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我重生了。
顾玄清端着合卺酒,满脸都是伪装的深情。
前世这杯酒,断送了我全家性命。
我正要掀桌,喜堂大门轰然粉碎。
我爹提着他那把七尺长刀冲了进来。
他身后,是我两个杀气腾腾的哥哥,手持长枪。
「狗东西!敢动我女儿,老子今天就让你血溅当场!」
我爹一声咆哮,刀锋已经压上顾玄清的脖子。
我:「……」
很好,他们也重生了。
看着这三个恨不得把天捅个窟窿的莽夫家人,我默默放下酒杯。
我上前拦住他们,微微一笑。
「爹,哥哥,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我要他,生不如死。」
……
喜堂里一片死寂。
所有宾客的笑容都僵在脸上,惊恐地看着门口那三个煞神。
木屑还在空中飞扬。
我爹沈威,堂堂威远大将军,此刻一身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手中的大刀,刀锋紧紧压着顾玄清的喉咙,渗出了血丝。
顾玄清吓得魂飞魄散,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岳……岳父,有话……好说……」
他本能想拉我挡在身前。
我大哥沈云飞的长枪更快,一枪杆狠狠抽在他手腕上。
「啪!」
骨头碎裂的声音。
顾玄清发出一声惨叫,疼得跪倒在地。
「狗东西,我妹妹的手也是你能拉的?」
大哥眼里的红血丝,是滔天的恨意。
前世,他被五马分尸,死不瞑目。
二哥沈云扬的长枪,则对准了台下早已面无人色的丞相。
那是柳如烟的爹。
前世我们沈家倒台,他可是首功之臣。
「都别动!」
「谁动,谁死!」
二哥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喜堂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宾客们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缩着脖子,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我爹的刀又往下压了半分。
「老子问你,酒里放了什么?」
顾玄清的裤裆瞬间湿了一片,恶臭弥漫开来。
他哭喊着:「没……没有啊岳父!我怎么敢!我是真心爱慕云舒的!」
「真心?」
我爹怒极反笑,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你的真心,就是害死我女儿,污蔑我沈家谋反,让我们满门抄斩?」
顾玄清瞳孔猛地一缩。
看着这熟悉的场面,我有些头疼。
前世,我爹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结果落入圈套,被安上「殿前逼宫」的罪名。
莽夫果然是天生的。
我走上前,轻轻按住我爹持刀的手。
「爹。」
我爹回头,看到我,满眼的杀气瞬间化为心疼。
「闺女,别怕,爹在!」
「爹,哥哥,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我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喜堂。
我转向抖成一团的顾玄清,脸上挂着温婉的笑。
「夫君,我们的大喜日子,怎么能见血呢?」
顾玄清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我俯下身,替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动作轻柔。
「夫君,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比如……你在老家那位,为你生儿育女的原配妻子?」
轰!
顾玄清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件事,他做得天衣无缝,我怎么会知道?
宾客们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探花郎有原配?」
「我的天,那将军府的嫡女岂不是成了妾?」
「欺君之罪啊这是!」
议论声像无数根针,扎在顾玄清身上。
他是个聪明人,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唯一的选择。
他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啊!我的头!好痛!」
「云舒,你在说什么?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开始装失忆。
演得很好,声泪俱下,痛苦万分。
我爹和哥哥们都看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哦,原来是摔坏了脑子。」
我「善解人意」地扶起他,转向满堂宾客,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和体谅。
「诸位,今日之事,纯属意外。」
「新郎官不慎摔伤,神志不清,连自己的发妻都忘了。」
「我沈家虽是武将,却也懂礼数,不能趁人之危。」
「今日婚事,暂缓。」
我顿了顿,提高了音量。
「来人!将顾探花‘好生’送回府邸,请全京城最好的大夫,为他‘医治’脑子!」
「务必,要让他早日想起来!」
我特意加重了「好生」和「医治」两个词。
我爹的亲卫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还在地上抽搐的顾玄清拖了出去。
一场闹剧,被我用最荒诞的方式强行收场。
我看着顾玄清被拖走时那怨毒的眼神,心中一片冰冷。
顾玄清,柳如烟。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一世,我要让你们亲身体会,什么叫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