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焚尽理智的屈辱感猛地冲上头顶,将他身为陆家四少爷的最后一丝尊严彻底碾碎。
这
这他娘是在将他陆颖当狗养了!
他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恨不得扑上去撕碎眼前这个混蛋,但铁链的冰冷和四肢的毫无知觉,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
我忍!
忍!必须忍!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让这畜生千倍万倍地偿还今日之辱!
滔天的恨意被他生生咽下,化为喉咙深处野兽般的低吼。
在陈断的注视下,屈辱地低下头,像真正的牲畜一样,将脸埋进陶盆,用舌头和嘴唇笨拙地吃着食物,食物渣子糊了一脸。
陈断不再看他,起身走向另一根木桩。
齐护卫的头颅无力地垂着,脸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如同爬满了蜈蚣,狰狞可怖。
她呼吸微弱,干裂的嘴唇起了一层白皮,显然已许久滴水未进。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似乎感受到陈断的靠近,声音嘶哑地说道。
陈断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悲悯:“姑娘,何苦如此执着?早早交代,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哼~”齐护卫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充满嘲讽的冷哼。
生路?
她自然是不相信陈断的鬼话。
陈断不再言语,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尖刀。
啊~
熟悉的凄厉惨叫再次撕裂地窖的死寂。
刀锋精准地避开要害,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躯体上增添着新的痛苦。
冰冷刺骨的井水再次泼下,让她在剧痛中保持着清醒。
看着女人在木桩上痛苦抽搐,陈断摇了摇头,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于心不忍”的神色。
“真是活受罪啊,你身边那些都是碧落堂的弟子,能一次调动这么多碧落堂弟子,定然和刘堂主脱不了干系。”
“说来也巧,我有个不死不休的仇家,也姓刘。你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你以为他们还会来救你?呵呵,我家师父上门,那刘堂主别提有多怂了,当即就与你们这伙人撇清了关系。”
齐护卫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那天被打昏,醒来后就被带到了这里,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所以啊,”陈断的声音带着一丝劝慰,“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了。现在问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罢了,没必要就这么为主人家找罪受。”
他直起身,尖刀缓缓抬起,精准地抵在齐护卫颈侧的动脉上,一丝细微的刺痛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流下。
“可惜,你似乎不太想要这个机会。”陈断的语气骤然转冷,“那就安心上路吧。”
那冰冷的杀意和颈动脉上清晰的刺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齐护卫看着陈断的冷漠眼神,心有一颤,她知道对方今天这是真的要杀自己!
陈断的话里没有多少逻辑,但现在的齐护卫面对死亡的威胁,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
加上这两天如炼狱一般的生活,不断给她带来窒息般的绝望。
要是现在就被杀了,那这两天受到了酷刑算什么!
她不怕疼,但终究还是怕死的!
“等等!”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
“我说!我都说!”
“是刘文兰!是刘文兰那个贱人指使的,为了除掉你,怕你报复刘家!”
“所有计划我都告诉你!你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语无伦次,将所知的一切如同倒豆子般倾泻而出。
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