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九天寻踪 > 第5章
皇宫巍峨,红墙高耸,琉璃瓦在春日阳光下流淌着炫目的金光,一如这帝国表面上的繁华与鼎盛。然而那一道道宫门,一重重殿宇,却似巨兽张口,沉默地吞噬着所有进入其中的光线与声音,只留下森严的威仪与令人窒息的压抑。
李默跟在王公公身后,步履平稳,青衫素净,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群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异常扎眼。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前方太监那纤尘不染的靴跟上,神魂感知却如水银泻地,悄然蔓延。
巡逻禁卫的步伐频率、暗处隐匿的气息强弱、空气中极淡的檀香与某种冷冽金属气息的混合…无数信息涌入脑海,又被迅速处理、归档。他发现,越靠近内宫,那些隐匿的气息就越发深沉,其中几道,甚至给了他隐隐的压力。
“至少有凝气七八层的修为,甚至更高…”李默心中暗凛。皇城大内,果然深不可测。
王公公脚步不停,尖细的嗓音却飘了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敲打:“默少爷,第一次面圣吧?不必紧张,陛下仁厚,最是爱惜人才。等会儿见了天颜,只需据实回话便是。这宫里啊,规矩大,多看少说,总是没错的。”
“多谢公公提点。”李默应道,声音温和,听不出丝毫波澜。
王公公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见这少年竟真的一派平静,心中也不由有些惊异。寻常官员第一次面圣都难免战战兢兢,这小子,倒真是沉得住气。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有倚仗?
穿过数道宫门,终于来到一处偏殿。殿名“养心”,不如正殿恢弘,却更显幽静雅致。
殿外已有数人等候。李默目光一扫,心中微动。
其中一人,正是户部尚书刘明远,他身着绯色官袍,体态微胖,面容白净,一双眼睛却精光内蕴,此刻正与身旁一位身着皇子常服的青年低声交谈,态度恭敬中带着几分亲近。
那青年约莫二十出头,面容英挺,眉宇间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矜贵与傲气,只是眼神略有些飘忽,气息虚浮,似乎沉湎酒色。正是二皇子轩辕镜。
另一侧,则站着一位老者,身着国子监祭酒袍服,神色肃然,正是对李默颇为赏识的国子监祭酒,文渊阁大学士周文正。他对面是一位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身着御史台官服,乃是都御史严松,以刻板严苛、酷爱弹劾著称。
这几人同时出现在此,意味非凡。
刘明远和二皇子看到李默,交谈声微微一顿,目光投来,刘明远是毫不掩饰的冷淡与审视,二皇子则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好奇与玩味。
周文正对李默微微颔首,眼中有关切之色。严松则冷哼一声,上下打量了李默一番,如同审视犯官。
李默恍若未见,上前几步,对着几位重臣躬身行礼:“学生李默,见过二皇子殿下,刘尚书,周祭酒,严都御史。”
礼数周全,不卑不亢。
二皇子轩辕镜轻笑一声,并未叫起,反而对刘明远道:“刘尚书,这位便是李将军家那位‘文盖京华’的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只是这身子骨,瞧着是弱了些,可惜了。”
刘明远附和道:“殿下说的是。李公子文采是极好的,只是我北寒以武立国,终究还是需强健体魄,方能为国效力啊。”言语间,暗指李默“无用”。
周文正眉头一皱,正要开口,严松却抢先道:“少年人,恃才傲物者众,能脚踏实地者寡。听闻你前日在国子监大放厥词,议论文武之道?须知言多必失,还是潜心学问为好。”竟是直接敲打起来。
李默直起身,面对几位重臣或明或暗的刁难,脸上依旧带着谦和的笑意:“二皇子殿下、刘尚书、严大人教诲的是。学生年幼学浅,偶有所得,亦是纸上谈兵,当不得真。日后定当勤学苦读,强身健体,不负各位大人期望。”
他这话接得巧妙,既示弱承认“体弱”,又将对方的刁难转化为“教诲”和“期望”,让人抓不住错处。
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无趣,似乎觉得这少年太过圆滑,少了些棱角,不好拿捏。刘明远和严松也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闷哼一声,不再言语。
周文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就在这时,养心殿殿门开启,一名中年太监走出,朗声道:“陛下宣,二皇子轩辕镜,户部尚书刘明远,国子监祭酒周文正,都御史严松,国子监生员李默,觐见——”
众人神色一肃,整理衣冠,依次躬身入殿。
殿内光线略暗,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檀香混合的气息。北寒国皇帝轩辕弘并未坐在龙椅上,而是半靠在窗边的软榻上,身上盖着薄毯,面色有些苍白,眼袋深重,显是久病缠身,但一双眼睛却依旧锐利,透着帝王的威严。
“儿臣(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行礼。
唯有李默,因无官身,行的是学子叩见之礼:“学生李默,叩见陛下。”
“平身吧。”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晰,“赐座。”
内侍搬来绣墩,几人谢恩后,小心坐下。李默则恭敬地站在下方。
皇帝的目光落在李默身上,打量了片刻,缓缓开口道:“你便是李龙渊家的那个小子?抬起头来。”
“是。”李默抬头,目光平静地迎向皇帝审视的视线,不闪不避,却也无丝毫冒犯。
皇帝看着他清俊的面容和那双清澈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微微颔首:“嗯,模样气度倒是不错,像你母亲多些,不像李龙渊那莽夫。”
这话看似家常,却暗藏机锋。李默躬身道:“陛下谬赞。父母生养之恩,皆重于山。”
皇帝不置可否,转而道:“朕近日听闻,你在国子监做了一篇《安国策》,又有一番‘文武之道’的议论,连周爱卿都赞不绝口。今日朕倒是想亲耳听听,你这文武之道,究竟是何见解?”
来了!正题来了!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默身上。刘明远和严松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等着他出错。周文正则面露鼓励。二皇子轩辕镜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一副看戏姿态。
李默心念电转,皇帝此问,绝非考校学问那么简单,必然与当前朝局、与将军府的处境息息相关。如何回答,至关重要。
他略一沉吟,朗声道:“回陛下,学生愚见,文武之道,非为对立,实为一体之两面,犹如阴阳相济,不可或缺。”
“哦?细细说来。”皇帝似乎提起些兴趣。
“北寒立国北境,蛮族环伺,大炎虎视,无武不足以立国,无猛士不足以守疆。故武者,国之利器也,持之于外,御侮靖边,保社稷安宁。此乃武之价值,无人可否认。”
这番话,先肯定了武力的重要性,让皇帝和在场武将出身或有牵连的人微微颔首。
李默话锋一转:“然,利器需执掌,猛士需粮秣。执掌利器者,需有韬略,明大势,知进退,否则利器反伤其身。供应粮秣者,需通经济,善调度,安内政,否则前方浴血,后方已溃。此皆文之所长。”
“故而,学生以为,真正的强国之道,在于文武相济。以文驭武,则武不骄横,能效命于国;以武卫文,则文不空谈,能落到实处。朝堂之上,文武并重,各司其职,相辅相成,方能内修政理,外御强敌,使我北寒国祚绵长。”
他声音清朗,条理清晰,既阐明了文武各自的职责与重要性,又强调了两者融合的必要性,最后落脚于“国祚绵长”,可谓面面俱到,无懈可击。
皇帝听完,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缓缓道:“以文驭武,以武卫文…说得倒是轻巧。然则如今朝中,文武纷争不断,相互攻讦,你又如何看待?”
这个问题更为尖锐,直指当前朝堂矛盾。
李默心中雪亮,知道皇帝这是在试探他对如今文武对立的看法,尤其是对其父李龙渊为代表的武将集团的看法。
他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学生以为,文武纷争,其根源不在文武本身,而在‘私心’二字。若文武官员皆能秉持公心,以国事为重,则纵有争执,亦是政见不同,可辩论,可磨合,终能为国觅得良策。怕只怕,有人借文武之名,行党同伐异之实,为了一己之私或一派之利,罔顾国本。此非文武之祸,乃人之祸也。”
殿内一片寂静!
刘明远和严松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李默这话,简直是赤裸裸地打他们的脸!二皇子轩辕镜把玩扳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眼神微冷。
周文正则是眼中精光爆闪,几乎要忍不住击节赞叹!这番言论,格局宏大,直指本质,简直不像一个十岁少年能说出来的!
皇帝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他紧紧盯着李默:“依你之见,该如何杜绝这‘人之祸’?”
李默躬身道:“学生不敢妄言朝政。唯有圣心独断,明察秋毫,重用忠贞体国之士,无论文武,远斥心怀叵测之人,亦无论其位高低。如此,方能清风涤荡,朝纲肃然。”
他把皮球又巧妙地踢回给了皇帝,同时再次强调了“无论文武”,只论忠奸。
皇帝久久凝视着李默,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这个少年,太过聪慧,太过通透,一番言论滴水不漏,既全了文武颜面,又暗指了问题核心,最后还不忘彰显皇帝的权威。
良久,皇帝忽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声有些沙哑:“好,好一个‘无论文武’!李龙渊生了个好儿子啊!虽是绝脉之体,不能修武,但这份见识心胸,将来必为国之栋梁!”
他顿了顿,似是无意间说道:“听闻你与刘尚书家的小子,在国子监也有些争执?年轻人,血气方刚,也是常事。刘爱卿,你说是吧?”
刘明远连忙起身:“陛下说的是,小儿无状,臣已严加管教。”
皇帝摆摆手,又道:“李家小子,你今年有十岁了吧?可有婚约在身?”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赐婚?皇帝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李默心中也是一凛,面上却恭敬道:“回陛下,学生年幼,一心向学,未曾涉及婚嫁之事。”
“嗯。”皇帝点了点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二皇子,又看向李默,缓缓道:“朕之七女,轩辕明月,年方八岁,性情温婉,聪慧伶俐。朕观你才思敏捷,沉稳有度,与你倒是般配。待你成年,朕便为你二人赐婚,如何?”
轰!
如同平地惊雷!
赐婚公主?!!
刘明远、严松顿时脸色大变,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要将最宠爱的七公主下嫁给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而且还是李龙渊的儿子!这不是要大大增强李家的权势吗?
二皇子轩辕镜更是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惊怒与嫉恨!七妹深得父皇宠爱,若是嫁给李默,那李龙渊…
周文正也是愕然,随即陷入深思。
李默心脏亦是猛地一跳!赐婚?这绝非恩宠,而是将他,将整个将军府架在火上烤!
皇室公主下嫁,看似荣耀无限,实则是最大的束缚和监视。而且必然会引来二皇子一党更疯狂的嫉恨和攻击!皇帝此举,看似抬举,实则…是更深沉的制衡与试探!或许,还有借此观察各方反应的意味。
心思电转间,李默已撩袍跪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激动:“陛下天恩!学生…学生感激涕零!然学生乃一介白身,更是绝脉之体,实不敢高攀公主金枝玉叶!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必须推辞!绝不能欣然接受!
皇帝看着他,目光幽深:“哦?你是觉得朕的公主,配不上你?”
“学生万万不敢!”李默以头触地,“公主天潢贵胄,学生唯有敬慕之心。正因如此,学生才更不敢玷辱公主清誉。学生此生恐难有武道成就,唯愿潜心文道,他日若能于案牍之间为陛下分忧,便是学生最大荣幸。岂敢以残躯耽误公主殿下前程?”
他这话说得极为漂亮,既表达了对公主的尊重,又点明自身“缺陷”,将拒绝的原因归于“不敢耽误公主”,全了皇室颜面。
皇帝沉默地看着伏在地上的少年,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良久,他才缓缓道:“罢了。朕也只是随口一提,此事…容后再议吧。你且起来。”
“谢陛下!”李默心中稍稍一松,知道暂时搪塞过去了,但皇帝“容后再议”四个字,意味着此事并未结束。
经过这一番惊心动魄的对答,皇帝似乎也有些倦了,又随意问了几句学问上的事,便挥挥手道:“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李家小子,你的见识,朕已知晓,很好。日后在国子监,好生读书,朕期待你日后能真正为朕分忧。”
“学生谨遵陛下教诲!定当努力向学,不负圣恩!”李默再次行礼。
众人躬身退出养心殿。
一出殿门,刘明远和严松便冷冷地瞥了李默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二皇子轩辕镜则走到李默面前,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李默?呵呵,很好。本王记住你了。”说完,也转身离开,语气中的寒意,毫不掩饰。
周文正落在最后,拍了拍李默的肩膀,低声道:“福祸相依,好自为之。”叹了口气,也走了。
王公公皮笑肉不笑地道:“默少爷,请吧,咱家送您出宫。”
李默躬身:“有劳公公。”
再次行走在深深的宫墙之间,李默的心境却与来时截然不同。刚才那短短一个时辰,可谓波谲云诡,杀机四伏。
皇帝的每一个问题,都暗藏陷阱。最后的“赐婚”,更是如同一把悬顶之剑。
还有二皇子那毫不掩饰的敌意…
正思索间,前方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少女清脆又带着些许蛮横的呵斥:
“闪开!没看到本公主的雪球跑了吗?要是撞伤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只见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约莫七八岁年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正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追着一只通体雪白、毛茸茸的不知名小兽跑来。那小兽速度极快,灵活异常,几个侍卫宫女手忙脚乱地围堵,却总是差之毫厘。
眼看那“雪球”直奔李默而来!
王公公脸色一变,刚要呵斥,那小白兽却已冲到李默脚边,似乎被他的气息所惊,猛地一跃,竟直接蹿向他的面门!
事发突然,速度极快!若是被撞上,或者被抓伤,在这宫里,都是可大可小的罪过。
王公公和那些宫女侍卫都吓得脸色发白!
然而,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李默的身体仿佛本能般地做出了反应。他看似随意地后退半步,右手不知如何一动,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仿佛只是抬手拂了一下额前的发丝。
下一刻,那团白色的“雪球”已然温顺地落在了他的臂弯之中,还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发出舒适的咕噜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宫装小姑娘也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睁大了眼睛,看着李默臂弯里异常乖巧的小兽,又看看李默,小嘴微张,一脸惊奇:“你…你怎么做到的?雪球平时除了我,谁也不让抱的!”
李默微微一笑,将小兽递还过去,动作自然流畅:“或许是它跑累了。公主殿下,您的爱宠。”
小姑娘接过雪球,仔细看了看,发现它并无异样,反而更加温顺,不由好奇地打量着李默:“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不是宫里的人吧?”
王公公连忙上前,躬身道:“明月公主殿下,这位是镇国将军府的公子李默,方才陛下召见,正要出宫。”
这小姑娘,赫然就是皇帝方才提及的七公主——轩辕明月!
李默心中一动,躬身行礼:“学生李默,见过公主殿下。”
轩辕明月歪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你就是那个文采很好的李默呀?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刚才那一下,好厉害!你是不是会武功?”
李默心中微凛,面上却笑道:“公主说笑了,学生体弱,并未修习武道。只是平日喜欢观察小动物,略懂一些它们的习性罢了,方才只是侥幸。”
“是吗?”轩辕明月似乎有些不信,但也没多问,只是抱着雪球,笑嘻嘻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帮我抓到雪球啦!你比那些笨手笨脚的侍卫强多啦!”说完,冲他做了个鬼脸,抱着小兽蹦蹦跳跳地跑了。
一旁的王公公看着七公主远去的背影,又看看一脸平静的李默,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疑惑。
刚才那一下…真的是巧合吗?那速度快得,连他这个略有修为在身的人都没完全看清…
李默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丝无奈。方才完全是身体本能反应,幸好遮掩了过去。这皇宫,真是步步惊心。
终于走出宫门,将军府的马车静静等候在远处。王公公送到此地,便尖着嗓子道:“默少爷,咱家就送到这儿了。您好走。”
“有劳公公。”李默拱手,转身向马车走去。
就在他与王公公交错而过的一瞬间,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宫门一侧的守卫。
那些守卫身着禁军服饰,盔明甲亮,气息精悍。其中一人,似乎是队正,正按刀而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宫外。
李默的目光,骤然凝固在那队正的腰间!
那里悬挂着一枚令牌,样式普通,是禁军低级军官的标识。但吸引李默注意的,是那令牌的右下角,刻着一个极其细微、几乎难以辨认的图案——那图案,竟与他怀中那枚从夜探者身上搜出的奇异铜币背面的符文,有七八分相似!
虽然一个刻在铜币上,一个刻在令牌上,大小材质皆不同,但那独特的笔画结构和神韵,李默绝不会认错!
这禁军队正,与那夜探者,与那神秘铜币,有所关联?!
李默的心脏猛地一跳,但他脚步丝毫未停,面色也毫无变化,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平静地走向自己的马车。
只是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皇帝的试探,二皇子的敌意,潜在的赐婚…还有这突然出现的,与神秘铜币有关的禁军队正…
京华之局,越来越复杂了。
他登上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视线。
李默靠在车厢壁上,缓缓闭上眼,袖中的手指,轻轻捏住了那枚冰凉而神秘的铜币。
风,已起于青萍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