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勒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超过,所以也就没指望白之桃真伸手摸摸他的脸。
她胆子有时真的挺小的,或者不如说是害羞。一个和他对个眼就能脸红的南方姑娘,哪能真等着她来主动。
苏日勒心想着,嘴上就自嘲一笑。又挑挑眉,就想着看看白之桃瞬间红透脸的那种眼神,特别甜。
然而,白之桃之时微微怔了一下,就缓缓抬起手来。
她的指尖微凉,指腹也柔嫩得不像话,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轻轻摸了摸男人颧骨上那块粗红的皮肤。
久旱逢甘。
——苏日勒脑子里莫名其妙就跑出个词来。
而且还是江南春信的那种甘。
是真的觉得舒服。苏日勒想。
那一点冰凉格外温柔解渴,让他近|乎本能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然后他顺毛如大型犬,像是被挠到了下巴一般,不自觉就把脸又往白之桃的手上蹭了蹭,期待寻求更多慰藉。
可这种触碰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白之桃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的收回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啊!对不起冻伤的地方是不是不能碰凉的东西?”
苏日勒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点点头。
见男人点头,白之桃更慌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太冰了,我以后再也不乱碰这里了”
她垂着眼,认错态度诚恳,像那种不会搞恋爱的好学生,全没看到对面男人满脸无奈和懊恼的表情。
苏日勒张了张嘴,最后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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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肆虐了一夜的白毛雪偃旗息鼓。天空湛蓝一片,阳光洒满雪原,反射出刺眼白光。营地里,人们比平时起的都早,暴风雪过后总有一堆烂摊子等人来收。
其中最简单的工作就是清扫积雪,难一点的则什么都有,如检查牲畜棚圈、修缮房屋等等。灾后重建是大工作,男女老少都要参与,嘎斯迈也早早的起了,白之桃跟在她后面,却被老人一把塞回屋子。
“好姑娘,你跟来干嘛?”
嘎斯迈嗓音洪亮,精神矍铄,拍了拍白之桃肩膀就笑。
“你是伤员,伤员就该好好的休息。你去干活,被苏日勒看到,他又要和我闹。”
“可我不能总是待在营地里白吃白喝”
“哎哎,这是什么话?你多多的吃肉喝奶,长得健康强壮,我们才开心!”
说着,嘎斯迈就摆摆手走掉了。白之桃在蒙古包前站了会儿,见周围人都在忙碌,自觉脸皮薄,就走上去想帮忙扫雪。
谁知她刚踩进雪里,边上一个大嗓门就喊道:
“快看!就是她!就是这个汉人姑娘救了咱们阿古拉!”
话音未落,边上几个扫雪的牧民立刻围过来,脸上笑容热烈淳朴。白之桃还没和他们打上招呼,就觉得身子一轻,竟然是被两个大汉架着身体举高,高高抛向空中!
“——啊!”
她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得失声尖叫。右臂脱臼处虽然复位,但猛的被拉扯,还是传来一阵酸胀痛感。
白之桃紧闭双眼,生怕下一秒就被摔进雪堆。可就在她又一次被抛起,连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时——
她预想中的坠落却并未到来。
白之桃跌入一个滚烫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