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员自己没有权限直接安排软卧,必须向列车长汇报。
他连忙站起身,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沈同志,您在这边先坐会儿,稍等片刻。我得去跟列车长请示一下,看看能否给您协调出铺位来。这两份证书,我得先借用一下,作为申请依据。”
“好的,麻烦您了。”沈姝璃点了点头,安静地在椅上坐下等待。
没过多久,那位列车员大叔便满面春风地快步走了回来,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高兴地对她说:“沈同志,好消息!列车长特批了,给你安排了一个软卧包厢!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说着,他将荣誉证书和介绍信恭敬地递还给沈姝璃,那态度,仿佛在交接重要的文件。
沈姝璃将介绍信和证书妥帖地放回布包里,实则意念一动,便将它们收入空间收好。
她起身跟在列车员身后,朝着包厢位置走去。
列车员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回头笑着解释:“沈同志,我们列车长听了我的汇报,当即就拍板了。他说您是咱海城的英雄,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危立下大功,咱们铁路局无论如何都得给您提供便利。这车票您不用补,我们单位直接给您报销了,您就安心在车上休息。”
沈姝璃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真切的讶异。
她预想过证书能带来便利,却没料到铁路单位的同志们竟如此淳朴可敬,不仅为她协调了铺位,还直接免去了所有费用。
看来,这两份沉甸甸的荣誉,比她想象中还要有分量,还能赢得更多敬重。
这个念头让她心中愈发滚烫,也更加坚定了那个决定——尽快将就将那份空有其表的存折悉数捐给国家!
届时,换来的将是另一份足以享誉全国的荣誉,那才是真正属于她沈姝璃的,谁也夺不走的荣耀!
思绪翻涌间,人已经到了一个包厢门口。
“谢谢叔,对了叔,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列车员大叔笑得和蔼,自我介绍道:“我叫冯铁军,你喊我冯叔就行。”
沈姝璃立刻点头应道:“冯叔,很高兴认识您~”
冯铁军推开门,里面是整洁的四人铺位,此刻空无一人。
“沈同志,这包厢暂时没人,这两张下铺你随便挑哪个都行。”
沈姝璃目光扫过,脸上漾开和煦笑意,她抬手指了指上面的铺位。
“冯叔,要不我还是睡上铺吧。我年轻,手脚也利索,爬上爬下不怕麻烦。这下铺还是留给后续有需要的旅客吧,兴许会有老人或者带孩子的同志上来呢,他们肯定更需要。”
这番话听在冯铁军耳中,心里对这位年轻女英雄的印象又拔高了一截。
瞧瞧,立下赫赫功劳,却丝毫不见骄矜之气,言行举止间满是谦逊自持,时时不忘替他人着想,真是品行端正的好姑娘。
他见沈姝璃态度真诚,并非故作客套,便不再坚持,笑着点头道:“行,那就依你。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的,太谢谢您了。”沈姝璃再次道谢。
等人离开,她随手将包厢门,隔绝了外面的动静,整个空间顿时安静下来。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了半日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
她随便选了左手边的床位,将布包往上一抛,自己则手脚并用地轻松爬了上去。
在上铺坐定后,沈姝璃心思微动,从空间里取出一套半旧的蓝色格子单人床单,对折后铺在床铺上,尺寸刚刚好。
紧接着,又拿出条柔软的薄毯子,权当被子用。
沈姝璃之所以主动选择上铺,除了方才说的那些客套话,更深层的考量在于,上铺的私密性更好,方便她偶尔进出空间取用物品而不虞被人发现。
当然,这份便利的前提是包厢里没有旁人。
一旦有了新的旅客,她行事便会加倍谨慎,绝不会随意使用空间。
距离下一站还有几小时车程,沈姝璃将床铺整理妥当后,便阖上眼帘,进入了空间。
她先是利落地将空间里累积的任务清扫完毕,又补种上一批,随即开始专心致志地练习那套柔骨功法。
这几日的勤学苦练已让她初窥门径,身形愈发轻盈,她深知基础的重要性,不敢有片刻松懈,必须趁热打铁,将根基打得牢固。
心无旁骛地练了足足四个小时,直到浑身大汗淋漓,她才收了功法,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物,这才退出空间。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
包厢里依旧只有她一人,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列车尚未到站。
广播里开始通知供应午餐的消息,餐车独有的饭菜香气顺着门缝丝丝缕缕地飘了进来。
沈姝璃想了想,决定去餐厅看看,顺便尝尝这个年代火车上的饭菜究竟是什么滋味。
餐厅里人声鼎沸,过道上都站满了人,每个座位都挤得满满当当。
她蹙了蹙眉,一眼望去竟没个空位,她素来不喜与人拼桌,更受不了这种嘈杂的环境。
她默默排队,点了一份麻辣豆腐,一份红烧肉,用自己随身携带的铝制饭盒打包,转身便回了包厢。
正好配之前存放的灵米饭。
“咦,味道竟还不错。”沈姝璃打开包厢的小窗透气,将饭盒放在窗边的小桌上。
她取出自己的灵米饭,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红烧肉肥而不腻肉质软糯,麻婆豆腐咸香适口。
她一边小口吃着,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与山峦,她因谢承渊和宁静柔的而引发的烦躁情绪终于舒缓了些许。
用完午饭,沈姝璃将包厢门重新关好,闪身进入空间,把饭盒清洗得干净收起。
再度回到铺位上,周遭一片嘈杂,不免感到几分无聊。
她心思一动,从空间里取出一本泛黄的古医书,斜倚桌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姝璃感到车速缓缓降下,伴随着一阵悠长的汽笛声,列车稳稳地停靠在站台上。
她并未在意,依旧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医学的浩瀚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