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这边请！”孙茂微微躬身，引着陈断穿过铁匠铺后院。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铁腥，打铁声不绝于耳。
孙茂的目光不时落在陈断身上，略有慕羡意。
他磨皮失败后，凭着练功留下的基础气力，经熟人引荐来到这间铁匠铺子做工，学一门手艺。
后院一角，矗立着一尊黝黑沉重的铁人桩。
桩前站着一位老者，头发虽已花白，但臂膀肌肉虬结，双目有神。
正是铺子的掌锤师傅，牛二。
“陈师傅！”牛二抱拳行礼，姿态恭敬。
面对一位实打实的二练武师，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牛师傅。”陈断颔首回礼，目光已落在铁人桩上。
牛二上前一步，手指抚过桩体，语气带着匠人的自豪：
“陈师傅请看。此桩通体以百炼精钢锻打，内芯灌铅增重，桩臂、桩腿的关节处都做了活络处理，能更好模拟对手卸力反击，这黑水城里，不是我牛二夸口，这手艺”
话音未落，一个学徒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牛师！不好了，官差来了！”
——
铺子前堂。
“你当真没见过此人？”一名身着皂衣、腰挎铁尺的小头目，正指着手中一张画像，正盘问牛二。
牛二陪着笑，连连摆手：“林大人明鉴，小老儿日日守着这炉子打铁，真没见过这位官爷。”
这时，一名随行的差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正从后院走出，步履沉稳，似要离开。
“站住！那边那个！”差役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就要拦在陈断身前，口中呵斥，“官府问话没完呢！谁让你走的？”
正盘问牛二的林宝听到动静，顺着看过去，神色一怔！随即猛地窜出，将那随行差役撞开。
“哎哟！”年轻差役惨叫着滚倒在地。
林宝看也不看他，对着陈断深深一揖：“陈师傅！是您啊！您还记得我吗？永安镖局的时候，多亏您救命之恩。”
陈断停下脚步，目光在林宝身上扫过。
“林宝？”
“是是是！正是我！”林宝点头哈腰，态度十分恭敬。
“你如今在官府当差？”
“被镖局开了后，家里使了点钱，在衙门里混了个小差事。这不开眼的小崽子，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林宝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不由分说就往陈断手里塞。
陈断瞥了一眼那点银子，随手纳入袖中，“无妨，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他看了其余差役一眼，发现他们似乎以林宝为首，看来这个官买得不小。
“嗯。你们这是在查什么？”
“咳，别提了！衙门里前段时间不是新来了个捕头吗，姓易，据说是上面派来的好手。
结果您猜怎么着？人没来几天，自己倒先丢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就这还查案呢？眼下黑水演武在即，衙门人手紧，这不，把我也支出来凑数瞎找。”
这时，一个拿着纸笔记录的差役犹豫着上前。
林宝立刻横眉竖目地挥手驱赶：“滚一边去！这位陈师傅是我的救命恩人！正人君子，自有我做担保！”
他转回头，“陈师傅，您要是是有什么关于那易捕头的消息，顺手给我递个信儿。这人好像还挺重要的，事后必有重谢！”
“知道了。”陈断淡淡应了一声，随后瞎聊了几句，就此带着铁人桩离开。
——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