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已是傍晚,沈祈开车将温母送到家楼下。
温母刚推开车门,就看向温凝。
“凝凝,你帮我把楼上的药和理疗仪带上去吧,沉得很。”
“我来吧。”
沈祈正准备下车,温母却抬手止住。
“不用,让凝凝来就行。”
温凝看出来了,温母似乎对自己有话要说。
她递给沈祈一个眼色,立马下车。
“好,我帮您。”
她提着东西上楼,进了家门之后,刚将东西放到桌子上,温母就拉住了她的手。
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凝凝,你知道当初和宋家签对赌协议的是谁吗?”
温凝摇头,她那时候还在上学,父亲总说“生意上的事不用你操心”。
后来家道中落,母亲更是绝口不提,她连协议的内容都不清楚。
“是楚家!”
温母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
温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唰”地一下倒流,手脚瞬间冰凉,呼吸都跟着加重。
“妈,我们家和楚家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逼我爸签那种丧家协议?这分明是坑人!”
温母深深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
“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当年的弯弯绕绕,只知道你爸被他们坑得底朝天,连我从温家带过来的那些嫁妆,首饰,全被你爸拿去填了窟窿,最后还是”
提到温家,温凝垂下眼睫,轻声问。
“妈,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打算回温家看看吗?”
温母的母家在港城也算有头有脸。
当年她嫁给一无所有的宋父,是瞒着家里偷跑出来的。
与温家彻底断绝了关系。
后来宋父去世,她日子过得再难,也没脸回去。
听说外婆去世时,外公连墓地都不让她靠近。
“回不去了。”
温母的眼眶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你外婆走的时候,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现在回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温凝抱住温母,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妈,好了,别想了。我们现在的日子过的也挺好的,至少安稳。”
“不行!”
温母突然推开她,声音沉重。
“凝凝,你听我说,一定要跟陆宴临保持距离!楚晴晴的手术为什么偏偏找沈祈做?肯定是她知道陆宴临对你念念不忘,故意找机会接近!楚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我们惹不起,躲得起!”
温凝的心猛地一顿,只能点头。
“我知道了。”
现在这种情况,她更不敢在温母的面前,提自己将要和沈祈一起去港城的事情了。
温母拍了拍她的手臂,语气缓和了些。
“好了,你下去吧,别让沈祈等太久,那孩子心思细,别让他多想。”
温凝点头,转身出了门。
楼道里没开灯,黑暗像潮水般涌来,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心口堵得发慌。
自从和陆宴临重逢,她的心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再也没平静过。
是不是只要和他沾边,就一定会出事?
难道命运真的要让他们彻底断绝,连朋友都做不成?
她在黑暗里站了几分钟,直到手机屏幕亮起。
沈祈:别急,我等你。
她看见消息,才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下楼。
温凝坐进车里时,沈祈侧过头,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
“老婆,妈跟你说什么体己话?聊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