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放学,桑予夏和司文毓在教室里探讨数学题,把题解出来后就一起去食堂吃了饭。
她问他那些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他只是抿着唇沉默,最后点了点头。
桑予夏当真了,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
她觉得这个世界很大,而遇见一个跟自己很像的人,他身在苦中,却能给别人撑一把伞,这样的人真的很难找。
她天真的以为这是自己的运气,两个人就像依偎在一起的流浪猫,惺惺相惜。
他们才是一类人。
而司清宴,她根本就不可能触及。
他站得很高,他受万众瞩目,他生来就在终点,他品行顽劣。
他们怎么可能会走在一条道上呢。
暗恋的梦早就该醒了。
有天下午数学自习课下课,同桌偷偷跑上讲台打开多媒体,朝着正埋头做题的桑予夏说,“夏小桑,快,给你点歌!”
桑予夏愣了一下,愣愣道,“啊?”
“点歌呀!点你喜欢的。”
她想了想,“有urray的钢琴曲吗?”
“我搜搜看哈。”
同桌在键盘上敲了敲,“哟,真有诶。”
司清宴听到她说的话了,原来她喜欢的音乐家,是他在美国的钢琴老师。
最近,科任老师给他安排了两个比赛。
一个是市里的钢琴比赛,一个是国家级数竞初赛。
放学后,音乐老师让他到艺术楼音乐教室练一会儿琴。
桑予夏把作业做完和几个同行的同学下楼路过艺术楼底下的时候,听到了动听的钢琴曲,是她喜欢的音乐家原创的音乐。
“是谁在弹琴啊,怪好听的。”有人随口问了句。
“司清宴啊,他要去参赛,老师每天都让他到琴房练手。”
有同学感叹,“真好啊,看看人家真少爷,钢琴吉他架子鼓,篮球桌球乒乓球,书法绘画滑雪样样会,关键人帅得牛逼,学校成绩还好,年级第一坐得稳稳的。”
“羡慕不来啊!”
“下辈子投个好胎吧行不?”
“哈哈哈。”
桑予夏有点走神,她没说话,但听着艺术楼里传来的钢琴乐,她有些走不动道了。
原来他也喜欢urray的音乐吗?
出了校门,她照旧到公交车站等公交,司文毓也在,看见她的时候还和她打了招呼。
“你怎么也坐公交啊?”她问。
“我不坐公交坐什么呢?”他轻嘲,“私家车是接送我弟弟的,不是我。”
桑予夏没说话了,她坐下,把书包抱在怀里。
司文毓有意搭话,“你是不是也以为我过的生活跟清宴一样?”
女孩睁着大眼睛,没说话。
“我跟他不一样的,他有爱他的父母,他从小就能得到很好的培养,而我只是一个破坏他家庭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如果当初不是我母亲以死相逼从二十二楼跳下,我根本没有能进司家的机会。”
“我很愧疚,但我也什么都没有。”
桑予夏微微拧着眉,见他把最痛苦的事情赤裸裸地告诉她,她便安慰道,“你没办法选择的,这是大人的错,不该你来承担。”
“可我就是错误的产物。”
“这几天有个通知是关于数竞的,我和清宴上次月考的数学成绩都是满分,老师却直接让他参加了,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
“我知道我不该有什么怨言,毕竟我对不起他,可是,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不喜欢我。”
桑予夏:“怎么可能做到所有人都喜欢我们呢,你别难过了,以后我做你的朋友。”
男生抬眼,有些惊喜,“真的吗?”
“真的呀,我很开心能认识你,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也很感谢你能在学习生活上帮助我,真的很谢谢你。”
他们越来越熟。
在她被同学诟病家庭的时候,他主动站出来维护她。
虽然被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嘲笑,用尽最难听的话去嘲讽他们的出身。
“出轨的妈生的贱种和爬床上位的护工大妈生的野种,天生一对咯。”
司文毓将桑予夏带走,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还在辱骂的男生站在原地沾沾自喜,“两个怂货。”
“得了吧你,那司文毓好歹也是个司家人,你也不怕得罪他们家。”
“怕什么!私生子本来就是上不了台面啊,还怕被人说了?再说了,他妈连小三都算不上,人家司庭聿爱的人一直是司清宴他妈。”
男生说完,后腰就被人重重踹了一脚,整个人跌到走廊的护栏上。
痛的他闭眼大骂,“我操你妈!谁?!”
身后有个男同学开口,“你哥。”
男生被人掰过来,身体一转就看见面前靠在墙上的司清宴。
“你刚骂什么呢?我再听一遍?”
男生看见是他,秒怂,腿都半软了,“宴、宴哥。我没骂你啊,我我我说的是司文毓”
“我当然知道你没骂我,骂司文毓也不关我事儿。”少年微弯着一条腿,姿态散漫随意。
“你先说,刚骂谁是贱种呢?”
“我”
少年抽出一根棍子朝他走过去,他已经被左右俩人钳制住。
“哥、宴哥!你别——啊!”
一棍子打在他大腿上。
“别什么?”
“以后还乱开女生玩笑么?”
“不开了不开了哥,我错了错了错了。”
司清宴:“哦,那你说,谁是贱种啊?”
“我是!我是!”
司清宴:“你是谁?”
男生半点犹豫都不敢,“我是王成浩!王成浩是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