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接过纸,借着店里的灯光仔细看,虽然有些字不认识,但看着旁边的图画,大概明白了意思。
“这、这莫不是神仙画的图?”
他惊讶地抬头,“太有用了!俺们正愁不知道咋挖呢,这上面说‘遇石缓凿,忌用蛮力’,可不就是说俺们嘛!”
“不是神仙画的,是朋友帮忙弄的。”林晚笑了笑,“你给郎中也拿一份,他走村串户的,能传给别的村子。”
“哎,我都懂我都懂!”
王大柱小心翼翼地把纸折好,揣进怀里,像是捧着什么宝贝。
“俺这就给郎中送去!对了,俺们挖的那坑,水比昨晚多了点,就是还混得很,得澄半天才能喝。”
“慢慢来,能有水就不错了。”林晚给他倒了杯热水,“歇歇再去吧,看你累的。”
王大柱喝了口水,又说了几句挖井的事,才扛着水桶匆匆走了,说是要赶紧回去换班,让其他人也歇歇。
没过多久,郎中背着药箱来了,手里拿着王大柱给他的找水图,脸上带着激动的神色。
“林姑娘,这图太有用了!”他把药箱往吧台上一放,“俺刚才看了,上面说‘青苔处多湿,可寻细流’,前几天俺去东边村子,就见着石壁上长着青苔,当时没在意,说不定底下就有水!”
“那你可以告诉他们试试。”林晚给他倒了杯清茶,“能多找到一处水源是一处。”
“一定!”郎中小心翼翼地把图收好,“俺这就往东村去,晚了怕赶不上。”
他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小捆草药。
“这个换两盒退烧药,村里还有孩子发烧。”
林晚给他找了药,看着他背着药箱匆匆走了,心里琢磨着,这找水图要是真能帮到更多村子,就太好了。
天快亮时,来换水的人渐渐少了。
林晚靠在吧台上,看着吧台上堆着的铜钱,缓缓打了个哈欠。
她想起王大柱说的那坑泥水,想起郎中激动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然离解决大旱还差得远,但至少有了盼头,不是吗?
凌晨五点,天还没亮透,荒野上的风带着点凉意,刮得玻璃沙沙响。
林晚在后厨的折叠床上睡得正沉,连日来的忙碌让她沾床就睡,连做梦都在给人装水。
“叩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不重,却在这寂静的时刻格外清晰。
林晚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这时候来的,多半是来换水的村民。
往常她要么睡得沉,听不到,要么就会装作没听见。
毕竟是真的很困,根本睁不开眼。
可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不急不躁,却带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谁啊”
林晚嘟囔着坐起来,揉着眼睛走到门口,透过玻璃往外看。
外面站着个穿深蓝色丝绸长衫的男人,约莫四十岁,面白无须,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
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打扮的汉子,都穿着干净的短打,背着空水桶,站姿笔挺。
这打扮,不像是附近的村民。
林晚心里嘀咕着,拉开了门。
男人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身上,从t恤的短袖扫到牛仔裤的裤脚,眼神里满是好奇,却没像其他人那样直白地问,只是微微颔首。
“在下张万霖,镇上开绸缎庄的。”
他的声音平和,带着点读书人的调子,和李疤子、刘里正那伙人的粗声粗气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