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管用。”林晚肯定地说,“是专门治这种发烧呕吐的,你们赶紧找齐草药试试。”
王大柱凑过来,看着图谱上的简笔画,也松了口气。
“有图就好,俺们村的后生就算不识字,看着图也能找着!俺这就去叫人,分头找草药,争取今晚就煮出来!”
他刚要走,又想起手里的草药,把袋子往吧台上一放。
“这是俺们早上采的艾草,换两罐水,病人得用干净水擦身子。”
林晚没多说,给他把水罐装满,又多塞了两包咸口饼干。
王大柱接过水和饼干,转身快步走了。
郎中也小心翼翼地把药方和图谱折好,放进药箱,又从里面拿出一小捆晒干的柴胡。
早上采的,量不多,正好能先煮一副试试。
“这个换一罐水,俺先回去给病人煮药,有消息了再来跟你说。”
林晚给他把水罐装满,看着他背着药箱匆匆离去,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门口的队伍渐渐长了起来,大多是本地村民,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铜钱,眼神里带着焦虑。
有个大婶用半块发霉的红薯换了半罐水,红薯上长着淡淡的绿霉,一看就是舍不得扔的存粮。
“俺家老头子发烧了,得用开水熬药。”
她声音低低的,把红薯往吧台上放时,手都在抖。
“这红薯俺们放了半个月,本来想留着给孙子当念想,现在”
林晚没要她的红薯,反而给她的水罐多灌了半罐。
“红薯你拿回去,孩子还等着呢。水够你熬药了,不够再来换。”
大婶愣了一下,眼圈瞬间红了,接过水罐连连道谢,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些。
有个年轻媳妇用一尺粗布换了两桶水,说要给守在破屋外的汉子送过去。
“俺男人说,病人吐得厉害,郎中的药还没好,只能先让他们喝开水,等着新煮的药。”她往破屋的方向望了望,眼神里满是担忧,“希望这药能管用,不然不然俺们村就完了。”
林晚给她找了两枚铜钱的零头。
“会管用的,你放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来换水的人大多是为了给病人熬药或送水。
有人用三枚铜钱换了罐水,说要给守井的老人送去。
有人用一小袋糙米换了杯清茶,说病人嘴里发苦,想喝点淡的。
林晚都一一应了,铜钱够数就痛快兑换,东西实在拿不出的,少给点也不计较。
傍晚时分,郎中匆匆来了,脸上带着难得的喜色。
“林姑娘!管用了!”他刚进门就喊,“俺用你给的方子,煮了一副药给最严重的孩子喝,半个时辰就退烧了,也不吐了!”
林晚心里一喜:“真的?那太好了!”
“是真的!”郎中连连点头,“俺已经让后生们接着煮药,争取今晚让所有病人都喝上!”
他刚说完,脸色又沉了下来,声音压得低了些。
“不过俺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王大人的随从路过破屋,跟里正说‘要是病控制不住,就按老法子来,烧屋止损’。”
“烧屋止损?”林晚心里一沉,“他们要烧病人住的破屋?”
“俺听着是这意思。”郎中叹了口气,“之前邻村闹时疫,就这么干过,连病人带屋子一起烧,说是怕传染”
林晚的手指攥紧了吧台边缘,指尖发凉。
要是王大人真这么做,那些病人就算喝了药,也难逃一劫。
“你盯着点,有动静立刻来跟我说。”林晚压低声音,“要是他们真要烧屋,咱们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