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听了之后,并没有回答我。
而是对我反问起来了:“你觉得周寿山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呀,看着低调,身手也厉害。”
我对张君说着,这也是我对周寿山的印象,张君身边厉害的人挺多,比如那个乌斯满,但他的形象有点吓人,别人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人物。
胸口也有一道几乎斜穿整个上半身的刀疤。
相信别人看到乌斯满都会下意识的感到犯怵。
但我想法不太一样,我本身不太喜欢身边带着一号这么扎眼的角色,首先,他在我身边,别人不是以敬畏的眼神看我,而是以害怕的眼神看我。
而我要做生意,是不能让别人害怕我的,也不能让我别人觉得我是个黑社会。
张君也猜到了我的想法,因为那天晚上几个人一起在阳光码头吃饭,我跟周寿山说了很多话,于是他对我再次问道:“你说周寿山跟你后面怎么样?”
“嗯?”
我先是愣了下,紧接着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他回去跟我有关系?”
“差不多。”
张君摊牌说道:“陈安,你跟小海不一样,你比较有野心,跟社会搭边的东西,你也不打算碰,其实不碰是好的,社会这条路是条不归路,混的名气越大,越容易栽跟头,但做生意不一样,做生意是向更高的平台跳,所以昨天晚上,我问了寿山,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你……”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动,打断张君:“他怎么说?”
“他说他先回去解决身上背的事情,事情解决了再回来找你,这样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张君跟我说了起来。
在张君说完后,我瞬间知道怎么回事了,周寿山身上的案子也背了好几年的时间了,虽然说周寿山身上的事情不大,故意伤害罪。
只要蹲几年就出来了。
但周寿山不肯对那家子人低头,也想通过自己一直在外面躲着,让那家人忌惮,不敢再欺负他家人,便一直躲到了现在。
事实也跟周寿山想的差不多。
在周寿山躲在外面的这几年。
那家以前经常欺负他家人的那家人,虽然恨不得周寿山被碎尸万段,但却怎么也不敢在欺负周寿山的家人了,因为都怕周寿山发疯。
发疯起来的周寿山还是挺恐怖的。
“行,我知道了。”
在听完张君说的,我只觉得全身血液在发烫,接着对着张君问了周寿山现在人在哪里。
张君很快也告诉了我周寿山等车的地方,在新区大转盘,夜里12点,会有一辆卧铺大巴车从大转盘发车,从近江到西安。
我见时间还早,便让出租车前往大转盘。
而新区的大转盘在附近也挺出名的。
基本上所有没有进站许可证的大巴车都会在这里上下客,没多久,我便赶到了大转盘,接着借着昏暗的路灯,远远的看到新修建的高架桥下,安静的蹲着一个不起眼的身影。
不是别人。
正是周寿山。
我下车后,便直接向他走了过去。
周寿山的反应也很敏锐,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有车过来,也在眯着眼睛看,但在看到下车的是我,错愕了几秒,接着明白了怎么回事。
“君哥跟你说了我要回去的?”
“对。”
我没有藏着掖着,接着拧着眉头对周寿山问道:“回去为什么不跟我说?”
“不想给你添麻烦,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我把事情解决了,我就回来了。”
周寿山说的很平静。
但我却知道其实没那么简单,也知道他身上的事情可大可小,蹲一年可能,蹲三年五年也有可能,就看对方的关系怎么样。
对方关系硬的话,周寿山短时间就没办法出来。
简单来说,如果量刑标准是1到3年,或者3到7年,他判的只会是3年或者7年,而不是所谓的1年,3年。
想到这里,我看着周寿山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嗯?”
周寿山一下子愣住了,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我。
我笑了起来:“刚好我身边缺个身手好的人,你回去时间太长,我不放心,得跟着你一起回去看看才行。”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周寿山听到我的话,心里是比较感动的,但想了一下,他还是摇头拒绝了,原因很简单,穷乡僻壤出刁民,他老家是在西北最偏僻的地方。
在榆林。
而榆林的混乱在陕北是出了名的,虽然地方比较穷,交通不便,但煤炭资源比较丰富,而矿产资源比较丰富的地方,都不怎么太平。
道理也很难走得通。
为什么周寿山几年前会那么极端?就是因为如此。
但我不知道周寿山的想法,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周寿山要跟我,那就是我自己的人,出了事情,我也应该帮他解决。
再加上我今天也喝了不少的酒。
少年气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意气风发的意思,我二话不说便把这件事情给定了,对着周寿山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说了,我也不喜欢一件事情反复说来说去,就这么定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
张君也开车过来了,看到我和周寿山僵持在那里,下车走了过来,在知道我要和周寿山一起回去,也是比较意外。
他对榆林这个地方了解比我要更多一些。
知道榆林是一个煤矿资源比较丰富的地方。
这种地方肯定是混乱的。
哪怕是他张君在近江手腕通天,在榆林也不好使,因为跨界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便是如此,但凡是在近江,或者一个太平的地方,他早把事情给摆平了。
于是张君也对着我劝了起来,说道:“其实寿山是对的,他一个人回去,跟你和他一起回去结果是一样的,你跟着一起过去了,他反而觉得难办。”
“那不行。”
我望着张君,在这一刻,我在张君眼中展现出了他以前没见过的桀骜,说道:“如果他没说要跟我,我可以不管这件事情,但他说了,我就得管这件事情,人与人是互相的,没理由他帮我,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我回去坐牢什么都不做。”
张君闻言怔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我这一刻展现出来的魄力,压根不像是一个只有19岁的人。
接着张君想了一下:“行吧,既然你要过去,那我跟你们一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