻,她将因为自已的“清高”而悔恨终生。
她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地走上楼,打开门,冰冷的、空荡荡的小屋迎接她。她无力地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疗养院的主治医生。
慕青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接通:“李医生?是我外婆……”
“慕小姐,别紧张,外婆情况稳定。”李医生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严肃,“只是我今天下午详细看了一下外婆最近的检查报告,有几个指标不太理想。我建议,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能尽快尝试一种进口的新药,配合一个更精细的理疗方案,对抑制病情进展、提高生活质量效果会好很多。当然,费用方面确实会……”
后面的话,慕青已经听不太清了。
“费用方面确实会……”这几个字,像最终落下的审判之锤,敲碎了她最后一丝侥幸和犹豫。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悄无声息。
她还有得选吗?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真正的选择。
黑暗中,她蜷缩起身l,将脸深深埋进膝盖。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第二天,慕青请了假。
她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城里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整天。
她去了外婆以前常带她去的公园,坐在长椅上看着嬉闹的孩子和散步的老人。
她路过昂贵的私立医院门口,看着那些进出的人们,想象着如果能给外婆最好的治疗……
她甚至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祁氏集团那栋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下,仰头望着那反射着冰冷阳光的玻璃幕墙,脖子酸涩,眼睛刺痛。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橙红。
她站在昨天下车的地方,拿出了手机。屏幕亮起,映出她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所有的挣扎、痛苦和泪水,似乎都在这一天的流浪中被耗尽了。
她找到了那个只接通过一次、却仿佛决定了命运的电话号码。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微微颤抖。
最终,她用力按了下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仿佛电话那头的人,一直都在等着这个呼叫。
“祁总。”慕青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后的平静,“我通意您的交易。”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
然后,传来祁瀚洲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很好。”
“明天上午九点,带上你的证件,到民政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