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你个头!”刘里正敲了他一烟袋锅,“没看见那些村民都护着她?真把人逼急了,去县里告一状,你担着?”
他现在可不能出事,离祭天仪式就剩十天,县太爷和州里的大人都要来,这节骨眼上要是闹出民愤,他这里正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那
就这么算了?”李疤子不甘心。
“算了?”刘里正冷笑,“本官啥时候吃过这亏?”
他凑到李疤子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那娘们不是能耐吗?不是有稀奇玩意儿吗?等祭天仪式那天,州里的大人来了,你就去告状,说她私藏妖物,迷惑百姓,还敢顶撞上官。”
李疤子眼睛一亮。
“大人高明!到时候不用咱们动手,州里的兵丁就能把她抓起来,她那些好东西”
“少惦记那些!”刘里正瞪他一眼,“最重要的是让州里大人知道,本官是一心为公,为民除害!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升个官。”
他越想越得意,手指在太师椅扶手上敲得笃笃响。
那女人穿得怪,店里的东西也怪,说她是妖物再合适不过。
到时候人赃并获,那些村民就算护着她,也不敢跟官府作对。
“对了。”刘里正又想起一事,“那水和甜浆确实不错,这几天你去换点回来,别耍横,按规矩给钱。”
“啊?还给钱?”李疤子肉疼。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刘里正踹他一脚,“先稳住她,别让她起疑心。等仪式一过,她那些东西还不都是本官的?”
李疤子这才点头,心里却把林晚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遍。
这趟差事,又得自掏腰包。
刘里正端起晾好的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带着股甜味,比村里井里的泥水强百倍。
他咂咂嘴,心里又多了层算计。
要是能把这女人的水源弄到手,以后哪怕不当里正,也能靠卖水发大财。
窗外的天渐渐黑透,院子里的狗叫了两声,远处传来村民咳嗽的声音。
刘里正靠在太师椅上,眯着眼,仿佛已经看到了祭天仪式上,林晚被兵丁押走,自己被州里大人夸奖的场面。
“等着吧,小娘们。”他低声嘟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过几天就让你知道,啥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院子外,李疤子揣着几枚铜钱,磨磨蹭蹭往奶茶店的方向走。
他心里老大不情愿,却不敢违逆刘里正的意思,只能自认倒霉。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贪那打火机的便宜,现在惹出这么多事。
夜风依旧刮着,卷着沙砾打在脸上。
李疤子抬头望了望远处荒野里那点孤零零的暖光,心里暗骂一句,加快了脚步。
他得赶紧换完水回去交差,顺便再探探那女人的底细,好为祭天仪式那天做准备。
奶茶店里,林晚正给最后一个村民装水。
那是个老汉,用半袋土豆换了两罐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土豆还是开春存的,再不吃就发芽了,能换两罐水,值了。”
林晚笑着把水递给她,看着老汉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开始收拾吧台。
吧台上的铜钱又堆了一小堆。
窗外的月亮升高,把荒野照得跟铺了层霜似的。
林晚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心里琢磨着明天去批发市场再买点红糖。
今天王二丫来换东西时说,村里好多女人都缺这个。
但她不知道,此刻正有人在暗处打着她的主意。
更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麻烦,正在祭天仪式的鼓点里,慢慢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