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瞎嚷嚷啥!”
王大柱扛着空水桶路过,正好撞见这一幕。
他快步走过来,挡在店门口,对着瘦高汉子瞪眼睛。
“林姑娘给咱找水井、送药方,没她咱早渴死了!病人能退烧,全靠她给的方子,你凭啥说她带疫源?”
瘦高汉子被他瞪得往后退了退,却还嘴硬。
“谁知道她安的啥心?她这店突然冒出来的,卖的东西也怪,指不定是啥妖精变的,想害咱们!”
“你放屁!”
王大柱急了,伸手就要推他,被旁边的村民拦住了。
“大柱,别动手,跟他说不清!”
扔石子的流民见王大柱护着林晚,也不敢再扔,却还是小声嘀咕。
“反正俺不敢喝她的水了,万一染病咋办?”
排队的村民也有点犹豫,有人悄悄往后退了退,眼神里带着怀疑。
只有几个熟面孔还站在原地,张婆婆的孙子扶着老人,小声说:“林姑娘是好人,别听他瞎说。”
林晚忍着心里的憋闷,继续给面前的村民装水。
“水都是烧开的,干净,想换的就来,不想换的也别为难别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点无力。
这种时候,解释再多也没用,恐慌早占了上风。
村民接过水罐,小声说了句“谢谢”,快步走了。
接下来的交易,明显慢了不少。
大多是熟面孔来换水,流民们要么远远站着,要么干脆走了。
快到半夜时,一个中年妇人慢慢走过来。
她手里攥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枚银簪。
簪头是个简单的梅花样式,银面磨得发亮,边缘还有几道细小的划痕。
“姑娘,俺用这个换三罐水。”
她声音很轻,带着点颤。
“村里的井虽然有水,但俺不敢随便用,怕没烧开,染了病。就信你这儿的水,干净。”
林晚拿起银簪看了看,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面,能感觉到女人对这簪子的珍视。
她把水罐装满,又把银簪递回去。
“这簪子您留着,水钱你下次再来补上就行。”
“那哪行?”
妇人急了,把银簪往吧台上一放。
“俺不能白要你的水。”
她拎起水罐,慢慢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头。
“姑娘,别听他们瞎嚷嚷,俺们都信你。”
林晚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了暖,刚才的憋闷好像散了点。
她把银簪小心地收进抽屉。
门口的瘦高汉子还没走,缩在墙角,时不时往店里瞟,眼神里带着点不甘。
王大柱叮嘱了几句,带着人又去了破庙。
林晚靠在吧台上,看着吧台上零散的铜钱,心里发愁。
草药还不够,流民又被挑唆,明天怕是更难。
她摸了摸额头,有点发沉。
得赶紧撑到天亮,回去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