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贬官三年:满朝文武求我登基 > 第60章  南门一把火,烧你狗皇帝的家

子时二刻,京南。
风从城外吹来,直扑向那片连绵十余里的粮仓群——南廪十三仓。
这里是大梁京畿命脉所在,百万石军粮囤积于此,是九边将士的口粮,也是朝廷镇压四方流寇的底气。
可今夜,它成了坟场的引魂幡。
几道黑影贴着矮墙蠕动前行,衣衫褴褛如乞丐,脸上抹着锅底灰,只露出一双双泛着血丝的眼睛。
他们不是寻常细作,而是洪字旗从流民营里亲手挑出的孤儿——父母死于钦差运来的“赈灾粮”,七窍流血,肠穿肚烂。
他们被徐谦收留,喂饭穿衣,教他们认字、走路、杀人。
现在,是还债的时候了。
“丙区通风口在哪儿?”最矮的那个低声问。
“这儿。”另一人指了指脚下,“云先生给的图上说,这下面通着地窖,霉粮堆了三年,一点就炸。”
第三个人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浸透硫磺的麻绳,还有一小袋火油。
他没说话,只是把东西紧紧搂在怀里。
他们等了太久。
不是为了报仇。
是为了让全天下知道——踩在百姓头上的人,也会被烧成灰。
火折子“啪”地一响,火星溅落。
第一簇火焰,在南廪丙区的地窖口燃起。
起初只是微弱的一点橙光,像冬夜里将熄的炉火。
但下一瞬,热浪猛然膨胀,轰然炸开!
陈年霉粮遇火即燃,毒烟翻滚,火舌顺着通风道一路窜入主仓,舔舐着堆积如山的米袋。
稻壳爆裂声噼啪作响,宛如万千冤魂拍打棺材板。
守仓官兵慌忙提桶救火,却发现井水浑浊发绿,水泵被铁屑堵死——早有人动了手脚。
“快!去调武库的水龙!”
“来不及了!风向变了,火往武库吹!”
话音未落,一道凄厉哭声竟从火场深处传来——
“爹……娘……我好饿……救救我……”
孩童的哀嚎,断断续续,夹杂着咳嗽与抽噎,如真有无数饿死的娃娃从地底爬出,在烈焰中索命。
百姓们挤在城墙外张望,脸色惨白。
“听到了吗?那是去年饿死在城门口的孩子!”
“报应啊!钦差拿毒粮充赈灾款,现在老天爷烧他家的粮仓!”
谣言如野火燎原,一传十,十传百。
有人跪地磕头,有人焚香祷告,更有流民扯下破衣点燃,朝着火光方向高喊:“徐爷!我们等你进城!”
而在这片混乱之上,风更高了。
火借风势,势如疯魔。
南廪七仓、八仓、九仓接连起火,浓烟冲天,映得半边天幕赤红如血。
火龙蜿蜒北上,直扑兵部武库——那里存放着五千副铠甲、三千柄制式长枪、还有刚从西域运来的火雷铳。
一声巨响,武库侧墙炸开,烈焰喷涌而出。
兵器尽数焚毁,铁熔成浆,弓弦化灰。
宫中。
皇帝正与刘瑾密议如何调兵围剿徐谦,忽觉殿外红光刺目。
他猛地抬头,只见南天一片猩红,仿佛整个京城都被架在火炉上烤。
“那……那是什么?”皇帝声音发颤。
内监连滚带爬冲进来,脸无人色:“陛下!不好了!南廪十三仓……全烧了!火势已入武库,兵器库炸了!守军说……说里面有鬼哭!”
“胡扯!”刘瑾怒吼,一脚踹翻案几,“什么鬼哭?是徐谦的妖术!”
可他自己也慌了。
没有粮,九边军心必乱;没有兵器,宫禁如何防守?
徐谦这一把火,烧的不是仓库,是朝廷的脊梁!
“调西山死士,封锁四门!传令九边节度使即刻勤王!”刘瑾咬牙切齿,眼中布满血丝,“本督要活剐了徐谦,把他钉在京门晒三年!”
话音未落,又一内监跌撞而入,声音几乎破音:“启……启禀!颍州、大同、宣府三镇……同时传檄天下——‘钦差毒粮案发,我等不愿再为虎作伥’,现已闭关自守,不纳朝廷一令!”
死寂。
殿内烛火摇曳,照出皇帝惨白的脸。
他瘫坐在龙椅上,手指死死抠住扶手,喃喃道:“没了粮,没了兵……徐谦这是要饿死朕啊……”
刘瑾双拳紧握,指甲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痛。
是审判。
千里之外,边镇高坡。
寒风割面,战旗猎猎。
徐谦立于山巅,披着一件旧斗篷,遥望南方天际那片赤红火海。
火光映在他脸上,明灭不定,像地狱的灯。
他没笑。
也没有欢呼。
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迟来了三年的葬礼。
云璃悄然走近,黑纱在风中轻扬:“三处火点全部引爆,武库覆灭,九边倒戈。南门一把火,烧了皇帝的家。”
徐谦轻轻“嗯”了一声,嗓音沙哑。
另一边,风更大了。
火,还在烧。
子时已过,边镇高坡上的风愈发凛冽,吹得徐谦斗篷猎猎作响。
他伫立如石像,目光死死钉在南方那片翻滚的赤焰之上,似要将整座京城烧穿。
火光明灭之间,是三年前那个跪在金殿上被剥去官袍的徐首辅,也是如今踏着尸骨走来的洪字旗统帅。
突然,脑中轰然炸裂!
嗡——!
国运模拟器最后一次闪现,血线图谱如天网铺展,横贯意识深处。
这一次,不再是模糊的预兆,而是清晰到令人窒息的真相:南门守将李崇义,名字被一道猩红丝线死死缠住,另一端直连宫中刘瑾。
标注浮现——“贪墨三年,可胁”。
更诡异的是,图谱边缘浮出八字谶语,灼目如烙:
“火起南门,门开于贪。”
徐谦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在胸前衣襟,却笑了。
笑得癫狂,笑得阴冷,笑得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孤魂。
“好啊……”他抹去嘴角血迹,“原来你家狗门,早被自己的屎糊住了。”
他缓缓转身,寒风卷起残血,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弧线。
云璃立于三步之外,黑纱轻颤,眸光如刃,已知他心中所决。
“传令柳莺儿。”徐谦开口,语气平静得可怕,“南门守将李崇义,最爱吃驴肉火烧。给他送十车‘特供’,肉要嫩,火烧要酥,油要香——但刀,得夹在馅里。”
云璃眸光微闪,低声道:“十车?未免太显眼。”
“就是要显眼。”徐谦冷笑,“贪鬼见便宜,才不会想深。他吃一口,是香;吃十口,是命。我要他一边啃着肉,一边把刀吞进肚里。”
三日后,南门城楼。
晨雾未散,守军懒散倚墙。
李崇义坐在火盆旁,啃着刚送来的驴肉火烧,满嘴流油,眯眼喟叹:“还是边镇的烟火气地道。”连吃三四个,忽觉腹中绞痛,冷汗瞬间浸透里衣。
“将军?您怎么了?”亲兵惊问。
话音未落,十辆运粮车突停城门口,车板骤然掀开——肉馅中寒光暴起,数十把短刃赫然藏匿!
下一瞬,血影破车而出!
柳莺儿一袭红衣赤足,如鬼魅般掠入人群。
她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凄美弧线,李崇义头颅冲天而起,双目圆睁,嘴里还叼着半块火烧。
“开门!”云璃冷声下令,手中调令一展,“圣旨到——洪字旗代天巡狩,入京清君侧!”
守军尚未反应,百名洪字死士已换上禁军甲胄,持械控门。
铁链绞动,沉重的南门轰然洞开!
远处,地平线震颤。
刀儿立于先锋阵前,猛然挥动洪字大旗——三万铁甲如黑潮奔涌,马蹄踏碎晨霜,杀向京畿腹地!
战车上,徐谦缓缓起身,披上那件三年前被当众焚毁的李元楷青衫,手中断刀轻抚刀锋。
火光映在他眼中,燃尽了最后一丝犹豫。
“三年前,他们说我贪污百万……”他低声喃喃,唇角扬起讥诮弧度,“今天,我来收利息了。”
风起,一枚洪字铜钱从他指间飞旋而出,掠过城门,如冥币入阳世,无声坠入黑暗深处。
而在千里之外的边镇,拂晓前最深的夜里,迎宾馆外黄土已铺就,寂静得如同坟场。
三十口石灰瓮静静排列,瓮中头颅面目青黑,眼眶凹陷,嘴角扭曲,似死前曾目睹极怖之景。
徐谦缓步而来,亲手将每一瓮摆成弧形,宛如祭坛。
他蹲下,指尖轻抚瓮沿,低语如风:
“你们的债,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