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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禁足翻旧书破庙逢奇人,得木簪启仙缘心善即修仙
书房的门被锁了三天,吴君彦已经把案上的《论语》《孟子》翻得卷了边。李老先生每天准时来查功课,戒尺敲在书案上的声音,比窗外的蝉鸣还让他心烦。他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架的木纹,目光扫过架上一排排蒙尘的旧书——那是父亲年轻时收藏的古籍,大多是些没人看的地方志和杂记,平时连打扫的小厮都懒得碰。
“公子,该抄书了。”小琴端着点心进来,见他盯着旧书发呆,小声劝,“要是被老爷知道您又偷懒,又要生气了。”
吴君彦叹了口气,拿起笔,可刚写了两个字,就又放下了。他看着那些旧书,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说过,这些书里藏着些“老故事”,有讲江湖侠客的,有讲山野奇闻的。“反正也抄不进去,不如看看这些旧书解闷。”他心里嘀咕着,搬来凳子,踩着凳子够书架最上层的旧书——最上面那本封面都快掉了,书脊上写着“汴南杂记”四个字,看着就有些年头。
他把书抱下来,拍了拍封面上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翻开书页,里面的纸已经泛黄发脆,字迹是手写的小楷,有些地方还洇了墨。他随意翻着,大多是些记录汴南城周边风土人情的文字,没什么意思。可翻到中间时,一张薄薄的纸片从书页里掉了出来,飘落在案上。
吴君彦弯腰捡起,发现那是半张地图——纸张是粗糙的麻纸,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撕过,上面用炭笔勾勒着线条,标着几个模糊的地名,最显眼的是地图中央画着一个小庙的图案,旁边用篆字写着“藏仙宝”三个字。
“仙宝?”吴君彦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赶紧把地图凑到窗边,借着阳光仔细看。地图上的路线从吴府附近出发,往西南方向走,经过王家村,最后指向一座破庙,庙旁边还画着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标注着“槐下寻庙”。他想起《云游仙录》里说“仙宝多藏于幽僻处”,这半张地图,难道真的藏着修仙的宝贝?
禁足的烦闷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把地图小心翼翼地折好,藏在袖管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去看看!
当天傍晚,李老先生走后,吴君彦就开始盘算怎么溜出去。书房的窗户对着后院的竹林,他之前翻窗溜出去过几次,轻车熟路。等天完全黑下来,他听见守在门外的家丁打了个哈欠,赶紧搬来凳子,踩着凳子爬到窗台上,轻轻推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
落地时,他不小心碰掉了窗下的竹枝,“哗啦”一声响,吓得他赶紧蹲在竹林里,屏住呼吸。好在家丁只是骂了句“哪来的野猫”,没过来查看。他借着竹林的掩护,绕过后院的假山,从后门的狗洞钻了出去——正门有家丁看守,只有狗洞能悄悄出去。
出了吴府,吴君彦按照地图上的路线,朝着西南方向走。夜晚的路不好走,他摔了好几跤,裤腿都沾满了泥,可一想到可能找到的“仙宝”,就一点也不觉得疼。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远远看见王家村的灯火,想起前几天在这里挖渠的日子,心里暖暖的。
又走了半个时辰,他看见路边有一棵歪脖子老槐树——跟地图上画的一模一样!他赶紧跑过去,围着槐树转了一圈,果然在树后看见一座破庙。
那破庙比城南的清虚观还破旧,庙门早就没了,只剩下两根断了的门柱,院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墙角的蛛网结得比巴掌还大。正堂的屋顶塌了一半,露出黑漆漆的梁木,月光从破洞里照进来,洒在供桌上,供桌上积满了灰尘,连神像都只剩下半截身子。
“有人吗?”吴君彦站在庙门口,喊了两声,声音在空荡的破庙里回荡,显得格外冷清。
没人回应,只有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吴君彦心里有点发毛,可想起地图上的“仙宝”,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他刚走到供桌前,突然听见角落里传来一声咳嗽:“谁啊?扰我清静。”
吴君彦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借着月光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衫,头发和吴子都白了,用一根绳子简单束着,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闭着,眼窝深陷,像是瞎了。
“老、老人家,晚辈吴君彦,是、是来寻东西的。”吴君彦结结巴巴地说,心里有点怕,又有点好奇。
那瞎眼老者笑了笑,声音很温和:“寻东西?这破庙里除了灰尘,还有什么可寻的?”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碗,放在地上,“坐吧,地上凉,别冻着。”
吴君彦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老者对面坐下。他看着老者闭着的眼睛,小声问:“老人家,您住在这破庙里?”
“住了十几年了。”老者拿起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这庙虽破,却清静,比城里自在。你这小娃娃,穿得这么体面,怎么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
吴君彦摸了摸袖管里的地图,又想起自己的修仙梦,心里突然觉得委屈——没人相信他的梦,没人理解他想修仙的心思,连父亲都只知道骂他。他忍不住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从读《云游仙录》做修仙梦,到去清虚观拜“仙师”被骗,再到梦见现代的“仙域”,还有帮王家村挖渠好心办坏事……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老人家,我真的想修仙,想斩妖除魔,想证明给所有人看,我不是不学无术的傻公子。可他们都笑我,说我疯了,连我爹都把我禁足……”
老者静静地听着,没打断他,直到吴君彦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小娃娃,你觉得修仙是什么?是驾云飞行,还是斩妖除魔?”
“是啊!”吴君彦赶紧点头,“《云游仙录》里就是这么写的,能引气入体,能御气飞行,能救凡人于危难……”
老者又笑了,摇了摇头:“那你觉得,你帮王家村挖渠,赔了银子还挨了骂,算不算救凡人于危难?你见李家村没水喝,急得掉眼泪,算不算心善?”
吴君彦愣了愣:“可那不是仙法,只是我瞎忙活……”
“傻孩子。”老者伸出手,吴君彦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老者的手很粗糙,布满了老茧,却很温暖,他轻轻摸了摸吴君彦的手心——那里还有挖渠时磨出的水泡印。“修仙先修心,心善即仙根。你有一颗想帮人的善心,比那些只会耍戏法的‘仙师’强多了。那些驾云飞行、斩妖除魔的仙法,不过是外在的术,真正的仙,在心里。”
吴君彦似懂非懂:“老人家,您的意思是,只要心善,就算修仙?”
“也不全是。”老者松开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枚木簪——那木簪是普通的桃木做的,颜色是淡淡的褐色,上面没有任何花纹,看起来很不起眼,只有簪头打磨得很光滑,透着一点温润的光。“这枚木簪,是我年轻时在山里捡的桃木做的,能避邪。你心善,却容易冲动,遇到危险时,它或许能帮你一把。”
他把木簪递给吴君彦,吴君彦赶紧接过来,紧紧攥在手里。那木簪摸起来暖暖的,像是有温度,让他心里莫名觉得踏实。“老人家,您到底是谁?您是不是仙师?”
老者笑而不答,只是说:“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再晚了,你家人该着急了。记住,记住,仙宝不在石中藏,良善常存心底上。心善,路就正;心诚,仙缘就不会远。”
吴君彦还想再问,可老者已经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像是睡着了。他看着老者平静的脸,又看了看手里的木簪,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或许这破庙里根本没有什么“仙宝”,真正的“仙宝”,就是老者教他的道理,还有这枚能避邪的木簪。
他站起身,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小声说:“谢谢老人家,晚辈记住了。”
走出破庙时,天已经快亮了。吴君彦握着木簪,心里满是暖意,之前的委屈和迷茫都消失了。他按照来时的路往回走,虽然走得匆忙,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回到吴府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悄悄翻窗进屋,把木簪藏在枕头下,又把地图夹回那本《汴南杂记》里——他决定,以后再也不随便找什么“仙宝”了,先把“心善”这两个字做好。
当天上午,李老先生来查功课,惊讶地发现吴君彦不仅抄完了规定的《论语》,还背出了之前总记不住的段落。吴君彦看着李老先生惊讶的眼神,心里偷偷笑了——他知道,这不是因为他突然喜欢上了读书,而是因为他找到了比读书更重要的东西。
只是他不知道,那枚看似普通的木簪,并不是老者随口说的“能避邪”那么简单。在不久的将来,这枚木簪在他遇到危险时,帮他解了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