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勒同志,你回来啦?”
白之桃说,声音清甜。
“嗯。”
“你今天好像比平时回来的晚?”
苏日勒脱下皮袍挂好,闻言挑眉看向她,嘴角似笑非笑缓缓勾起,故意拖长语调:
“怎么,惦记我?连我平时回来的时间都记得这么清楚?”
他这人还真是有点得寸进尺。白之桃一边想着一边扭头,心说以后再也不跟他客套,汉人这套关心好像真的会被草原人信以为真。
只是苏日勒把她说的话当真,倒不是因为什么客套不客套的,单纯就是看上白之桃了,所以她说什么都要故意想歪。
今天嘎斯迈家格外热闹,朝鲁和阿古拉兄妹俩也在,说是来感谢白之桃的救命之恩。
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天天有人上门给白之桃送礼物,什么奶豆腐、炸果子、风干肉大家都说白之桃救了部落里的女孩,就是他们部落里的大恩人和大英雄。
因此几天下来,嘎斯迈家门槛都快被踏烂了,蒙古包里也被各种食物堆得满满的。
苏日勒看了看角落里食物的小山包,笑笑走过来在白之桃身边坐下。
“白之桃同志,你很受欢迎。”
白之桃点点头:“谢谢夸奖,但你也一样,苏日勒同志。”
她似乎真当苏日勒是在夸自己,就像去二大队要小白菜那天她夸苏日勒那样。殊不知男人面上不表,心里早就醋翻天了,又问她来的都有谁,见白之桃连连摇头,一个名字都说不上来,这才放心。
矮桌对面,朝鲁和嘎斯迈交换了个眼神,哈哈笑起来。
朝鲁兴致高涨,端起马奶酒,唱了首悠长的祝酒歌,然后把碗递向白之桃。
“嫂嫂,我敬你一碗!谢谢你救了我妹妹!也谢谢你帮我送还东西!”
白之桃连连推辞,自己以前没喝过酒,现在自然是尝一口都不敢的。好在她正手足无措,一只古铜色大手却从旁边伸过,稳稳接住了朝鲁递来的马奶酒。
“她伤还没好,不能喝。”
苏日勒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
“我代她。”
朝鲁咋咋唬唬怪叫了好一嗓子,苏日勒就仰头咕咚咚几口把酒一饮而尽。
他喉结剧烈滚动,酒液些许顺着唇角溢出,滑过线条硬朗的下颚线。
白之桃只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
苏日勒不动声色,放下空碗,若无其事把手臂挨近白之桃衣角。
饭桌上暧昧升温,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开心。酒足饭饱后,闲聊起今日见闻,苏日勒想起政委的交代,就顺便提了一句:
“过阵子,兵团要从县城带一批疫苗下来给孩子们接种,叫‘百白破’——朝鲁,阿古拉以前是不是没打过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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