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声，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沉寂的教室活了过来。
“澈哥，你什么情况啊？暑假被雷劈开窍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请了家教？”
几个胆大的男生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八卦与不可思议。
李澈只能含糊地敷衍。
“没什么，就是暑假在家闲着没事，突然就想通了。”
这个解释，他自己都不信。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陆鸣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丢下一句冰冷的嘲讽。
“瞎猫碰上死耗子。”
李澈甚至没有抬眼看他。
这种程度的挑衅，已经无法在他的心里激起任何波澜。
他只是享受着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与活跃。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英语课本，快速地翻动着书页。
哗啦，哗啦。
他的目光一扫而过，那些陌生的单词、复杂的语法结构、拗口的例句，清晰地存储于记忆之中。
学习的快乐，原来是这样？
李澈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弧度。
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课间十分钟，李澈几乎将整个书包里的课本都翻了一遍。
历史书上密密麻麻的年代与事件，地理书上错综复杂的山川与河流，化学书里繁琐的分子式与反应方程。
一切知识，都化作了数据流，精准地镌刻进他的脑海。
这种感觉，远比单纯的记忆要深刻。
他能感觉到不同学科之间的知识正在隐隐建立联系，形成一张巨大的网络。
原来，考上清北，真的不是梦。
上课铃再次响起，是物理课。
物理老师是个五十多岁，头发微秃的地中海男人，姓王，讲课风格以催眠著称。
“今天我们来复习一下上学期学过的串并联电路，大家看大屏幕上这道题，自己在草稿纸上画一下电路图，计算一下总电阻。”
王老师扶了扶眼镜，慢悠悠地说道。
这是一道中等难度的电路分析题。
若是以前的李澈，看到这纵横交错的线路，大脑已经宣告短路。
但现在，他只是看了一眼，相关的公式与定理便自动从脑海中跳了出来。
【R总
=
R1
+
R2…】
【1/R总
=
1/R1
+
1/R2…】
不仅如此，他前世作为一名普通社畜，为了给手机充电，也曾自己动手接过简单的电线。
那点浅薄的实践经验，此刻与脑中的理论知识一结合，这道题在他眼中，瞬间变得如同1+1=2般简单。
他拿起笔，三下五除二就在草稿纸上画出了等效电路图，并且迅速算出了答案。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做完题的李澈，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开始思考这个神奇的系统。
“后续任务随机触发……”
这个随机，到底是什么机制？
就在他思绪飘飞的瞬间，那道熟悉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脑海中炸响。
【任务触发。】
一个淡蓝色的虚拟光幕，突兀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上面是三个闪烁着不同光芒的选项。
【A.
深情地亲一口你的同桌（男）。（奖励：同桌的愤怒拳头，以及‘基佬’称号一周）】
【B.
偷偷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啃一口。（奖励：粉笔灰的味道，以及‘异食癖’传闻）】
【C.
在脑中模拟优化当前电路图，提升30%能效。（奖励：技能‘物理学基础精通’）】
李澈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
他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这系统什么毛病？
A和B是正常人会选的吗？！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同桌王浩，一个体重一百八，满脸青春痘的憨厚男生。
王浩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露出了一个淳朴的笑。
“澈哥，咋了？”
李澈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亲他？
饶了我吧！
他又把目光投向讲台，王老师正捏着一根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写着解题步骤，粉笔灰簌簌落下。
啃一口？
那股子石灰的涩味仿佛已经钻进了鼻腔。
李澈的嘴角疯狂抽搐。
这个系统设计者的恶趣味，简直突破天际。
“C！我选C！必须C！”
他在心里疯狂咆哮。
【选择确认：C。】
【奖励发放中……】
话音刚落，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他的大脑。
欧姆定律、焦耳定律、电磁感应、洛伦兹力……
无数他曾经看都看不懂的物理学基础知识、公式、原理，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每一个概念都清晰无比，每一个公式的推导过程都了然于胸。
他再次看向黑板上那张电路图。
不一样了。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在他眼中，那不再是一张由线条和符号构成的死物。
他仿佛能看到电流在其中欢快地奔跑，也能清晰地“看”到，在某个拐角处，因为电阻设计不合理，大量的能量正在被白白浪费，转化成无用的热能。
“这里……”
“还有这里……”
“如果把这个电阻换成一个可变电阻，再增加一个电容旁路，能效至少能提升40%！”
李澈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拿起笔，几乎是凭着本能，在草稿纸的另一边飞速地画了起来。
一个全新的，被优化过的电路图，跃然纸上。
“嗯？”
正在巡视的王老师，脚步停在了李澈的课桌旁。
他先是看了一眼李澈算出的答案，满意地点了点头，完全正确。
随即，他的目光被草稿纸另一边的那个奇怪图形吸引了。
“李澈，你这画的是什么？”
王老师有些好奇地问。
全班同学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
“报告老师，我是在想，这道题的电路设计，能量损耗太大了，或许可以这样优化一下。”
李澈坦然地回答。
王老师俯下身，仔细地端详着那个优化后的电路图，脸上的表情从好奇，慢慢变成了困惑，最后化为了深深的震惊。
“你……你这个思路……用一个电容来稳定电流波动，再通过可变电阻来动态调节负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很新颖，而且……理论上完全可行！甚至比标准答案还要高效！”
王老师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澈。
“李澈，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李澈。
如果说上次数学课是巧合，那这次呢？
物理课啊！
那可是连学霸都头疼的科目！
前排的林婉儿也回过头，清澈的眼眸里，第一次带上了浓浓的探究。
角落里的陆鸣，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水，捏着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李澈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他总不能说，这是系统一秒钟塞给他的吧。
就在他准备再次用“突然想通了”这个万能借口时，系统的声音又响了。
【检测到宿主吐槽能量达标，解锁系统精灵‘小智’。】
紧接着，一个略带慵懒和戏谑的少年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哟，宿主，这么快就嫌弃本系统的选项了？”
“这才是乐趣所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