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如同凝固的铅块。
但很快,盛骁就因为她这句话,直接炸了。
“我憋着?!”他声音节节拔高,“我可是你亲哥,你跟这个人结婚才多少天?半个月有吗?他身份你都搞不清楚,你就对你哥哥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人吗?!”
“我这不是人还是妖怪啊,你找道长来做法看看我能不能变成妖怪好吧?”盛云绾无语。
盛骁更是无语。
他说的是这个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盛云绾!你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这个来路不明的小白脸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看看他!除了这张脸,浑身上下哪点配得上盛家大小姐?连骨头都是软的!”他粗粝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洛宸焰鼻尖上,脸上的厌恶是那样的明显。
洛宸焰像是被他的滔天怒斥给吓懵了,身体剧烈地一颤,揪着盛云绾衣角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他整个人完全缩到了盛云绾身后,只露出小半张惊惶失措的侧脸,看起来特别的可怜。
“绾绾对不起,要不,你还是听你哥哥的吧?”他的声音很低,带着颤抖。
盛云绾本来就吃软不吃硬。
看到他被说得都要哭了,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心头。
“你有完没完,我说了,我不会离婚,还有,这家没有我一席之地是吧?就得按照你们的想法,你们的规矩来?!”盛云绾生气道。
“绾绾,你三哥也是担心你。而且你大哥他们都还没回来呢,知道你又闯这样的祸,他们肯定更不想见到你了,你以前就因为陶臣曦伤害他们颇深,现在还要因为这么一个人,跟我们吵吗?”盛灼也开口劝她。
盛云绾忽然觉得,哥哥们虽然喜欢原主。
但其实并不会按照原主的意愿来。
“是我跟你们吵吗?”盛云绾冷声道,“你们尊重过我的意愿吗?”
“我们尊重你的意愿,所以你被陶臣曦给抛弃了,还是在婚礼当天!”盛骁脑子一热,直接开口道。
盛灼皱眉:“你怎么说话呢!”
“这就是他的心里话啊,觉得自己的妹妹一无是处,所以也不用尊重她,尊重她的对象。”盛云绾笑了起来,“反正你妹妹就是这样,可以了吧?”
原主已经死了。
她或许是知道,自己闹得全家都不得安宁,闹得哥哥都出走了,最后落到这种地步,确实也是活该的。
被抛弃,可能哥哥们知道结果,嘲笑她种种情绪压得这个被捧着的女孩,最后选择了了结自己。
“绾绾,陶臣曦离开你,不是你的错。是陶臣曦一开始对你有喜欢的,但是当你开始喜欢他的时候,他又不要了,是他的错。”洛宸焰立即开口。
盛云绾很淡然地看着他:“其实你自己都很清楚,陶臣曦喜欢谁,我并不在乎了。”
盛灼和盛骁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只当她是被伤透心,彻底放弃了。
“绾绾,你今天不愿意离婚,可以给你时间,但是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盛骁也知道自己说过太过了,牵扯到她心底的伤。
不想再跟她吵下去。
盛云绾懒得回答。
盛骁看她不说话,目光落在洛宸焰的身上:“至于你,我不管你是谁,用什么手段哄骗了我妹妹。盛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拿出你的本事,证明你不是只会躲在女人裙子后面的废物。”
洛宸焰抬眸,看了他一眼。
眨着眼睛的模样,像是受惊的幼鹿,盛满了无辜、惶惑和一丝被羞辱的委屈。
“我没有哄骗绾绾”他的声音又轻又脆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在强忍着哽咽,“我其实经常听陶臣曦聊起过她,也看到她到陶家玩。我是挡煞工具人,也只能通过镜子里看看她她活泼得像是无忧无虑的花蝴蝶一样,我喜欢她。”
盛云绾知道他跟原主表白,所以也没什么感觉。
但为了做戏,还是故作几分羞涩:“好了好了。”
“我会保护她的,不会像陶臣曦那样,伤害她。”洛宸焰继续说了一句。
只是他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成了气音,怯生生地看向盛骁。
那眼神纯净又脆弱,仿佛对方再多说一句重话,那强忍的泪水就会决堤而下。
这副真情实意又十分卑微的姿态,配上他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杀伤力确实骇人。
盛云绾不知道盛骁和盛灼什么感觉,反正她觉得赏心悦目。
“保护她?”盛灼嗤笑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他嘲讽地打量着洛宸焰:“就凭你这副风吹就倒的样子?拿什么保护?用你这张脸去挡伤害?还是靠你这身‘楚楚可怜’的演技去感化敌人?”
他刻意拖长了“楚楚可怜”四个字,讽刺意味拉满。
洛宸焰眼睫垂得更低,揪着盛云绾衣角的手指骨节愈发苍白。
他轻轻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委屈,小声却又清晰地反驳:“我说了,我会努力的。为了绾绾,我已经学了很多了。”
“草,玛德!”盛骁是真忍不了这样的男人。
他入伍当兵,从最普通的义务兵变成了现在的特种兵,吃了无数苦头,见过的男人几乎都是硬汉。
哪里见过这种男人?
他们流血牺牲都没哭过,这小子说两句就哭唧唧的,他真是想一拳把他打碎了。
“你他妈再这样说话,我撕了你!”他怒声威胁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保持和气的态度:“绾绾,哥哥们不是不讲道理。但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你告诉三哥,你是认真的?还是只是一时被他这张脸迷惑?”
他顿了顿,眸光锐利如刀,直直盯着洛宸焰:“或者,他用了什么非常手段,胁迫了你?”
最后四个字,杀气腾腾。
盛云绾被他问得头打,烦不胜烦,但是又必须回答。
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省心点?她活过来,在富贵人家,她还以为是来享清福的。
原来不打仗,还有处理不完的家庭琐碎,不如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