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对劲？”姜慧仔细想想，突然猛地一拍大腿：“不是！我给他的那个药是浆糊！是抹的！他给喝了？！”
“啊？药？”
“是啊，可是真英雄啊，那个里面是我们家特制的跌打损伤丸磨的……苦的升天！”
当时确实是放在饭碗里，但是又撒在地上，喝了没有不知道。
不过林小满想说的不是这个。
“算了，纯中药的，喝了也没事。”姜慧扬了扬手，看向林小满：“还有别的事不对劲吗？”
“我是说，当时他说，少夫人怀上五胞胎……”
“五胞胎？不就两个吗？”
“是啊，所以说，傅长安到底是口误……还是说哪里还有三个呢？我纯好奇，没别的意思。”
其实她不是好奇，只是觉得，如果多知道一些内幕，或许能拿捏一下刘凤香。
她出来工作是赚钱的，能让刘凤香安分下来，双方和平度日对自己也有好处。
“这似乎有点离谱了……”姜慧摸摸下巴：“你等我下，我去问问张妈！她肯定知道！”
说完就飞奔离开。
傅知衍此时正小口小口吃蛋糕。
这孩子吃饭从不用人催，只要餐具摆得整整齐齐，食物温度刚好，就能安安静静吃完一整份。
相反傅知瑶就不一样了，吃得到处都是，好像那早市来了城管一样乱七八糟不说，还能抽空捣乱，直接用手把蛋糕上的奶油一阵乱糊，看着人贼兮兮地笑，仿佛作妖是个很快乐的事。
过了会儿，姜慧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嘴里还叼着张妈给她的核桃饼。
“问出来啦！”
她凑近林小满的蛋糕模具，从上面挖了点奶油抹在核桃饼上，一边吃一边说。
“确实是五胞胎，张妈说她就知道你迟早得好奇这个事，她说上次就是没来得及和你说，这次你既然问了，就都告诉你。”
林小满给她递了杯水：“少废话，快讲。”
姜慧嘿嘿的笑了两声，瞪大眼唏嘘：“张妈说，当年少夫人是主动承认自己酒后爬床的，因为太喜欢少爷了，没能控制住，本来想给他送杯醒酒茶，结果不小心就发生了……”
“然后呢？”
“然后她也表示愿意承担法律责任，老夫人觉得，这年头女的让男的睡了，让女的承担法律责任就有点离谱，就安慰一下大少爷，让他别追究了……”
“后来她就怀孕了，是吗？”
“对。少夫人刚查出怀孕，傅家上下都惊着了，因为查出来好几个胚胎！孕初期比较难断定，老太太特意请了国外的专家来，说是五个孕囊都是活的。”
林小满正给傅知瑶擦嘴角的奶油，闻言动作顿了顿：“怎么会只剩下两个？”
“然后因为怀了五个，少夫人就一直在哭，说自己害怕，想要打掉……可是大夫说如果把这几个孩子打掉的话，以后就不太可能生育了。”
林小满若有所思，片刻后懂了：“因为她吃了促排卵药。卵子不多了？”
“你咋知道的？”
“今天傅长安提了一句药，上次张妈也说过……所以呢？”
“所以当时少夫人她妈就上门跪求让女儿生下这几个孩子，求傅长安给她一个名分，只要老老实实把这孩子生下来，上了户口，孩子以后就归傅家，她就走的远远的……”
“嗯。”
“再后来，医生说五胞胎风险太大了，必须要减掉一些。留下两个是最好的，不过……”她压低声音：“不过少夫人不舍得就留了三个。”
“三个？”林小满皱眉，“那现在怎么只有瑶瑶和知衍？”
“张妈说，生的时候大出血，老三是个男孩，没保住，刚出生就没了。”姜慧咂咂嘴：“当时少夫人产后抑郁就是因为这个……老太太也心疼坏了，后来就再也没人提过老三的事，怕戳这两位夫人的心。”
按照傅家的财力，明知道生三胞胎风险大，一定会是最好的医院，医疗设备也都会是最好的，出事的几率不会很大。
而且……按照林小满的经验来看，生双胞胎医生都会强烈要求剖腹产，更何况三胞胎？
剖腹产本来就是为了保孩子的一种手段，就算大出血了，也是不会影响到孩子性命的吧……
林小满用自己浅薄的医学知识推断了一下，最终还是绕不过那个弯，干脆上网搜索了。
结果怎么说的都有，腹腔状况不好，羊水早破或者其中一个小孩在肚子里‘便便’导致感染，孩子生下来就没活的也有的是。
“对了！”姜慧忽然说了句：“张妈说‘没保住’的时候，还叹了句‘造孽哦，护士说那孩子生下来明明哭声挺响的’可惜了……”
“哭声挺响？”这就证明不是胎中死亡。林小满猛地抬头，“那怎么会没保住？都已经会哭了，还死了？”
“张妈没说，她只说当时乱成一团，少夫人娘家来了不少人，忙前忙后的，最后是少夫人她哥抱着个白布包出来，说孩子没了一个。”
“她还有哥？她娘家还有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不过张妈说少夫人的娘家人都不错的，因为受傅家资助一直比较感恩，他哥当年得知少夫人怀了好多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说‘傅家的种，将来也是我老方家的根’……”
林小满哦了一声。
她的两只眼看到的可不是这个答案。
少夫人的表弟——在门口横行霸道。
少夫人的表姑——在家里横行霸道。
有些时候，话不看说的人怎么说，而看听的人怎么理解。
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是刘凤香端着客厅里老夫人喂小朋友吃小点心的空盘子要送去厨房。
听见“方家”两个字，脚步顿了顿，表情不善的瞪了她们一眼：“别让我抓到你们背后说我坏话！不然你们就等着瞧！”
林小满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点疑虑像泡了水的海绵，一点点膨胀起来。
哭声挺响的孩子突然“没保住”，少夫人娘家哥哥还在产房外说过那样的话……
姜慧也用手肘怼了对她：“你说，那孩子会不会是被抱走了？大户人家不是都流行这个吗？保姆偷孩子抱孩子换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