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随母改嫁旺新家,重生嫡女嘎嘎乱杀 > 第191章  不把他弄死,你怎么当世子?

江映玉有病!
尖尖去厨房熬药,在偷摸吃酒的厨婆子那里打听到,江映玉自打滁州回来一直在喝药,大夫说是什么心肝血虚,魂失所依,以致言行略有错乱。
说白了,就是失了心疯。
陆未吟在房里装昏迷的时候,也隐约觉出她神志似有失控,长毅伯也在萧南淮面前提到过她的病。
不过和伯爵夫人不一样,江映玉只是失控,不是失智。
有此病症,刺激一下,说不定能诈出些什么。
所以她让卫时月去找江映玉,告诉她萧南淮全都招了,萧东霆要杀了他以泄心头之恨。
果不其然,江映玉一来,就抖出了一件大事。
萧东霆望向地上那道身影,嘶哑的哭声充斥着耳畔,在脑海中撞出一片混响。
河风叫嚣着卷过空荡的堤坝,像是凝成针扎进肺腑,好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声音。
“为何?”
他与江映玉这个姨母的关系,自然比不上萧南淮那般亲近,但也并不曾有过龃龉。
甚至当初路过滁州办案,他还特地去都督府拜访,一来探望,二来也是当外甥的给姨母壮壮声势,免得她在夫家受委屈。
所以,她为何要找人刺杀他?
河边,萧南淮挣扎着扭过头想说什么,陆未吟拧着他的胳膊骤然发力,激起的剧痛将话音堵了回去,最后变成没压住的吃痛声泄出来。
“你就不想知道真相?”陆未吟清冷的声音随风入耳。
萧南淮鬼使神差的噤了声。
他想说自己知道真相,却又莫名的不自信,不确定自己知晓的到底是不是真相。
譬如江映玉说她和永昌侯曾经两情相悦,可随着年纪渐长,他发现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别,别!”
听见儿子的声音,江映玉以为陆未吟要推他下去,连忙起身,惊惶的举着手,“我说,我说,你别动他!”
这一次,她终于不再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瘦弱的背影竟透着一股山岳崩摧前的悲壮。
她先抬头看向皎洁的月亮,手慢慢垂落下来,而后转向萧东霆说:“因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仰着头,滚烫的泪汹涌而出,江映玉哭着说出那段像刀子一样横在她心里的往事。
那个时候,她刚死了儿子。
出门前朗声说着“母亲等我回来给你带樱桃煎”的孩子,再见时已经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鲜活的生机变成凝固的血,干成黑色的壳,刀口皮肉翻卷,是她想象不出来的疼。
这不只是她的儿子,还是她所有的指望,甚至是整个江家的指望。
江家希望这个孩子能成才,建功立业,将爵位承袭下去。
她指望着这个孩子出人头地,将她所有求而不得的尊崇、地位,乃至家人的重视,统统补回来。
可是孩子死了,这一刻,江映玉的天塌了。
天塌了,人却还活着。
生命成了痛苦的延续,她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丈夫已经开始接二连三的往府里抬姨娘。
原想再要个孩子,可她毕竟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无论怎么装扮,也比不过那些年华正好的姑娘,丈夫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甚至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上一面,如何能有孩子?
兄长说她无能,笼不住丈夫的心;丈夫说她无用,进门多年就生了那么一个,还纵得个无法无天的性子。
娘家无势,又在夫家失势,连那些新来的姨娘都敢欺到她头上,明目张胆嚼她的舌头。
人生无望之际,她收到萧南淮的信。
铺天盖地的指责埋怨里,只有他,只有那个被她抛弃在京都的孩子,对一个丧子的母亲给予了安慰。
她借省亲回到京都,在街上遇见了萧东霆。
他骑在马上,镇岳司的山水袍衬得他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众人跟随拥护的副指挥使,年轻有为,意气风发。
后来,她私下里见到萧南淮,得知萧东霆已经定亲,且永昌侯即将为他请封世子。
那一刻,她单纯只是羡慕和惋惜,羡慕姐姐的孩子有那样好的命,惋惜这样好的命落不到自己儿子身上。
回到京都,自然是住在娘家长毅伯爵府,她那个一生都在为儿子筹谋的父亲撵她快些回滁州去,多花点心思挽回丈夫的心,如此才能帮上大哥。
可她不想回滁州,她想留在京都,想时常能见到唯一的儿子。
为了达成所愿,她想到了鳏居多年的永昌侯。
若是永昌侯能看在姐姐的份儿上娶她做填房,她不仅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她儿子的母亲,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看父兄的脸色。
只要永昌侯点头,她立马就回滁州和离。
可是,永昌侯不愿意!
她退让,说做妾也行。
好歹也是伯爵之女,这声“妾”,是她碾着自己骨头说出来的。
可他还是不愿意,妾也不行!
她的美好祈愿才刚刚冒出点苗头,就被他决绝的扼杀了。
“一点情分都不讲,一点余地都不留,甚至还让我快些回滁州去,日后不要再见阿淮……凭什么?那是我的儿子,我十月怀胎生的儿子,我凭什么不能见?”
江映玉嘶吼着质问,而后纵声大笑。
那笑声尖利而破碎,混着滚烫的泪,带着破罐破摔的绝望。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娶姐姐,却不能娶我?连做妾都不要……我江映玉就这么不堪吗?就这么入不得贵人们的眼吗?行啊,既然老天不给我活路,那我就自己劈出一条路来。”
老天爷要断尽她的依靠,那她就自己找一个依靠。
回到伯爵府后,她告诉老爷子,自己已经人老珠黄,滁州那边彻底没指望了。
大哥是个不成器的,生个儿子也是文不成武不就,如今伯爵府想要将爵位承袭下去,唯一的希望便是萧南淮。
若是他能当上侯府世子,日后袭爵成为新的永昌侯,说不定能求得圣上开恩,让长毅伯爵府的爵位继续往下承袭。
她知道,江晦之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伯爵府断送在他的手里,用他的话说,日后到了地下都没脸见祖宗。
“我就知道,父亲虽然老了,但他肚子里那些烂心肠可还活泛得很,都用不着我费心,他自己就把事儿给办妥了!哈哈。”
江映玉激动得拍手,又指着萧东霆,笑得直不起腰,“你也真是没用,连个老东西都斗不过。”
凛凛寒风中,萧南淮如遭雷击,身子像是被冻成了冰块,好半晌才从麻木的喉咙里挤出声音。
“你分明跟我说,是外祖父苦苦相逼,若是不依,他就将我的身世公之于众,让侯府名声扫地,还要将你未婚生子的事抖出去,让你受世人唾骂……”
江映玉踉跄着转个圈,尖利的声音透着一丝凶狠,全然看不出平常胆小怯懦的样子。
“谁让你一直不肯去打听萧东霆的行程,不把他弄死,你怎么当世子?”
萧东霆望向萧南淮,因隔得有些远,两人互相看不清对方的表情,萧南淮却能真切感受到对方的目光。
如同刀子一样,刮在他的骨头上。
萧南淮无言以对,一颗心沉甸甸的往下坠。
无法面对的回过头去,望着脚下流淌不息的河水,一种近乎疯狂的解脱感诱惑着他,与冰冷的绝望交织成网,将他死死缠裹。
一开始他并没有寻死的想法,只是过来静一静,做足心理准备去面对崩坏的现实,可是此刻,他真想不管不顾的跳下去。
人死如灯灭,死了,就都结束了。
卫时月挽着丈夫的胳膊,满脸泪痕,气得浑身发颤,攥着拳头上前质问,“你姐姐将你的孩子视如己出,你却为了一己私欲要害她孩儿的性命,你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
江映玉眼神涣散地望向天上的月亮,唇角扬起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
“我就是太有良心,才在当年老太君生辰宴上,给萧盛元的那杯酒里减了药量,结果导致药效起的太慢,便宜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