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随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乱杀 > 第194章  二哥还会回来吗?

从万寿堂离开,陆未吟陪着萧北鸢回纤绣阁。
小姑娘哭得上不来气。
父母结合背后的内情沉甸甸压在心上,亦不能理解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说话大声些都像是会被吓到的姨母,居然做过那么多恶事。
还有她的二哥,温文尔雅的二哥,天底下最好的二哥,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二哥……
萧北鸢气得想痛骂萧南淮一顿,同时又心疼他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整个人都快拧巴成麻花儿了。
陆未吟没办法安慰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解,只能默默的陪着。
世间诸事,很多时候都无解,唯一能做的就是交给时间。
时间不一定能给出答案,但会让事情本身变得不那么沉重和艰难。
从纤绣阁出来,陆未吟碰到了刚从青云轩过来的萧西棠。
准备来说,是萧西棠在这里等她。
他一身利落劲装,挺直如松的立在一株光秃秃的紫薇树旁,春寒料峭,未吐新芽的枝桠在他头顶勾勒出疏朗而锋利的线条。
“二哥不是坏人,他只是……做错了事。”
萧西棠望着陆未吟,下颌绷着一股执着的倔劲,像是要说服她,又像是要说服自己。
陆未吟点头,“嗯,我知道。”
萧西棠喉头滚动,肩膀垂下来,转过身抱住紫薇树,“你说他怎么那么糊涂……”
遇到这样的事,怎么不告诉家里呢,还是说在他看来,根本没把这里当家,也没拿大家当家人……
想到这儿,萧西棠眼眶瞬间变红,睫毛一颤,抖下一滴泪来,又若无其事的擦去。
陆未吟回答不上来,反问道:“大哥怎么说?”
她总觉得萧东霆的反应有点奇怪,险丢命,又断腿,知晓真相后似乎过于平静了。
萧西棠额头抵着树干,不轻不重的撞着,“还怎么说……我连人都没见到。”
这个时候,大哥心里肯定才是最难过的。
陆未吟背过身打了个哈欠,“我得回去睡了。”
萧西棠沉闷的“嗯”了声,眼见她迈步要走,又问:“你说,二哥还会回来吗?”
陆未吟浅浅呼气,“不知道。”
这话,萧北鸢也问过她。
她能感觉到,得知真相后,比起责怪萧南淮,萧家每个人更多的是自责,自责没有早一点发现萧南淮的异常,奈何事已至此,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回到千姿阁,陆未吟大被蒙过头,直接从头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一夜酣眠散尽疲惫,眸光清亮如破晓初晖。
心里记挂老太君,她收拾妥当后去了万寿堂请安。
老太君精神头明显比平时差了许多,嗓音沙哑,眼皮也有些肿。
“阿吟……”
拉着陆未吟坐下,话未出口,眼眶先红了,“阿淮犯了糊涂,这不光是他一个人的过错,还有我,是我这个当祖母的老眼昏花,没看出孩子不对劲来……”
“祖母。”
陆未吟适时截住老太君的话,声音里带着释怀和坦然。
“二哥已郑重致歉,我也原谅他了,就让此事就此揭过吧!”
老太君拍着她的手背连连点头,又忍不住叹气,眼角松弛垂落,露出沉沉老态。
忽然想到件事,陆未吟犹豫着开口,“祖母,孙女儿有一事不明,想请祖母解惑。”
老太君看着她,“你说。”
“祖母您是何时知晓二哥的身世?”
老太君的目光虚虚的投向窗外,仿佛穿越时光,落在了遥远的过去。
“他不到两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江映玉已经嫁去滁州,回京省亲时,到侯府探望姐姐和外甥,被邱嬷嬷撞见她抱着萧南淮偷偷的哭。
邱嬷嬷也是当娘的人,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回来报给老太君。
老太君为了试探,特意留江映玉在府上留宿一夜,暗中派人盯着。
便是这一夜,江映玉的言行暴露了母子之实。
老太君得知后当即闯入质问,眼见瞒不住,江映珠只能如实交代。
“我当时气极了,恨不得让盛元休了她。可那时她肚子里怀着阿棠,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了,前头还有个阿霆成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一日都离不得母亲。”
“再说阿淮,这孩子说话晚,一岁多了还不会喊人,要什么只会啊啊啊的叫,偏偏一个‘祖’叫得一清二楚。”
老太君眼中泛起泪光,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我跟盛元商量,他也舍不得,反正已经这样了,横竖他亲爹也以为孩子已经拿掉,没有别的牵扯,那就将错就错,可谁知道……”
浅眉一蹙,她突然以手掩面,强装出来的沉静轰然崩裂。
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挣脱出来,那哭声便再也遏止不住,老太君挺了一辈子的脊梁,终究还是在此刻佝偻下去。
“我的阿淮啊,我的孙子,那些个丧良心的,怎好如此去难为一个孩子……”
“祖母,不说了,咱们不说了。”陆未吟轻轻拥着她顺背安抚,胸口被老人家对孙儿的疼惜灼得滚烫。
萧南淮不是萧氏血脉,但这并不影响他是老太君的孙子,永昌侯的儿子,以及萧西棠萧北鸢的哥哥。
原来,在足够的赤诚面前,血脉的力量也能变得无足轻重!
老太君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发泄一通,积压在心底的郁气倒是排出去不少。
陆未吟又陪着说了会儿话才走,也没回千姿阁,而是折去纤绣阁看望萧北鸢。
萧西棠已经回京畿卫了,肩上担着职责的人,连难过都抽不出太多时间。
老太君身子不爽利,几日后,她彻底将管家权交到了苏婧手里。
萧东霆知晓后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只黯然的垂着头,向来深沉的眼眸中透出些许灰败。
从今以后,这个家里属于母亲的,除了回忆,就只剩祠堂那块灵牌了。
如果母亲真的在天有灵,看到侯府现在这个样子,心里会想些什么呢?
桌案上的茶放到凉透了,萧东霆才端起来喝了一口,又苦又涩,难喝得要死。
他从屋里走出来,想叫人换茶,正巧撞见卫时月和流光在廊下嘀嘀咕咕。
见到他来,两人一起噤声,看脚的看脚,望天的望天。
萧东霆跨过门槛,伸手搂住妻子纤细的腰身往后揽,直接面对流光,“何事?”
卫时月挤眉弄眼的摇头,流光咽了口唾沫,垂下脑袋放弃抵抗,“二公子带着老夫人离京了。”
江晦之死了。
永昌侯放了狠话,只要永昌侯府的牌匾还挂着一日,长毅伯爵府的爵位就别想往下传。
江晦之彻底没了指望,在祠堂跪了一晚,被发现的时候人已经硬了。
江映玉也死了。
三尺白绫房上挂,直截了当的结束了她可悲又可恶的一生。
萧南淮默默安排着两人的身后事,对外宣称江映玉突发恶疾暴毙,长毅伯受不住打击,也跟着去了,江鹏在滁州,短时间内赶不回来,便委托他来负责丧仪。
爵位无人继,出殡下葬的第二天,伯爵府便被封了。
“谁让你盯着他的?”
萧东霆鼻腔里呼出一声粗气,沉着脸骂了句“没良心的东西”,也不知是骂流光还是骂别的谁。
就在此时,绛袍宫人带来天子口谕,邀永昌侯三日后携眷入宫,共贺太子诞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