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产那天,羊水栓塞,生命垂危。
我拼命拨打丈夫的电话。
接通后,那边却传来他初恋女友娇滴滴的声音。
「姐姐,阿言在陪我过我们相识三周年的纪念日,你有什么事吗?」
电话挂断,我的世界陷入一片血红。
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
我妈哭着说:「保大!」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保小,告诉他,我恨他。」
我死后,他抱着我们的孩子,看着我的遗物,才发现我为他做的一切。
他追悔莫及,终日抱着我的遗像,一夜白头。
可他不知道,我没死透。
我的灵魂附在了他死对头买下的一个洋娃娃身上。
我看着他日渐疯魔,看着他为我报复初恋,却只想笑。
直到有一天,他抱着那个洋娃娃,哭着说:「如果你能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我开口了。
「真的吗?」
……
手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像一片冰冷的坟场。
我的身体在往下坠,生命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抽离。
耳边是监护仪尖锐的报警声,一声比一声急。
我抓着手机,指节发白,一遍遍拨打顾言的号码。
无人接听。
再打。
还是无人接听。
腹部传来一阵绞痛,我几乎要昏死过去。
就在我快要放弃时,电话通了。
我刚要开口,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娇媚入骨的女声。
「姐姐?」
是白月。
「阿言在洗澡呢,不方便接电话。」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故作天真的炫耀。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是我们相识三周年的纪念日,我们正在酒店庆祝呢。」
「你有什么急事吗?不急的话,我晚点让他回给你。」
「我……」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我在医院……我快不行了……」
白月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淬了毒的针。
「姐姐,这种博取同情的把戏你还没玩够吗?」
「阿言最讨厌你这样了。」
「好了,不跟你说了,他出来了。」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监护仪冷酷的滴滴声。
一片血红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看见医生护士在我身边忙碌,他们的表情凝重。
「病人大出血,羊水栓塞!」
「血压在掉!快!」
「家属呢?问问家属保大还是保小!」
我妈扑了过来,哭得撕心裂肺。
「保大!求求你们,保大!我女儿才二十六岁!」
我看着我妈几近崩溃的脸,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对医生说出几个字。
「保……小……」
「告诉顾言……」
「我恨他。」
说完这句话,我彻底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再次睁开眼,我发现自己飘在空中。
我看见医生从我的身体里抱出一个浑身发紫的婴儿,护士急匆匆地抱去抢救。
我看见我的身体被蒙上了白布,了无生气。
我死了。
手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顾言终于来了。
他穿着昂贵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上还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他看到被白布盖住的我,还有我妈那双怨毒的眼睛,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悲伤,而是急于辩解。
「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真的不知道……」
「啪!」
我妈用尽全力,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顾言!你这个畜生!」
她指着我,声音凄厉。
「晚晚最后的话是,保小!她还说,她恨你!」
「她恨你!」
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言心上。
他脸色瞬间煞白,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冰冷的墙上。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我的灵魂,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飘飘悠悠地飞出了医院。
我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穿过喧嚣的人群。
最终,停在了一家顶级奢侈品店的橱窗外。
橱窗中央,摆放着一个穿着复古宫廷裙的洋娃娃,精致得不似凡品。
我的灵魂不受控制地,径直穿过玻璃,附在了那个洋娃娃身上。
视野瞬间被固定,我只能透过玻璃眼珠看着外面。
这时,店门被推开,风铃叮当作响。
一个身形挺拔、气质矜贵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他。
陆珩。
顾言在生意场上最大的死对头。
他径直走进店里,目光扫过一众商品,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他走到橱窗前,对一旁的店员说。
「这个娃娃,我买了。」
店员的脸上堆满职业的微笑:「先生,这是我们的非卖品,是设计师的得意之作……」
陆珩没说话,只是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黑卡,递了过去。
他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
「我说,我买了。」
我被小心翼翼地从橱窗里取出,装进一个同样精美的盒子里。
隔着透明的盒盖,我看到陆珩那张清冷英俊的侧脸。
我满心困惑。
他为什么会买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