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边监测仪器，一边沉声答。
“缺氧时间不短，回去还要做进一步检查，目前不能保证是否有脑损伤或其他并发症。”
陆宴临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声音轻却坚定。
“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不论什么代价，保住她。”
“放心吧陆总，我们会尽力。”
救护车呼啸着驶进陆氏私家医院，温凝被直接推进了急救室。
红灯亮起的瞬间，陆宴临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双手插进头发里，刚才强撑的冷静轰然崩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脱力。
十几分钟后，严琳，江炽昂和程煜匆匆赶来。
严琳一看见急救室的红灯，腿就软了。
江炽昂连忙扶住她，她声音发颤。
“老陆宁宁怎么样了？”
陆宴临抬起头，眼底布满红血丝，嘴唇干裂，摇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煜看向他一旁的秘书，沉声问。
“到底怎么回事？”
秘书低声解释。
“我们赶到码头时，宋小姐已经被沉海一段时间了捞上来时没有呼吸，陆总做了急救，救护车到的时候才恢复心跳，现在还在抢救。”
严琳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捂着嘴呜咽。
“都怪我要不是我约她出来，就不会”
“不关你的事。”
江炽昂扶住她的肩，声音沉了沉。
“是有人故意针对她，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程煜皱着眉看向急救室的门，指尖在裤袋里攥紧。
从刀疤脸的话来看，对方显然是冲着温凝来的，下手狠辣，绝非普通的追债，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急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沉重的阴影。
陆宴临盯着那盏灯，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麻袋被拉开的瞬间。
温凝苍白的脸，冰冷的手，像一根刺，扎得他心口生疼。
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终于缓缓推开。
温凝躺在病床上，口鼻插着呼吸机，胸口随着机器的节奏微微起伏，被护士小心翼翼地推了出来。
陆宴临几乎是瞬间冲了上去，指尖悬在病床边缘，声音沙哑。
“她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沉声回答。
“幸好溺水时间只有三四分钟，没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不过海水含盐量高，引发了轻微肺部感染，具体恢复情况，还要等她醒过来才能评估。”
陆宴临的眉头依旧拧得很紧，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医生见状，又补充道。
“陆总，目前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您可以稍微放心。”
他轻轻点头，没说话，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病床走。
陆宴临的目光始终黏在温凝苍白的脸上，仿佛一移开，她就会消失似的。
到了病房，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指腹反复摩挲着温凝的手背。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陆宴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
他现在这状态，像极了七年前宋柚宁刚失踪时，他把自己锁在别墅里的模样。
江炽昂给他递水，他也不喝。
晚上的时候，严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陆，你去休息会儿，我帮你盯着。”
陆宴临摇头，视线从未在温凝的脸上挪开。
江炽昂朝严琳递了个眼神。
他懂，现在的陆宴临，谁都信不过，只想亲自守着。
严琳退回沙发，程煜凑过来，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