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晴朗的冬日,阳光为外交部大楼的屋顶镀上了一层金边。我捧着刚到手的奖章,一路小跑着冲出大楼。
金色的阳光洒在我的大衣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我喝彩。
“振邦!我拿到了!你看!”
我隔着一条马路对他喊,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那时的陆振邦,刚刚破获一个大案,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靠在车门上等我,看到我跑来,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接过那枚沉甸甸的奖章,仔仔细细地看,眼中的光芒,比冬日暖阳更加炽热。
“我就知道,我的念念是最棒的。”
他激动地把我拥进怀里,那是我,在警队的兄弟面前挨个炫耀。
“我妻子,顾念,凭一张嘴,兵不血刃,让那帮强盗把吃到嘴里的技术专利,又吐了出来。”
每一个路过的同事见到,都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
“嫂子牛啊!这可比我们真刀真枪地干还厉害!”
“陆队,你俩一个保家,一个卫国,真是天生一对啊。”
可谁都没想到,几年后,我就因为一份“屈辱”的条约,被贴上了“卖国贼”的标签。
关系彻底破裂那天,陆振邦双目赤红,那是我,像是要把它捏碎。他没有动我一根手指,却反手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指节血肉模糊。
他转过身,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因为极致的压抑而嘶哑颤抖。
“你告诉我,顾念……你对得起这枚奖章吗?!”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失望与不甘。
“我们结婚时发的誓,你忘了吗?‘为国家之崛起,为人民之安宁’……你看看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那一夜,我们隔着一扇门,沉默了整整一夜。
从那天起,陆振邦在警队里,便再也不提我的名字。
他那挺得笔直的腰杆,似乎也多了一丝不为人察的疲惫。他把自己变成了工作狂,没日没夜地扑在案子上。
他害怕听到同事们或同情或鄙夷的议论,更害怕听到别人对我“误入歧途”的惋惜。
就这样,一过就是三年。
而我,却踏上了一条与他期望截然相反的道路,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成了一个声名狼藉的“掮客”。
起初,陆振邦还会在电话里对我咆哮,用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罪名,劝我回头是岸。
可到后来,发现我始终“执迷不悟”,他便彻底绝望了。
他换了家里的门锁,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就算我拖着时差的疲惫等在门外,迎来的,也只有他那满是失望的眼神。
自此,夫妻之间形同陌路,比陌生人更冷,彻底断了联系。
所以,在看到这枚被他重新粘好的奖章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还留着。
一股被他深藏在心底三年的苦涩,将我死死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