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凛嗓音低哑,像是刻意压住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灵泽动作一顿,抬眸撇了他一眼。
那眼神完全没有平时对雌主的笑意,甚至没有基本的温度,像在看一只随时会坏规矩的野兽。
灵泽手中的藤丝轻轻一拽,缠绕成结,语气淡淡地开口:
“她母亲打算借着这次出行,替姝姝找几个雄性。”
话音刚落,院中温度仿佛骤然下沉。
狼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眸光冷得像结了霜。
他的指节因用力攥紧而泛白,牙关紧咬,连胸膛起伏都重了几分。
“几个?”
灵泽眼神平静,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将那缕藤丝一点点收回掌心。
这沉默,比直接说出来更具挑衅意味。
狼凛没有再问,但浑身气息像是在一点点绷紧。
他站起身,脚下的落叶被踩得粉碎,银灰的尾巴在背后狠狠一甩,像是某种本能的威胁姿态。
灵泽缓缓抬眸,与他对视,语调平淡:“我们不能跟去,你猜她要挑的是温顺的?还是听话的?”
这一句,像针一样扎进了狼凛的骨头里。
灵泽又低头,手指慢条斯理地将那根藤丝绕成一个精致的花结,似笑非笑地说道:“反正我是草木,变成路边的野花随她一裙角扫过我不就跟上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飘飘的,可眼底的得意却一点没藏,像是故意刺激狼凛。
狼凛冷冷盯着他,银灰色的尾巴猛地扫过一旁石阶,带起几片落叶。
“你到时别被雌主踩死。”
灵泽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我巴不得被她踩。”
他嗓音温柔得过分,却像是往狼凛耳朵里塞进一根刺。
狼凛看着石阶上的灵泽,眼里泛着浓重的不耐。
这家伙此刻收了花瓣、不再吐香,整个人像变了一个模样。
雌主没在面前,他整株草木也显得硬刺刺的,连一丝柔顺都没剩下。
像是一朵带刺的花,温顺只给雌主看,其余时间全是满身锋芒,甚至连风都绕着走。
狼凛眯起眼,嗓音低哑冷淡:“你就这副模样,要是被她发现,你说她还会不会留你?”
灵泽却没回头,只抬手弹掉指尖那段藤丝,像是不屑搭理。
他从石阶上站起,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袖子,回头看狼凛,笑得极轻。
“你该庆幸,她喜欢我那副样子。”
那笑容没有半分柔意,却更刺眼。
狼凛眼神彻底沉下去了。
下一刻他已猛地跃起,扑向石阶上的灵泽,身形如箭,带着凌厉的煞气直扑而下。
可他指尖还未触碰到那抹身影,灵泽整个人就“唰”地散开了。
一捧湛蓝花瓣瞬间飞散,飘飘悠悠地绕过狼凛,带着幽冷的香气在半空划出一道痕迹。
狼凛扑了个空,重重落地,石板应声龟裂。
那抹蓝光却已在门口重新聚成了人形,身影纤长,背对着他理了理袖口,像是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灵泽回头笑了一下,语气淡得像风。
“我才不跟你闹呢。”他说着,修长的手指在耳边轻轻一拨,几缕花丝悄然没入微风中,“我要去找姝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