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人猜测他是“逃难来的暴发户”。
这些话她都听见了，却没有当场制止。
可现在，她不能再沉默。
一个愿意冒雨救人的人，不该被这样误解和轻视。
不过在动手之前，她得先摸清楚状况。
正好厨房的阿姨还在收拾，她便走过去搭话。
“阿姨，辛苦了。”
“郁管家。”
阿姨抬起头，神情有些疲惫，但仍礼貌地笑了笑，又继续低头擦桌子。
“阿姨，你在香椿园干多久了？”
郁菲靠得近些，语气随意。
“也就一个多月。”
阿姨停下动作，叹了口气。
“咱们这批人基本是同时进来的，整栋别墅的佣人都是新面孔。”
一提起这事，她的话就多了起来。
“说真的，咱们都在这行干了好多年，港城那些大户人家基本都有耳闻。可姓付的人家，压根没听说过。咱家先生我估计是从外地过来做生意的。”
“你见过哪个本地望族会突然换掉一屋子佣人？还全换成没见过主子的生面孔？”
郁菲其实也觉得这个姓陌生。
港城几大家族她都略有耳闻，付家并不在其中。
而且，他行事作风太过低调，连车牌都用黑布遮着，每天出门时间不定，回来更是悄无声息。
这不像一个本地富豪应有的做派。
“那阿姨，你来之前，知道这儿的佣人是怎么对付先生的吗？”
她没有直接问主人的来历，而是拐了个弯，探听佣人内部的态度。
因为她知道，人心的风向，往往比身份更真实。
阿姨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神情。
“这还真不知道。我们都刚来，之前这屋子一直空着，根本没人住过。”
“我以前在香椿园边上干了好几年的活儿，对这一片儿的地界熟得很。这栋房子价格高得吓人，普通老百姓哪买得起？就算是租，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郁菲静静听着，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如果这房子在他们搬进来之前一直空置，那付先生昨晚上所说的“以前的佣人总是冷眼相待”又从何说起？
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不断打转。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深夜依旧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郁菲猛地从床上惊起，下意识地看向房门。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她迟疑地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黄，傅先生就站在外面。
他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锁骨，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似乎刚从酒局回来。
她心头一跳，迅速打开门。
一股淡淡的酒味立刻随着夜风飘了进来。
傅砚清目光沉沉，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郁菲被他看得有些局促，低声问。
“先生喝多了？”
傅砚清点了下头，没说话。
郁菲见他这副样子，也不敢耽搁。
“我送您回房吧，您这样一个人走不安全。”
她刚搀住他的胳膊，对方身体忽然一软，整个人毫无预兆地朝她这边倒了下来。
傅砚清个子差不多一米九，肩宽腿长，骨架结实，此刻压在郁菲身上，她呼吸一滞，脚步踉跄，差点没站稳。
她咬紧牙关，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撑住墙，艰难地往前挪。
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到主卧的床上，郁菲刚想抽身站起，手腕却突然被一只手猛然攥住。
下一秒，她整个人失去平衡，被猛地拽倒，重重摔进了床垫里。
羽绒被微微弹起，又缓缓落下，盖在她的手臂上。
傅先生向来不喜欢别人擅自进入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