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彻的黑料视频爆出的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剧痛让我当场跪倒在地。
没人知道,我和这位风光无限的顶流巨星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锁链。
他的每一次被网暴、每一次形象受损,都会以十倍的痛苦报应在我身上。
我叫苏沐,是个狗仔。
但我的相机,不敢再追逐他的任何黑料。
因为,想要活下去,我必须让他光芒万丈。
01
爆!顶流应彻剧组耍大牌,怒骂场务视频流出!
手机推送弹出这条消息的下一秒,剧痛准时降临。
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钢针,从我的心口一寸寸刺入,再蛮横地搅动。我眼前一黑,手里的相机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倒,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T恤。
小助理米粒吓得魂飞魄散,冲过来扶我:沐姐!沐姐你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抓着她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视线里,整个世界都在扭曲旋转,只有手机屏幕上应彻两个字,像淬了毒的烙印,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又是他。
又是这种该死的、毫无预兆的痛苦。
一年前,一场离奇的车祸,我和当时也在另一辆车里的应彻双双被送进ICU。醒来后,我身上多了一个诡异的诅咒——共感伤害。
只要应彻的公众形象受到负面攻击,无论是真实的黑料还是恶意的诽谤,那些舆论带来的伤害都会实体化,变成真实的痛苦,降临在我身上。
他被骂得越狠,我疼得越惨。如果他的事业彻底崩塌,身败名裂……我毫不怀疑,自己会当场猝死。
水……快,给我水和止痛药……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米粒手忙脚乱地翻着我的包,把药和水递到我嘴边。我抖着手吞下几片根本无济于事的药片,撑着身体点开那条热搜。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画面昏暗且摇晃。只能看到应彻穿着戏服,侧脸冷峻,对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场务说了句什么,声音很低,听不清。但他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配上怒骂、耍大牌的字眼,评论区已经沦陷了。
【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终于装不下去了吧】
【资本捧出来的而已,一点实力没有,脾气倒不小。】
【心疼那个场务小哥,看样子快被骂哭了。】
每一条恶毒的评论,都像一把新的小刀,在我身上添一道新伤口。
我咬着牙,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猛地推开米粒,抓起地上的相机,哑着嗓子命令道:走!去片场!
米粒一脸担忧:沐姐,你这状态怎么去啊我们先去医院吧!
去什么医院!我低吼一声,剧痛让我双眼赤红,再不去,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不是夸张。上一次应彻被对家黑粉造谣夜会嫩模,热搜挂了三个小时,我硬生生在家里疼晕过去,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我叫苏沐,圈内人称三水姐,一个以拍摄角度刁钻、照片画质高清而闻名的狗仔。我曾经的职业理想,是挖出娱乐圈所有虚伪面具下的丑陋真相。
但现在,我的理想,是活下去。
而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应彻——这个跟我素未谋面,却捆绑了我性命的男人,成为一个毫无黑点、完美无瑕的圣人。
半小时后,影视城门口。
我强忍着一波波袭来的绞痛,将长焦镜头对准了片场。应彻的保姆车停在不远处,几个助理和经纪人围在车边,神色焦急,显然也在为网上的舆论头疼。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逆转舆论的机会。
我的镜头死死锁定着那辆车,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疼痛让我的手指不住地颤抖,但我握着相机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终于,车门开了。
应彻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似乎刚刚卸了妆,一张素净的脸在傍晚的光线下,俊美得有些不真实。他看起来很疲惫,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他没理会周围焦急的工作人员,径直朝着片场一个角落走去。
我的镜头立刻跟了过去。
角落里,坐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年轻人,正是视频里那个场务。他看到应彻走过来,吓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应彻在他面前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喷雾瓶,递了过去。
场务愣住了,没敢接。
应彻皱了下眉,似乎有些不耐烦,直接抓过他的手腕,撩起他的裤腿。那里,有一片清晰的红肿和擦伤。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沉默地、专注地替那个场务处理伤口。喷上药,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卷纱布,笨拙但仔细地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塞到场务手里,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语气却缓和了许多:医药费,误工费。今天是我语气不好,抱歉。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
而我,在远处,早已将这一幕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从他蹲下的温柔,到他包扎时的专注,再到他塞钱时略显别扭的歉意。每一个细节,都被我的高清镜头捕捉得一清二楚。
心脏的剧痛,似乎在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奇迹般地减轻了。
我立刻将照片和一段无声的视频传到我的私人账号三水姐姐上,配上了一段精心编辑的文案:
【耍大牌或许是另一种温柔。据我所知,今天下午,某位场务在布置场景时不慎被道具砸伤了腿,我们的顶流‘耍着大牌’,把他叫到一边,亲自给他上药、包扎,还塞了一大笔医药费。至于那段‘怒骂’视频哦,我听到的原话是:‘腿伤成这样为什么不说非要硬扛着等感染吗’】
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图片和视频的焦点,都清晰地对准了应彻。
这条微博,像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在已经沸腾的舆论场里炸开了花。
02
不到十分钟,我的微博评论区就炸了。
【卧槽!三水姐出手了!这是什么惊天反转】
【我就说!应彻不是那种人!他只是看起来凶,其实人超好的!】
【天呐,这个蹲下给场务上药的背影,我直接哭死!这是什么神仙偶像!】
【那些黑子脸疼吗拿着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就想毁掉一个努力的演员】
舆论的风向,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瞬间逆转。
应彻
温柔这个词条,像坐了火箭一样,迅速攀升,很快就将之前的黑热搜挤了下去,并且在后面跟了一个鲜红的爆字。
而我,瘫在车子的后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随着网上对他的赞美越来越多,我心脏那股要命的剧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快要溺死的人,终于呼吸到了第一口新鲜空气。
温暖的、让人想哭的空气。
米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沐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简直就是应彻的……守护神啊!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守护神
我不过是一个为了活命,拼死挣扎的可怜虫罢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照片拍得不错。开个价。
我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应彻的团队。他们想买断我手里的照片和视频,进行后续的公关操作。
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他们越是用力宣传,应彻的形象就越正面,我的小命就越安稳。
我回了四个字:交个朋友。
没要钱。
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一个能接近他的、合情合理的身份。
狗仔的身份太被动了,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好运,能及时拍到反转的证据。我必须待在他身边,主动出击,扼杀一切可能对他造成负|面影响的苗头。
对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复,沉默了很久。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要黄了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应彻的经纪人,秦川。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精明,也很疲惫:三水小姐是吗我是秦川。你的照片,我们看到了,非常感谢。既然你不想谈钱,那不如我们谈谈合作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怎么合作我故作平静地问。
我们团队缺一个随行的专属摄影师,主要负责跟拍应彻的日常、活动,以及一些公关宣传照。我看过你的作品,风格和技术都是顶尖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的心脏,因为激动而漏跳了一拍。
这简直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有。我几乎是立刻回答,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除了合同上规定的照片,我自己拍摄的所有素材,版权归我。我可以在我的个人账号上发布,只要内容不涉及你们的商业机密。
秦川在那边沉默了几秒。
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请求。相当于把一部分的舆论主动权,交到了我这个前·狗仔手里。
但他们别无选择。
这次的事件,让他们清楚地看到了我的价值。我不仅能拍到他们拍不到的角度,更能以一种第三方的、看似客观的视角,引导舆论,效果远比他们官方的洗白通稿要好得多。
好,我答应你。秦川最终还是松了口,明天上午十点,来星辉娱乐签约。
挂了电话,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心脏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米粒兴奋地抱着我的胳膊又叫又跳:沐姐!我们成功了!你要成顶流的御用摄影师了!这下再也不用风餐露宿地蹲点了!
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却没有她那么乐观。
这只是第一步。
我能感觉到,这次的耍大牌事件,绝不是意外。那段掐头去尾的视频,出现的时机太巧了,分明是有人在背后处心积虑地要搞应彻。
只要这个人还在,我的共感诅咒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我必须把他揪出来。
第二天,我准时出现在星辉娱乐的大楼下。
秦川亲自下来接我,将我带到了应彻的专属休息室。
推开门,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那个与我性命相连的男人。
他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剧本,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比照片和屏幕上看起来更高,也更瘦,五官轮廓深邃分明,下颌线像刀锋一样凌厉。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淡淡地扫了过来。
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你就是三水他开口,声音比我想象中要清冷低沉。
是我。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专业又疏离。
他将手里的剧本扔到茶几上,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双臂环胸,用一种审视的、甚至带着几分敌意的目光打量着我。
狗仔也想洗白上岸了他的话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怎么,觉得跟拍没前途,想换种方式赚钱
我早料到他会是这个态度。
毕竟,没有哪个明星会喜欢一个曾经天天追着自己,试图挖黑料的狗仔。
我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说:应先生,我只负责拍照。至于照片用来做什么,那是你的团队需要考虑的事。如果你觉得我的镜头会让你不舒服,我们可以随时终止合作。
我的不卑不亢,似乎让他有些意外。
他挑了挑眉,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我的存在。
秦川在一旁打着圆场:好了好了,苏沐小姐以后就是我们自己人了。应彻,你下午有个杂志拍摄,正好让苏沐跟着,先磨合一下。
我点点头,开始检查自己的设备。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刺痛,毫无预兆地从我的太阳穴传来。
我闷哼一声,手里的相机差点没拿稳。
怎么回事
网上的舆论不是已经平息了吗为什么还会疼
我下意识地看向应彻,发现他正按着自己的额角,紧紧地皱着眉,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几乎是同时,我明白了过来。
这个共感,不仅仅是舆论伤害。
还包括他身体上,真实的痛苦。
他偏头痛犯了。
03
应彻的偏头痛似乎很严重。
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而我,感同身受。
太阳穴一抽一抽地跳着,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在里面钻。这种疼痛虽然不如心脏被绞住那么致命,但却更加磨人,让我的思绪都无法集中。
秦川显然对此习以为常,立刻从包里拿出药和温水,递给应彻。
应彻吃了药,靠在那里缓了很久,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开一些。
我的头痛,也随之减轻了。
我看着他苍白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就像我的人形晴雨表。他的喜怒哀乐,他的健康状况,都直接决定了我的生活质量。
我突然觉得有些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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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杂志拍摄,在一个露天的植物园里。
应彻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亚麻衬衫,站在一片盛开的蔷薇花墙前。他天生就是为镜头而生的,哪怕只是随意地一站,也自成一幅画卷。
杂志社的摄影师指挥着他摆出各种姿势,闪光灯不停地闪烁。
笑一笑,对,再阳光一点!
手放在这里,眼神再忧郁一些!
应彻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他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镜头前,他可以是阳光少年,也可以是忧郁王子。
但我能感觉到,他不开心。
那种从心底里透出来的烦躁和厌倦,通过我们之间那条无形的纽带,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我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有些压抑。
我在旁边找了个角落,没有去打扰他们的拍摄,只是举起自己的相机,默默地观察着。
拍摄间隙,应彻一个人走到旁边的长椅上休息。
他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只是仰着头,看着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的斑驳光影,轻轻地出了神。
那一刻,他卸下了所有防备。
没有了镜头前完美的笑容,也没有了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疲惫和落寞。
一只蝴蝶,不知从哪里飞来,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指尖。
他似乎怔了一下,然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转瞬即逝的微笑。
像冰雪初融,像春日晨光。
我的心脏,在那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按下了快门。
咔嚓。
声音在安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清晰。
应彻的微笑瞬间消失,他转过头,凌厉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
谁让你拍的
我放下相机,迎上他的视线:这是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像个偷窥狂一样,躲在暗处捕捉别人的隐私他的语气里满是讥诮。
我只是记录下我看到的真实。我平静地回答。
他冷笑一声,站起身向我走来:真实你一个靠编造故事、贩卖别人隐私为生的狗仔,也配谈真实
他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伸出手,似乎想抢我手里的相机:把照片删了。
我下意识地将相机护在身后,一步不退:应先生,我们签了合同。我有权保留我拍摄的所有素材。
合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那份合同变成废纸
我们的对峙,引来了周围工作人员的注意。秦川赶忙跑了过来。
应彻!你干什么呢
应彻没有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冰冷得像要结出冰碴。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心脏的位置,缓缓地流向四肢百骸。
很舒服,很温暖。
是……愉悦的情绪
我愣住了。为什么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相机屏幕上刚刚拍下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他坐在光影斑驳的长椅上,指尖停着一只蝴蝶,嘴角挂着那个温柔到极致的微笑。
我好像……明白了。
这个共感,是双向的。
他因为我的镜头而感到愤怒,这种负面情绪传递给了我。但同时,照片本身所承载的、那个瞬间的美好和宁静,也通过某种方式,反馈给了他。
所以,我不仅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也能……带给他快乐
这个认知,让我心头一震。
我抬起头,再次看向应彻,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张照片,我不会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因为它很好看。比你刚才拍的一百张,都好看。
04
应彻最终还是没有抢我的相机。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我很久,然后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
当晚,我将那张蝴蝶与少年的照片,发在了我的微博上。
没有配任何文案,只有一张图。
但这张图,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有力量。
照片的构图、光影、意境都堪称完美。更重要的是,它捕捉到了一个与公众认知中完全不同的应彻。
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顶流,不是那个冷漠疏离的冰山,而是一个会因为一只蝴蝶而露出温柔微笑的、干净通透的少年。
评论区再次沸腾。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神仙图!三水姐,我的神!】
【这才是应彻啊!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大男孩!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这张照片我能看一百年!温柔到我心都化了!】
【三水姐,求你天天跟着应彻吧!只有你的镜头,才能拍出他真正的样子!】
看着这些评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股微弱但持续的暖流,正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身体。
是粉丝们因为这张照片,而产生的喜爱和善意。
这些正面的情绪,通过应彻,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我靠在床头,第一次觉得,这份诅咒,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应彻名副其实的跟屁虫。
他去录综艺,我跟着。
他去参加商业活动,我跟着。
他进组拍戏,我就在片场安营扎寨。
我的镜头,像一只无声的眼睛,记录着他工作和生活的点点滴滴。
我拍他在综艺里,因为恐高不敢玩过山车,被队友嘲笑后,偷偷红了耳朵的窘迫模样。
我拍他在活动后台,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睡着,手里还攥着下一场活动的流程台本。
我拍他在片场,因为一个武打动作反复练习,手臂被磨得青一块紫一块,却浑然不觉的专注神情。
我不再去刻意制造什么反转,我只是真实地记录下我所看到的他。
而这些不加修饰的、充满了烟火气的真实,远比任何精心设计的人设都更加动人。
我的三水姐姐账号,成了应彻粉丝们的快乐老家。他们每天都在我的微博下嗷嗷待哺,等着我放出新的物料。
应彻的口碑和路人缘,也在这个过程中,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提升。
而我,也成了他身边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依然不怎么跟我说话,看我的眼神也依旧谈不上友善。但他不再抗拒我的镜头,甚至有时,会在人群中,下意识地寻找我的位置。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他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什么时候又因为一句粉丝的鼓励而感到温暖。
而我的身体,也随着他公众形象的日益稳固,变得越来越好。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了。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那天,我跟应彻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晚宴上众星云集,衣香鬓影。
应彻作为当晚最受瞩目的嘉宾之一,被安排在了主桌。而我,则以他摄影师的身份,坐在了不远处的媒体席。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办方安排了一个拍卖环节。
其中一件拍品,是一幅已故著名画家的遗作,起拍价五百万。
应彻似乎对这幅画很感兴趣,从一开始就频频举牌。
而另一个方向,一个同样年轻帅气的男演员,也在不断地加价。
是顾言之。
圈里新晋的当红小生,也是应彻在事业上最直接的竞争对手。
两人你来我往,价格很快就被抬到了一千五百万。
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已经超出了拍卖本身,带上了一丝意气之争的味道。
顾言之脸上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每一次举牌,都显得风度翩翩。
而应彻,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幅画,眼神执拗。
就在价格攀升到两千万时,顾言之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牌子,对着应彻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放弃了。
应彻最终以两千万的价格,拍下了那幅画。
全场响起了礼貌的掌声。
但我,却在那一刻,清晰地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恶意,像毒蛇一样,缠上了我的心脏。
不对劲。
我猛地看向顾言之,他正举起酒杯,遥遥地向应彻致意,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
可我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毫不掩饰的算计和……残忍。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05
我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第二天一早,应彻天价拍画和顾言之绅士风度两个词条,同时登上了热搜。
点进去,营销号的通稿铺天盖地。
内容大同小异,都在明里暗里地拉踩。
一边,是夸赞顾言之谦逊有礼,不争不抢,为慈善慷慨解囊,却又懂得适可而止,是真正的贵公子。
另一边,则暗讽应彻为了面子,恶意竞价,将一幅画炒到远超其本身价值的天价,显得小家子气,又愚蠢。
更恶毒的是,有人扒出,那幅画的作者,晚年时曾被爆出过学术不端的丑闻。
于是,舆论的矛头瞬间转向——应彻,不仅花了两千万买了个面子,还买了一件有污点的艺术品。简直是人傻钱多的典范。
【笑死,花两千万买个教训,我们应大顶流就是豪横。】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顾言之的情商和风度,简直吊打应彻。】
【支持一个有争议的画家,这是什么价值观应彻的粉丝们,你们的偶像要塌房了哦。】
一瞬间,恶评如潮。
熟悉的剧痛,再次席卷而来。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我的心脏、我的太阳穴、我的胃……我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像是在被凌迟。我蜷缩在酒店的沙发上,疼得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是顾言之。
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他故意抬价,故意在最高点放弃,故意引诱应彻掉进这个早就挖好的陷阱里。
他从一开始,目标就不是那幅画,而是应彻。
我挣扎着,想要拿起手机,想要做点什么。但我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我的意识在迅速模糊,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将我淹没。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了。
应彻冲了进来。
他看到我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浑身抽搐的样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苏沐!
他冲过来,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和颤抖。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他的手触碰到我的皮肤,冰冷得像一块铁。
我能感觉到,他也很不好受。那些网上的谩骂,同样是刺向他的刀子。他只是,习惯了忍耐。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他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不……不是病……是……是你……
是我什么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焦急和困惑。
你……你被骂……我就会……疼……
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但应彻听清了。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抱着我的手臂,因为震惊而不住地颤抖。
你……说什么
我疼得眼前发黑,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用眼神,绝望地看着他。
求你,相信我。
应彻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大脑似乎在飞速运转,将过去几个月里所有不合常理的细节,串联在了一起。
为什么我总能在他出事时,第一时间出现
为什么我的镜头,总能捕捉到他最需要被看到的一面
为什么他每一次情绪的波动,似乎都能在我身上找到回应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他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后,对着旁边的桌角,狠狠地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闷响。
啊——!
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股钻心的、骨头碎裂般的剧痛,从我的左手传来。那种疼痛,真实到让我瞬间飙出了眼泪。
我看到,应彻的左手,已经是一片可怖的红肿。
而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低着头,死死地看着我同样开始红肿的左手,眼眶,一点点地红了。
他信了。
在用自残的方式,验证了这个荒谬的、却又无比真实的诅咒之后,他终于信了。
06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
我和应彻并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左手都打着厚厚的石膏,像一对刚从战场上负伤下来的难兄难弟。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医生说,应彻是轻微骨裂。而我的手上,虽然没有骨裂,但软组织挫伤得相当严重。
我的疼痛,是他的疼痛。
他看着我手上的石膏,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开口。
然后,他用一种极其沙哑的、带着几分疲惫和懊悔的声音,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前,那场车祸。
他又沉默了。
良久,他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所以,你留在我身边,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只是为了……活下去
是。我点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笑容里满是苦涩:我还以为……你是个天生的公关奇才。
我只是个被逼上梁山的狗仔。我说,应彻,顾言之是冲着你来的。这次的事件,只是个开始。
提到顾言之,应彻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我知道。他看着自己的手,那幅画,是我母亲最喜欢的画家的遗作。我只是想……拍下来,送给她当生日礼物。
我心里一动。
原来,这就是他执着的原因。
顾言之,他怎么会知道我问。
他是我母亲闺蜜的儿子。应彻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冰冷,我们从小就认识。
青梅竹马,反目成仇。
真是好一出豪门大戏。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他,网上的舆论还在发酵,再不想办法,你的新电影就要受到影响了。
不着急。应彻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狠厉,他想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秦川的电话。
川哥,帮我联系一下佳士得的首席拍卖师,还有国内最权威的艺术品鉴定专家。另外,把去年我让你查的,关于顾言安插在我身边的所有眼线的资料,全部发给我。
他的声音,冷静、清晰,有条不紊。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一直都小看了这个男人。
他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脆弱的偶像。
他是一头被触碰了逆鳞的、暂时蛰伏的狮子。
回到酒店,应彻的团队已经进入了紧急公关状态。
应彻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将一份份资料摊在我的面前。
这些,是顾言之这两年来,安插在我身边的所有商业间谍和私生饭。他们负责泄露我的行程,制造偶遇,偷拍我的私人照片,再卖给营销号。
而这一次,负责泄露我母亲生日和喜好的人,就是他。应彻的手指,点在了一个人的照片上。
是之前跟在他身边的一个生活助理。上个月刚以家庭原因辞职。
他想毁了我,我就先拔掉他的牙。应彻看着我,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苏沐,接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帮
我要开一场直播。你来当我的摄影师。我需要你的镜头,告诉所有人,真相是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我寻求合作。
也是第一次,他叫我的名字。
不是三水,不是喂,而是苏沐。
我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名为信任的光芒,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好。
07
应彻的直播,定在三天后。
这三天里,他没有对外界的舆论做任何回应,任由其发酵。
顾言之的团队显然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买的热搜一个比一个嚣张。
应彻滚出娱乐圈
顾言之德艺双馨
顾言之本人,甚至还发了一条意有所指的微博:【艺术,应该为品德让路。】
下面一水的赞美和支持,仿佛他已经是娱乐圈新的道德标杆。
而应彻的粉丝们,则在绝望和愤怒中苦苦支撑,等待着一个官方的回应。
终于,直播开始了。
地点就选在酒店的套房里,背景是一面干净的白墙。
应彻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素颜出镜。他打着石膏的左手,就那样随意地放在桌上,没有丝毫遮掩。
而我,架着两台机位,一台对准他的全景,一台,专门给他的面部特写。
直播间刚一开通,瞬间涌入了上千万人。弹幕密密麻麻,几乎要将整个屏幕都覆盖。
有粉丝的关心,也有黑子的谩骂。
应彻没有看弹幕,他只是平静地对着镜头,说出了第一句话。
大家好,我是应彻。关于这几天的风波,我想跟大家聊聊。
他没有卖惨,也没有解释,而是先拿出了那幅以两千万拍下的画。
这幅画,名叫《归巢》,是画家李源先生的遗作。我知道,网上有很多人在质疑它的价值,以及李源先生本人的人品。
说着,他将镜头转向了身旁。
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在了画面里。
一位,是佳士得的首席拍卖师。另一位,是国内最权威的艺术品鉴定专家。
两位专家,用最专业、最详尽的语言,分析了这幅画的艺术价值、历史意义,以及它在市场上的真实估价。
结论是:两千万,物有所值。
紧接着,应-彻又连线了一位视频电话。
视频那头,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
她是李源先生的女儿。
她对着镜头,哭着讲述了当年所谓的学术不端事件的真相——那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由竞争对手捏造的诬陷。因为当时缺乏证据,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成了李源先生一生的污点和遗憾。
而应彻,早在拍卖会之前,就已经委托了律师团队,重新搜集证据,准备为李源先生翻案。
我买下这幅画,不仅是因为我母亲喜欢,更是因为它不应该被埋没,李源先生的才华和清白,也不应该被遗忘。
应彻的声音,掷地有声。
弹幕,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反转,震得说不出话。
而这,还不是结束。
应彻放下画,将一份份资料,投影在了身后的白墙上。
那是顾言之安插在他身边的所有眼线的详细信息,以及他们与顾言之团队之间的转账记录、聊天记录。
铁证如山。
顾言之先生,你在微博上说,艺术应该为品德让路。我很赞同。
应彻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他隔着屏幕,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么现在,请你告诉我,一个处心积虑陷害对手、买通眼线窃取隐私、恶意操控舆论的人,你的‘品德’,又在哪里
这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直播间的弹幕,在静止了几秒钟后,以一种井喷式的姿态,彻底爆发了。
【卧槽!卧槽!卧槽!我他妈今天是在看什么!现实版爽文吗!】
【应彻牛逼!这波反击,简直帅炸了!】
【顾言之,出来挨打!】
【人设崩塌了!顾言之这个伪君子!滚出娱乐圈!】
舆论的洪流,以比来时更凶猛百倍的姿态,倒灌而回,瞬间将顾言之和他背后整个团队,淹没得连渣都不剩。
而我,在镜头后面,看着那个冷静、强大、光芒万丈的男人,感受着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因为胜利而带来的巨大喜悦和能量。
我身上的所有疼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而强大的力量。
直播结束,应彻关掉镜头,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
我走过去,给他递上一杯温水。
他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有细碎的光。
苏沐,他轻声说,我们赢了。
嗯。我点点头,笑了,我们赢了。
他看着我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然后,他放下水杯,伸出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握住了我的。
08
应彻的手,很温暖,也很干燥。
被他握住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电流从我们的指尖相触的地方窜起,迅速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我没有挣脱。
我们就这样,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安静地握着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和心跳。
这场惊天动地的舆论战,最终以顾言之的全面溃败而告终。
他所有的商业代言被撤,待播的影视剧被无限期搁置,微博账号也被官方禁言。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贵公子,一夜之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应彻,经此一役,事业非但没有受损,反而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他冷静、智慧、有担当的形象,深入人心。无数的路人被他圈粉,他的粉丝凝聚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们成了这场战役里,最亲密的战友。
关系,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顶流,我也不再是那个战战兢兢的续命工具人。
他会记得我的喜好,在点餐时,特意嘱咐助理给我加一份不放香菜的汤。
我会在他偏头痛发作时,熟练地找出药和温水,再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他看我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和依赖。
我甚至觉得,我们的共感,也不再是单纯的诅咒。
有时,他因为看到一个有趣的剧本而发笑,我也会莫名地心情愉悦。
有时,我因为蹲点太久而腰酸背痛,他也会在片场休息时,下意识地捶捶自己的后腰。
我们像两棵互相缠绕的树,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根脉相连,密不可分。
电影杀青那天,剧组办了杀青宴。
应彻作为主角,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他被导演、制片人围着,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我坐在角落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里酒精浓度在不断升高。随之而来的,是胃部隐隐的灼烧感。
我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塞到了他的手里。
别喝了。我低声说。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我,因为喝了酒,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子。
他没说话,只是乖乖地接过蜂蜜水,一口气喝完了。
宴会结束后,他已经醉得有些站不稳。
我扶着他,将他送回酒店的房间。
把他安顿在床上,我正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的力气很大,我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了他的身上。
温热的呼吸,夹杂着淡淡的酒气,喷洒在我的耳畔。
苏沐……他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沙哑又缱绻。
别走。
我的心,在那一刻,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挣扎着想起来,他却收紧了手臂,将我更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
苏沐,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像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和脆弱,我头疼……
我知道,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我停止了挣扎,抬起手,轻轻地、一下一下地,帮他按揉着太阳穴。
睡一觉就好了。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
他不动了,只是安静地抱着我,呼吸渐渐平稳。
我以为他睡着了。
就在我准备悄悄抽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里,用那双清亮得惊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然后,他吻了上来。
那是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无法言说的深情。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我应该推开他。
但身体,却诚实地做出了回应。
我闭上眼,抬起手,缓缓地,回抱住了他。
09
第二天,我是在应彻的怀里醒来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彼此平稳的呼吸声。
昨晚的一切,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心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和……甜蜜。
我正看得出神,他忽然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了。
他的眼神,从最初的迷茫,到震惊,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猛地坐起身,看着衣衫完整的我和他自己,似乎松了一口气,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我……昨天晚上……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坐起身,拉了拉有些凌乱的衣服,平静地说:你喝多了。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看着他,反问: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再次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会说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之类的混账话时,他却突然伸出手,将我重新拉入怀里,紧紧地抱着。
苏沐,他的声音,闷闷地从我头顶传来,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不是我喜欢你,也不是我爱你。
而是我离不开你。
这句笨拙又直白的话,却比任何一句情话,都更能让我心动。
因为我知道,这是真的。
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层面上,我们都早已离不开彼此。
我也是。我回抱着他,轻声说。
我们的关系,就以这样一种心照不宣的方式,确定了下来。
没有盛大的告白,也没有浪漫的仪式。但我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再是简单的合作伙伴,而是彼此生命中,最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秦川很快就发现了我们的不对劲。
他看着我们之间那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和默契,露出了一个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然后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苏沐,我把我们家这棵唯一的白菜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对他。
我笑着点头。
我们的恋爱,谈得非常低调,也非常……奇特。
因为共感的存在,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秘密。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他因为我的开心而开心,也因为我的难过而难过。
我们成了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但那个诅咒,也像一把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我们,我们的命运,是被迫捆绑在一起的。
我问过他:应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个‘共感’,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当时正在看剧本,闻言,抬起头,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我不知道。
他看着我有些失落的表情,又补充道:但是,正因为有了它,我才看到了一个藏在狗仔相机后面,倔强、聪明、又比谁都善良的苏沐。所以,我很感谢它。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苏沐,这不是诅咒,是缘分。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心里,被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填得满满当当。
我们一起去咨询了很多专家,甚至是……一些听起来不太科学的大师,想要找到解除这个共感的方法。
得到的答案,都惊人地一致。
心结,还需心药医。这个结,因强烈的‘求生欲’而起,或许,也只有当你们不再畏惧‘失去’,彼此成为对方最坚实的依靠时,它才会自动解开。
听起来,玄之又玄。
但我们,却愿意相信。
10
两年后,应彻凭借一部悬疑电影,拿下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影帝奖杯。
颁奖典礼上,他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手捧着金灿灿的奖杯,聚光灯将他照耀得如同神祇。
台下,掌声雷动。
我在摄影师的位置,透过镜头,看着他。
他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们相视一笑。
他对着话筒,说完了官方的感谢词后,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我还要感谢一个人。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两年前,我的人生曾经陷入过一次巨大的危机。是她,用她的镜头和智慧,将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她让我知道,镜头,不仅可以用来揭露,更可以用来守护。
她是我生命里的一束光,也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全场哗然。
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起来。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我看到,他放下奖杯,从舞台上走了下来。
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站定在我的面前。
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苏沐,他仰着头,看着我,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浓情和……一丝紧张。
以前,是你的镜头守护我。以后,换我来守护你,好不好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决堤而出。
我看着他,这个与我性命相连、灵魂相通的男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他笑了,像个孩子一样,将戒指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全场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就在戒指戴上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被轻轻地抽离了。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根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我下意识地看向应彻。
他也正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你……
你也是
我们异口同声。
那个困扰了我们三年的共预,那个将我们紧紧捆绑在一起的诅咒,在这一刻,消失了。
就像那个大师说的。
当我们不再畏惧失去,当我们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时,它,就自动解开了。
我们,自由了。
应彻站起身,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
苏沐,他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我爱你。
不是因为‘共感’,不是因为‘离不开’。
只是因为,你是你。
我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却又笑得无比灿烂。
第二天,我们的婚讯,毫无悬念地引爆了整个网络。
热搜第一,是应彻
苏沐
结婚
热搜第二,是三水姐姐才是真顶流
我看着手机上那些祝福的评论,靠在应彻的怀里,懒洋洋地问他:应影帝,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万一哪天我拍到你的黑料,我可是会爆的哦。
他低头亲了亲我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宠溺。
我的黑料,不就是你吗
应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