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听见真心后她封心了 > 第一章

我获得了一种能听见他人真心的超能力。
原以为会听见男友的深情告白,却听见他冷静盘算:彩礼最多给八万八,反正她怀孕了。
转身遇见隔壁总裁,心里一片寂静。
我慌乱凑近,突然听见震耳欲聋的尖叫:她靠近了!要不要现在求婚戒指在口袋!
等等,她是不是发现我偷偷帮她写方案了
呼吸暂停,装酷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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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城市在下雨。
车窗外的世界被晕染成一片模糊的流光,霓虹灯牌在水汽中扭曲变形,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林薇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雨刷器机械地左右摇摆,刮开一小片清晰,又迅速被新的雨水覆盖。
车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男友周洲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指尖温暖。
累了他侧过脸,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马上就到,回家给你泡杯热牛奶,好好睡一觉。
林薇弯起嘴角,摇了摇头,心底那点因为连日加班带来的疲惫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些。他们恋爱两年,见过双方父母,婚事基本定了下来,只差最后一些细节。她以为,生活就会这样平稳而幸福地向前滑去。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短暂的尖锐鸣音刺入脑海,像一根针,转瞬即逝。
她轻轻嘶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周洲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有点晕车。林薇放下手。那鸣音消失了,再无痕迹,仿佛只是错觉。
车停在公寓楼下。周洲绕过来为她撑伞,细致地将伞面向她倾斜,自己的肩膀淋湿了一片。林薇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衬衫轮廓,心里软成一滩水。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镜面映出他们依偎的身影,看上去登对无比。周洲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薇薇,他低声说,气息温热地拂过她的耳廓,今天我跟爸妈又通了电话,商量我们结婚的事。
林薇的心轻轻跳了一下,期待又甜蜜地抬起头,望进他深情的眼眸。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温柔的声音持续说着关于未来的规划。
然而,另一个声音,一个截然不同的、冷静到近乎漠然的声线,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里炸开——
……彩礼最多给八万八,不能再多了。反正她已经怀孕了,家里又催得急,拖不起的是她家。
林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友。他的表情依旧温柔,嘴唇还在动着,说着要给你一个最好的婚礼之类的情话。
可那个冰冷的、算计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地钻进她的灵魂深处。
……房子加名肯定不行,婚前财产。嫁妆不知道她家能出多少,最好能陪辆车过来……
……怀孕了也好,省得以后折腾,反正早晚都得要孩子……
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那不是幻觉。
她能听见!听见他表面温柔下的真心!
巨大的荒谬感和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她,让她浑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薇薇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周洲停下了他的话,担忧地皱起眉,伸手想碰她的额头。
他的触碰像烙铁一样烫人。林薇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狠狠打开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脆响,在狭窄的电梯轿厢里格外清晰。
周洲愣住了,脸上的温柔僵住,转而变为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薇薇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停在了他们住的楼层。
林薇像是濒死的鱼终于回到了水里,猛地吸了一口气,踉跄着冲出了电梯,钥匙在手抖得几次对不准锁孔。
你到底怎么了周洲跟上来,语气里带上了不耐烦。
门终于打开。林薇冲进客厅,扶着鞋柜才勉强站稳,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早跟你说别那么拼……周洲跟进来,习惯性地开始说教,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甚至带上一点无奈的宠溺。
可那冰冷的心里话,又一次像跗骨之蛆般钻进林薇的脑子:
又闹什么脾气怀孕了情绪起伏这么大真麻烦。
林薇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周洲,声音嘶哑却清晰:周洲。

我们分手吧。
周洲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他像是没听清,或者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薇薇,别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有开玩笑。林薇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巨大的痛苦过后,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空洞,你走吧。现在,立刻。
周洲的脸色沉了下来,试图去拉她的胳膊:林薇!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我说错一句话至于吗你能不能懂点事
拿分手威胁我真是给脸不要脸!
他的心声和话语同时攻击着林薇的神经。
她猛地甩开他的手,指向门口,用尽了全身力气吼道:滚!
那眼神里的决绝和恨意,终于让周洲意识到,这不是玩笑,也不是闹脾气。他脸色铁青,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最终冷笑一声:行!林薇,你有种!你别后悔!
他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震得墙壁都在嗡鸣。
世界终于安静了。
林薇顺着鞋柜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蜷缩起来,抱住自己。窗外雨声淅沥,衬得屋子里死一般寂静。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冷,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冷。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挣扎着爬起来,像个游魂一样飘进卧室,麻木地收拾周洲留下的东西。每拿起一件,都像是在触碰一个巨大的讽刺。
当她抱起一堆男士衣物,准备塞进垃圾袋时,一张折叠的纸从周洲的一件旧外套口袋里滑落。
她木然地捡起来,展开。
是一周前的孕检报告。
【二】
一夜无眠。
第二天,林薇请了假。她需要时间消化这匪夷所思的变故和能力,更需要时间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午,她不得不下楼去扔那几大袋属于周洲的东西,还有那张刺眼的孕检报告。按电梯时,指尖都是冰凉的。
电梯从顶层缓缓下降。叮,门打开。
里面站着一个人。
是隔壁的邻居,那个姓秦的男人。林薇只知道他好像是什么公司的老板,搬来不久,平时偶尔在电梯或楼道里遇见,总是西装革履,神情疏离,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他们最多点头之交,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此刻,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身姿笔挺,目光平视前方电梯门,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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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低着头走进去,缩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警惕,等待着。
等待可能出现的、任何关于她的内心评判。比如脸色真差,或者状态不对劲,甚至更恶意的揣测。
然而。
一片寂静。
不是环境音的寂静,而是脑海里的,读心术那种特定频率下的——绝对寂静。
什么都没有。
听不到任何来自这个男人的内心声音。仿佛他站在那里,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真空体。
这种异常的寂静,在她刚刚经历了昨日那场腥风血雨般的听觉盛宴后,显得格外突兀和不真实。
林薇几乎要怀疑自己那来得诡异的能力是不是又突然消失了。她忍不住,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睫,偷偷瞥向那个男人。
他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下颌线清晰冷峻,侧面看上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一尊精心雕琢却缺乏生气的雕塑。
就在她的目光快要触及他时,电梯突然一个轻微的晃动,可能是运行中的正常顿挫,却让心神不宁的林薇猝不及防地向前踉跄了一小步。
距离瞬间被拉近。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住什么稳住自己,指尖差点碰到他熨烫平整的西裤裤线。
而就在这极近距离的刹那——
!!!!!!
一股庞大、杂乱、几乎称得上震耳欲聋的声浪洪流,毫无预兆地、狂暴地冲进了她的脑海!
那根本不是一句完整的话,而更像是由无数激烈情绪和碎片化念头搅拌在一起的爆炸性轰鸣!
林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心灵噪音震得整个人都懵了,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那洪流稍微平息,显露出底下疯狂刷屏的具体内容:
她靠近了靠近了靠近了!!!要不要现在求婚!戒指就在口袋里!!!西装右边口袋!!现在合不合适时机对吗对吗对吗
林薇:……
她彻底石化,瞳孔地震,怀疑自己是不是悲伤过度出现了幻听。
求……求婚谁向谁她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那疯狂的内心刷屏还在继续,速度快得几乎跟不上:
等等不对她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那个渣男又欺负她了!我就知道!昨天就该找人套他麻袋揍一顿!!!
她是不是没吃早饭低血糖了电梯怎么这么慢!楼下新开了家甜品店招牌芒果班戟看起来不错要不要立刻推荐不行太唐突了……
呼吸暂停!不能紧张!秦墨你是最酷的!表情管理!管理!她现在看我了看我了!我头发乱没乱领带歪没歪
装酷好难。
最后四个字,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巴巴的颤音。
林薇:……
信息量过大,CPU彻底烧毁。
她僵硬地、一点点地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秦墨。
他依然保持着那副冰山面瘫脸,目光沉稳地落在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上,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她一丝一毫。仿佛刚才那堆炸裂的、堪比春运现场内心弹幕,跟他完全无关。
如果不是那声音清晰得如同贴在她耳边呐喊,并且内容与他外在形象形成毁灭性的反差,林薇死也不会相信这是从这个男人心里发出来的。
电梯终于到达一楼。
门打开的瞬间,新鲜空气涌入,林薇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挪了出去,不敢再看秦墨一眼。
秦墨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方向与她相反,走向大堂另一侧。
走了几步,林薇鬼使神差地停下,回头望了一眼。
恰好看到那个高大笔挺、西装革履的精英背影,同手同脚地、略显顺拐地走向垃圾投放处,然后——径直走过了垃圾桶,朝着绿化盆栽去了。
林薇迅速扭回头,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她把那几大袋垃圾扔进桶里,像是扔掉了过去两年的所有虚假和不堪。然后,她深吸了一口雨后湿润的空气,努力将电梯里那荒谬绝伦的插曲甩出脑海。
目前最重要的,是处理现实的一地鸡毛。工作,还有……孩子。
第二天回到公司,林薇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她手上有一个极其重要的项目方案,
deadline就在明天,而她才完成了一半。之前因为孕初期反应和筹备婚礼分散了大量精力,现在必须拼尽全力。
然而,效率低得可怕。
孕吐反应时不时袭来,注意力难以集中,而周洲那冰冷算计的声音,总是不合时宜地在脑海里回响,刺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午休时间,同事们都去了餐厅,她毫无胃口,趴在工位上休息,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孤立无援。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部门主管发来的邮件提醒,语气严肃地催促项目进度。
林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这个方案关系到她今年的晋升,甚至可能关系到她孕产期前后的职位保障。以她现在的状态,今天就算通宵,也几乎不可能交出高质量的东西。
绝望的情绪慢慢爬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准备硬着头皮开始啃最难的部分。然而,当她打开那份做了标记的方案草案时,却猛地愣住了。
文档……似乎被人修改过。
而且不是简单的修改。原本卡壳的核心逻辑部分被流畅地梳理通了,数据的支撑变得有力而清晰,连她一直觉得不够出彩的创意点都被润色得熠熠生辉。
整份方案的质量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几乎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谁干的
她第一反应是周洲。他偶尔会帮她处理一些工作难题。但随即她又立刻否定。且不说他们已经撕破脸,周洲的专业领域与此并不重合,他未必能做得这么完美。
她狐疑地仔细检查文档的历史记录和属性,却找不到任何来自他人的编辑痕迹。最后修改时间显示是昨天深夜,那时她早已心力交瘁地睡下了。
仿佛有一个田螺姑娘,趁她睡着,悄悄帮她完成了工作。
林薇盯着屏幕上那堪称杰作的方案,后背莫名窜起一股凉意,混合着巨大的困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割裂感中向前推进。
和周洲断得干净利落。他后来试图联系过她几次,电话里时而暴怒威胁,时而低声下气求和,那些口是心非的内心戏通过电信号依旧清晰地传达到林薇脑中来,让她只觉得无比厌烦和疲惫,最后直接拉黑了一切联系方式。
孕早期的反应依旧折磨人,但工作上的压力却莫名减轻了不少。
那种田螺姑娘式的帮忙,又发生了两次。
一次是她急需某个很难搞的国外市场数据,焦头烂额地找了一上午毫无进展,去茶水间冲了杯麦片的功夫回来,发现需要的资料竟然整整齐齐地躺在她的邮箱里,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查无此人的地址。
另一次是她感冒头晕,效率低下,对着一个简单的报表错误折腾了半天没看出来,第二天却发现报表被人用批注悄无声息地修正了,同样毫无痕迹。
林薇从最初的毛骨悚然,慢慢变得有些麻木,甚至开始习惯。她隐隐有种猜测,但那个猜测太过荒谬,让她不敢深想。
她更多的心神,被隔壁那个巨大的谜团所占据。
每次在电梯、楼道遇见秦墨,都成了一场对她演技和承受能力的极限考验。
他外表永远一丝不苟,冷峻寡言,偶尔点头示意,动作都透着疏离的尺度感。
但只要距离稍近,那震天响的内心戏就会准时上演,内容从她今天口红色号好看但不化妆更清纯到路过婴儿用品店那个小熊玩偶她会不会喜欢再到第十一套求婚方案可行性分析报告……五花八门,包罗万象,且情感充沛程度与外在的冰山脸成绝对反比。
林薇从最初的惊恐失措,到后来的强作镇定,再到如今,已经能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数字,一边在内心默默吐槽:今天居然在脑内模拟了十八套求婚方案执行力可真强……等等,他为什么连我喜欢的芒果班戟牌子都知道!
这种割裂感让她每次和秦墨偶遇后,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平复心情,并严重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BUG。
直到周五下午。
部门临时召开项目讨论会。林薇负责主讲那个田螺姑娘帮她完善过的方案。一切顺利,主管频频点头,同事们也投来赞许的目光。
然而,会议接近尾声时,一个资历较老的同事突然提出了一个非常刁钻的技术性质疑,涉及到底层架构的一个冷门参数。这个问题超出了林薇准备的范畴,也显然不在田螺姑娘的预料之内。
她当场被问住,尝试解释了几句,却不得要领,会议室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尴尬和凝滞。
主管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林薇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手心开始冒汗。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准备承认自己准备不周时——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推开。
是总裁办的秘书,她身后跟着一人。
李主管,打扰一下。秦总过来了解一下新项目的进展情况。
整个会议室的人瞬间都正襟危坐起来。
秦墨迈着长腿走了进来,依旧是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主讲的林薇身上,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主管连忙起身让出主位,殷勤地汇报情况,并简要说明了刚才卡壳的难题。
秦墨在主位坐下,手指随意地翻动了一下桌上的方案稿,听主管说着,目光偶尔瞥向还僵在投影屏旁的林薇。
林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来了。又要来了。那吵死人的内心戏。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听到他内心在疯狂刷屏她愣住的样子也好可爱或者现在掏出戒指是不是像在解围之类的……她真的会当场崩溃。
她紧张地等待着。
然而——
第三页右下角的数据来源备注七,引用了德勤三月份行业白皮书的第三章第二节,里面扩展了相关参数的适用条件解释。
一个清晰、冷静、毫无情绪起伏的思维片段,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不是那些嘈杂狂乱的尖叫和刷屏,而是一句纯粹专业的、解决问题的话。
林薇猛地一怔,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愕然地看向秦墨。
他正微微侧头听着主管的话,手指无意识地轻轻点着那份方案稿的第三页右下角,眼神专注而认真,完全是一副陷入思考的商业精英模样。
根本没有看她。
那冷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分析性的条理:
备注七的解读可以覆盖掉王工刚才提出的兼容性质疑。不过最好补充一句,关于异构系统的接口冗余,参考亚马逊AWS上周刚发布的那个案例更直接。
林薇的心脏狂跳起来。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浪潮冲击着她的认知。
是他!
那个一次又一次暗中帮她的人!
那些恰到好处的资料,那些精妙绝伦的修改……全都来自这个外表冷酷、内心……呃……澎湃的隔壁邻居兼公司总裁!
为什么
巨大的震惊和困惑席卷了她。她甚至忘了眼前的困境,只是呆呆地看着秦墨。
秦墨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终于抬起眼,看向她。
四目相对。
她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头发乱了没有。妆花了没有。那就是……被我的才华震慑到了果然,男人最性感的器官是大脑。下一步是不是可以邀请共进晚餐了法餐还是日料她怀孕了日料生冷不行……等等我在想什么现在是开会!
内心戏再次彻底失控,以光速狂奔向不着边际的方向。
但秦墨的表面,只是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眉梢,仿佛在询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补充。
林薇猛地回神,巨大的荒谬感让她差点当场笑出来,又硬生生憋了回去,表情一时之间扭曲得十分怪异。
她迅速低下头,凭借脑海中刚刚得到的精准提示,深吸一口气,重新抬头看向提问的同事,声音恢复了镇定:王工的问题提得很好。关于这个参数,在方案第三页备注七引用的德勤报告里有进一步的阐释,正好能解答您的疑问。另外,针对异构系统的接口问题,或许我们可以参考一下亚马逊AWS上周发布的最新案例,里面提供了类似的冗余解决方案……
她流畅地阐述下去,不仅完美解答了质疑,还顺势提出了更优的补充思路。
主管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王工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纠缠。
会议圆满结束。
同事们陆续离开会议室。林薇收拾着东西,感觉手还有点抖。
秦墨和主管最后走了出去,她听到主管还在不停地恭维:秦总您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点出关键了……
林薇慢吞吞地落在最后,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走到走廊上,看到秦墨和主管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下一秒,她鬼使神差地,没有回工位,而是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通往顶层总裁办公室的专用电梯厅。
她需要一個答案。現在就要。
电梯厅很安静,没人。她站在那扇光可鉴人的电梯门前,看着倒映出的自己,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她不知道自已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质问他谢谢他还是问他是不是脑子真的有点问题
就在她对着电梯门发呆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林薇身体一僵。
那脚步声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住。
她猛地转过身。
秦墨去而复返,独自一人,站在几步开外,正看着她。他似乎也没料到她会在这里,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快的惊讶,但迅速被惯常的淡漠覆盖。
她怎么在这里!专程等我难道是方案还有什么问题不对她表情不像……该不会是发现数据是我昨晚偷偷……
内心戏一如既往地活跃且信息量巨大。
林薇的心脏怦怦直跳,血液冲上头顶。她看着他那张完美得挑不出一丝差错的脸,再对比那疯狂吐槽的内心,一种积压了许久的、混杂着感激、困惑、恼怒和巨大荒谬感的情绪,骤然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她往前踏了一步,直接逼近到他面前,仰起头,几乎有些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问:
秦总,我的方案,是你修改的
那些资料,是你发的
刚才的提示,也是你给的
为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像子弹一样射出去。
秦墨显然被她的突然发难和逼近惊住了,整个人僵在原地,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清晰地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完了完了完了果然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承认还是否认承认会不会被当成变态跟踪狂否认的话以后还怎么帮忙!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
林薇甚至能听到他大脑CPU过载发出的嗡嗡声(也许是幻觉)。
两人距离极近,空气凝固了,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然后,林薇清晰地看到,一抹极其可疑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秦墨的脖子根迅速蔓延而上,瞬间占领了他的耳朵、脸颊……
他猛地别开视线,不敢再看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内心在那瞬间的爆炸性混乱后,突然陷入一片诡异的空白寂静。
过了足足有三秒。
一个极度压抑、极度紧张、甚至带上了点视死如归的颤音的思维片段,断断续续地、挣扎着浮现在林薇的脑海里:
因、因为……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