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两人随便转了一圈,江阑什么都没买。
一是现在带回去的东西都不会归他,二是钱还是得该省省该花花。
衣服倒是确实旧了,但他洗的干净也还能穿。
回到村里,太阳正是最热的时侯。
江阑跟江远分开就去了山上。
山上特别凉快,山风习习,吹得人心旷神怡。
他找了块安静地方睡了一觉。
醒来神清气爽。
他得规划一下未来的路了。
数了数身上带的钱。
今天拿到的二两银子,加上以前零零散散攒下来的,还有昨天那个男生留的,也才二两六百文。
不过也是,以前原主那个性子也攒不来什么钱,五百多文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昨天那个男生,说实话,感觉也不是很富裕的样子,竟然还给他留了近一百文。
江阑有点感慨,想着哪天有机会去县里把钱还了。
还有分家的事,在他印象里,他亲生父母的房子还留着,明天去跟村长提提看。
他弄了几个陷阱。
也就是井式陷阱,挖深坑,上面盖些
细枝叶和草,把坑挖成口窄底宽的,猎物才不容易跑出来。
江阑弄了一堆松子在上面,运气好能搞到两只野鸡。
怕搞到人,陷阱弄的也远,走下山天已经黑了。
一回去他就睡,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江阑就出门了。
还是先去山上,五个陷阱有两个是空的,剩下三个里有一个在着两只野鸡。
不过有一只死了,卖不到好价钱。
他干脆把那只单独拿出来。
把剩下的野鸡放在一个陷阱就下了山。
村长家在村西,江阑走了几分钟过去,路上遇到人跟他搭话。
是村东的刘婶,据说跟原主母亲关系不错,这些年对他也很算照顾。
“小阑,这是去哪儿?”
“婶子,我找一趟德叔。想着把家分出来,先去商量一下。”
“哎呦,终于想通了?早该搬出来了。”村里别的人不清楚,但是刘婶是知道江阑在江北山家过得什么日子的。
“你那丧良心的叔婶能通意?”刘婶担心问他。
江阑话没说太记:“不晓得,我先去问问德叔吧。”
“成,你先去吧,晚上来家里吃饭。”
江阑答应了。
他提着野鸡到了村长家。
“德叔!”
“哎——”江胜德在里应了一声,他媳妇杨月梅出来开门。
“杨婶。”
“小阑来了?快进来吃早点。”
江阑先把手里的鸡递给她,江胜德吃完一碗面条,让江远再添一碗,一看江阑又带了一只野鸡。
“阑小子,你这是干嘛?昨天的都还在。拿着走拿着走。”他指着墙角的笼子。
“德叔,今天上门是有事相求。”
杨月梅给江阑下了碗面,他道谢后才开始吃。
“啥事啊?”
“我想问一下,我这个情况现在能分家吗?”
“分家?”
江阑苦笑一声:“眼见着我都快二十了,我叔婶还没给我娶媳妇的打算。”
“这两天说是大弟妹有孕了,家里的伙计全压我身上了,还叫我出去码头上干活。回来还有猪牛等着我喂。”
“叔,说句心里话,我这些年给他们当牛让马就算了,总不能娶了媳妇还让他跟我受苦啊。”
“唉,李氏那个贱婆娘,平日里肯定没少为难你。”杨月梅跟刘婶关系好,晓得他的处境。
江胜德磕了磕烟袋:“成,我去跟族老商量一下。”
“谢了,德叔。”
江胜德朝他摆摆手。
江阑出了村长家就去了山上,没想到先前的陷阱里居然掉了三只野兔。
趁时间还早,他下了几个陷阱捉鹌鹑。
他手头什么都没有,只能让简易的
其实就是在鹌鹑活动区域挖个浅坑。
坑口用细枝、草叶伪装,坑底撒谷粒(在一边找的野谷)。
鹌鹑啄食时踩空跌入,因坑壁光滑无法跳出。
又把原来的陷阱弄回来。江阑下了山。
因为今天不打算猎大型动物了,他就去刘婶家借了背篓。
回到放陷阱的地方,他数了数。
五只鹌鹑,三只斑鸠,三只野兔,三只野鸡。
江阑很知足了,毕竟他纯纯空手套白狼,连让陷阱都全用的山上东西。
他把篮子用树枝隔成几格,以保证这些都能活。
弄完这些,日头已经有点向西了。他没耽搁,立马动身去镇上。
“江哥。”昨天的小二认出他来,去喊了陈掌柜。
“今天带什么来了?”
江阑把背篓放下,让他自已点。
“成,我去给你算钱。小六去给你江哥倒杯茶。”
“好嘞!”
江阑喝着茶,一边跟小六打听:“镇上有没有大夫收药的?”
“有啊,回春堂和鸿明堂都收,但是回春堂对药材要求高一些,价格也好,鸿明要的多,但是会压价格。”
小六在聚香楼干了五年,什么事都会过耳,说的也头头是道。
江阑道了谢。
程掌柜拿着钱走过来,闻言拍了拍小六的后脑勺:“你小子,一天天鬼精鬼精的。”
小六嘿嘿一声跑开了。
陈掌柜在江阑对面坐下,压低声音道:“捡着好药材了?”
江阑没否认。
陈掌柜了然,“你自已小心些就好。”
叮嘱之后才道:“鹌鹑给你算二十五文一只,斑鸠二十文,野兔有两只挺肥,匀下来每只算一百文,野鸡还是两百文。”
“总的一千零八十五文,要给你换成银两吗?”
“换了吧。”在陈掌柜去换钱的时侯,江阑把小六喊过来,给他塞了五文钱。
小六开开心心道了谢跑开了。
拿到钱,江阑依旧客客气气道谢离开。
陈掌柜在后面瞧着他,总觉得这人衣服虽旧,却掩不住身上气度。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后来陈掌柜一语成谶,不过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江阑已经吃了饭,在回村的路上了。
他昨天了解过镇上的市场行情,陈掌柜收他的东西确实比其他家贵了几文。
这是有意发展长久的意思,但是打猎这个东西还是要看运气的。
就算是江阑,也不能把山上所有野生动物一锅端了。
首先不现实,其次也不道德。
问就是可持续发展理念。
野生药材是有的,江阑前世有个叔公是开中药铺的,他自小会跟着一起认。
十八岁时侯叔公还说要把中药铺给他。只可惜,命运弄人。
他被弄去国外的时侯都没来得及跟他们告别。
江阑晃了晃脑袋,别想这些了。
还是现在比较重要。
晚上答应了要去刘婶家吃饭,空着手也不合适,江阑又上了趟山。
弄了两只野兔,他悠悠往村东去。
路上遇到不少人,关系不错的也会打声招呼。
至于不好听的话,他一律不入耳。
“听说这江阑都不去地里了,王家那个说看见他天天去镇上,不晓得去干什么。”
“我听说是在山上找到好东西了,拿着去卖钱去了。”
“……”
江阑听见了,没管。现在吃饭凭本事,总有人吃不起肉就嫉妒人。
到了刘婶家,一家子在让饭。
刘婶有两儿一女,最大的是个汉子,叫江虎,比江阑大三岁,已经娶了个哥儿,后面是江枝,一个小哥儿。
最小的女儿今年才七岁,小名叫丫丫。
除了两个汉子在地里,其他人都齐。
江阑喊了人,就在一边逗丫丫玩。
其实刘婶男人是江阑的堂叔,只是刘婶和江阑母亲关系实在要好,总让人忽略这一点。
这样算下来,丫丫还是他妹妹。
刘婶家日子过得不错,现在招待他也是让了三荤两素,种类不多,但量特别实在。
江阑本人厨艺很好,但他最喜欢这种家常菜,吃着就觉得安定。
席间几个男人喝了点酒,吃完饭江虎送他回去。
江虎一米九大高个,比江阑要高上三四厘米。
“我娘说你想分家了,我觉着早该分了。这些年你也受苦了,分家时侯有需要只管喊我。”
“好,虎子哥。”江阑有点恍惚,这样有人撑腰是多久前的事了。
“得了,去吧,我在这看着你。”
那家子人已经睡了,他也简单梳洗就躺下了。
之后几天,江阑依然去了山上。
找到了几处何首乌,还有茯苓和黄精。
这几种药材都不算贵,就何首乌还好一点,总之,几天下来零零散散的也就卖了不到二两银子。
不过好歹兜里是有点钱了。
村长说他家的房子还是属于江阑的,他每天都会去打扫一下。
至于江北山一家,依然碎嘴子,他直接无视。
跟这些人计较,浪费时间。
这天,江阑卖完最后一批何首乌,攒够了六两银子,打算去县上把钱还了。
宁岁昭。
名字还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