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啊?”孙婶子这是一会儿也闲不住,和那包着满头的女人说话,她没有反应,又蹲着去逗小狗崽去了。
“啜啜啜。”
小五一眼就瞧出来她没有坏心,所以只是眼神温和地看着她。
小狗崽还闭着眼呢,只听到有人在逗它,翕着眼看不清,只能“嗷呜嗷呜”地叫着。
孙婶子笑了,“你这小东西,看来赵知青和你妈妈都没亏待你,叫得还挺有劲呢!”
好一会儿,赵小玲才挑着两桶水出现了。
那扁担,把她纤瘦的肩膀都勒得变了形。
可是没办法,她没人可靠,只能靠自己,否则活都活不下去。
要不是她靠着教村里小孩子认字算数,说不定早就要么饿死了,要么被村民们排挤死了。
那一次,下着大雨,她发着高烧,都得硬着头皮去村里的井里挑水。
“孙婶子!”
见孙婶子来了,赵小玲甜甜一笑。
“诶,我来了,我这给你带了点吃食,还有衣服。”
孙婶子把自己带来的高粱面,还有整理出来的那些碎花衣服给她看。
年轻姑娘就是要穿秀丽点,打扮漂亮点,这大红的衣服正衬她,衬得皮肤更白。
说起来,两人结缘,那还是有一次路滑,孙婶子摔了一跤,倒在路边,“哎哟哎哟”喊了一两个小时。
这姑娘听到她的呼喊,二话不说把手里的活放下,背着她去了赤脚大夫那里。
要不是这姑娘,说不定她半夜就被野兽分食了。
赵小玲一见她带这么多,也怪不好意思的,“婶子,你要还的情早就还了,没必要给这么多。”
“我的命都是你捡回来的,这还多?”孙婶子眯了眯眼,“小玲啊,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
赵小玲抬起手,“打住!”
一看孙婶子的样子,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孙婶子不依,她还是执意要说。
她这人很挑剔的,难得看对得上两个人。
而且这两个人,以她做媒这么多年的感觉,一看就很配。
她不可能失手的。
否则,她厂里“孙媒婆”的外号往哪儿搁?
孙婶子苦口婆心地劝,“你就当是看在婶子的面上,你就去见一见,挺精神一小伙儿,身材又好。你见了,觉得不行,婶子绝对再不掺和!”
她一本正经的,举手作立誓状。
赵小玲也一本正经地回,“婶子呀,我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城,待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想耽误别人。”
两个人一个说法,都是怕耽误别人。
都不考虑自己,只考虑别人。
这还不是绝配?
天仙配?
孙婶子更加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她眼珠子转了转,寻思着。
这两人都不愿意,要不给两人制造一场“偶遇”好了,说不准就看对眼了。
不过,这是孙婶子的下下策。
第二天,她回了工厂那边,跟王铁柱那边又说道,“铁柱,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腿脚不好,倒在路边,就是我要给你介绍这小姑娘扶的。”
郝主任也帮腔,“对啊,那姑娘很好的。”
主打一个妇唱夫随。
孙婶子瞅他一眼,继续道,“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又是个下乡的知青,很可怜,可人又很好。婶子的眼光不会错的。”
王铁柱顿时耳朵一竖。
下乡?
知青?
听这话术,怎么这么熟悉呢?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圆盘子脸,一看就很有福相的一张脸,而且永远带着笑。
历经磨难,都笑得甜甜的,笑得他心里也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