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长春背着手,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演武场,留下一地喧嚣和尚未平息的震撼。
不少弟子立刻围拢到陈断身边,七嘴八舌地攀谈结交。
这位新晋的“一练大师兄”,用实打实的战绩赢得了他们的尊敬。
“陈师弟!今日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
“陈师兄!改日可否再切磋两局?”
“”
人群被一股无形的气场所分开。
二练弟子孙长林缓步走到陈断面前,神色坦然而郑重。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陈师弟,”孙长林抱拳,声音清朗真诚,“在下孙长林,当日是我孙某人有眼无珠,言语间多有冒犯。今日见师弟实力,方知浅薄。心中着实惭愧,还望师弟给个薄面,容我设宴赔罪,以表歉意!”
陈断看着眼前这位气质精悍、神色坦荡的二练高手,随意地摆了摆手:“孙师兄言重了,些许小事,陈某并未放在心上。”
“师弟大度,孙某佩服!”孙长林却执意坚持,目光诚恳,“但师弟不在意,孙某心中却过意不去。这顿赔罪酒,还请师弟务必赏光。”
陈断略一沉吟。
免费蹭顿饭,顺便结交一位实力不俗的同门,似乎也不亏。
他点了点头:“也好,那便叨扰孙师兄了。”
“好!爽快!”孙长林脸上露出笑容,约定好时间地点,这才满意地退开。
就在众人注意力被孙长林吸引时,演武场角落,一道身影正低着头,蹑手蹑脚地想往外溜。
“姚师弟!”陈断的声音不高,却响彻全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那道僵住的身影,正是脸色惨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姚弘。
“姚师弟这是要去哪儿啊?”陈断踱步上前,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我”姚弘嘴唇哆嗦,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羞愤欲绝。
“哎呀!我想起来了!姚师弟之前不是说,输了要吃屎来着?”
“说过,不过被陈师弟当场就给否了,说那玩意儿太埋汰。这陈师弟也是个心善的人呐,早就看出姚师弟要输,给他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体面是留了,可这舔鞋的事儿呢?”
“嘿,这个没得说!”
十几道目光钉在姚弘身上。
令他感觉每一道目光都像银针,刺得他体无完肤。
巨大的屈辱感让他几乎窒息!
陈断笑容依旧,“姚师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聚宝轩的少东家,不会不懂吧?”
姚弘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陈断无形的威压逼迫下,他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双膝一软,竟是要缓缓弯下去。
那佝偻的背影,充满了极致的怨毒与恨意。
今日之辱,我姚弘,必将百倍奉还!
他在心底无声地嘶吼。
——
呼哧——
粗陶瓦罐下,柴火舔舐着罐底,烧得正旺。
陈断依次将处理好的黑斑蛇胆、丹参、白芷、葛根等药材投入沸腾的药汤中。
苦涩中带着一丝腥气的药味迅速弥漫了整个简陋的小院。
半个时辰后,药汤熬煮成浓稠如墨、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粘稠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