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整个人呆住。
弟弟刘文光依旧被顾松死死踩在脚下，而那个贴身丫鬟的怀中，却空空如也。
丫鬟感受到她的目光，低下头，缩紧了肩膀。
短暂的死寂后。
“啊————————”
刘文兰彻底失去了理智，她死死抓住了陈断的腿，用尽全身力气撕打，抓挠，甚至用牙齿去咬。
“魔鬼！你这个魔鬼！他是无辜的！”
“他才刚出生！他什么都不懂！他有什么错！有什么错啊！！”
“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这么狠心！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陈断大手一探，轻易地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扬起那张扭曲脸庞，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沉道：
“我爹，他又做错了什么？”
刘文兰的哭骂声戛然而止，瞳孔收缩。
陈断按着她的脑袋，强行转向护城河，他的手指着那微微荡漾的水圈，说道：
“噗通一下就掉下去了呢，这一幕，是不是很熟悉啊？小兰？”
过了片刻之后，陈断松开手，笑道：
“稍等，我去帮你把他救起来。”
说罢，他纵身跳入护城河中。
不过片刻，一个湿漉漉，已经彻底没了生机的小人儿滚落到刘文兰面前。
“好了，咱们这下算是两清了。”
“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话，我会放刘文光一命。”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顾松，“去吧，孩子。你的仇，还剩最后一点。”
顾松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他走到眼神空洞的刘文兰面前，短刀刺入了她的心口。
刘文兰此刻已经对疼痛浑然不觉，就这么倒了下去。
临死之前，涣散的目光死死盯住眼前她的孩子。
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中闪回。
为了讨好秦家，在秦文面前搔首弄姿。
为了在秦家立足，挤兑迫害秦文的其他妻妾。
为了处理刘家人闯的祸，忙得焦头烂额。
为了保证孩子顺利出生，时常担惊受怕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刘家成为豪族，过上更好，更稳定的生活。
时间再往前推~
恍然间，她回想起了那个清贫却温馨的刘家小院。
回想起那个起早贪黑帮着父亲卖猪肉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将一朵有些蔫吧的野花别在她鬓角，然后憨笑道：“小兰，你真好看~”
究竟，是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呢？
她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是我太贪心了啊~’
刘文兰眼中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
之后，陈断将刘文兰的脑袋打包。
“恩人，您要离开黑水城了吗？”顾松看着陈断问道。
“嗯。”
“我能跟着您吗？”
“不能。”
“那我以后变强了，能去找您吗？”
“不能。”
顾松脸上难掩失落。
陈断站起身，“跟我来。”
城内死了不少人，他让顾松用麻袋从那些尸体身上搜刮一番。
不过多时，光是银两铜钱便装了大半袋。
陈断将里面大额的银票收起，随即拿起那些成锭的银子，五指发力，捏碎成无数不规则的小块。
他将这些碎银，小额银票以及所有的铜钱，混合在一起，装入麻袋，塞到顾松怀里。
陈断按住少年的脑袋。
“拿着这些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一切结束。”
说完这最后一句，陈断转身离去。
顾松望着陈断消失的方向，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少年有些费力地扛起麻袋，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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