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你别看我这个地方不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不管做哪种饮料都不愁,要是你觉得分红不均咱们可以再商量,我是个光棍汉少拿点没什么……”
“停。”
秦子昂怪异的看着骤然急出满头汗的陈解放。
“我来找你就是要合伙卖饮料,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走。”
“别别秦哥。”
陈解放尴尬的挠了挠头,憋了两下憋不住问道。
“那你给我带的盒饭咋……咋是鸡下水?”
闻言秦子昂哭笑不得,合着是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以为自己对他有意见?
“你先尝一口再说。”
动物下水没人吃,哪怕是再穷的家庭也不会吃这些玩意,陈解放硬着头皮咬牙闭眼吃了一小块。
本以为难以下咽的下水跑进嘴里却别有一番味道,他蓦地睁开眼,眸中精光乍亮。
“秦哥这真是鸡下水?”
“我还骗你不成?”
秦子昂发笑,现在的人不像后世日子过好了开始发掘各种美食食谱,莫说是鸡下水,青蛙蝙蝠都敢上嘴。
“没想到鸡下水这么好吃。”
陈解放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说道,七上八下的心里也落到了实处。
一盒鸡下水被他风卷残云般的扫进肚子里,末了还舔了舔唇回味。
“秦哥你看我做的饮料,再加上点料就能装瓶放冰箱了。”
“不急,先回屋。”
小院不大两屋一间睡觉另一间做厨房兼放做饮料的家伙什,陈解放睡觉的屋子干净整洁的和积水巷外面的臭气哄哄形成鲜明对比。
老旧冰箱一台,破沙发一套,掉漆茶几上放着收音机和茶杯,铁丝床再加一个原木床头柜便是全部。
“秦哥你先做,我拌了几个凉菜去端过来,咱们边吃边说。”
拒绝的话到嘴边咽了回去,秦子昂是吃饱了过来,陈解放却一直等着他没吃晚饭。
浓烈的烧酒充斥房间,秦子昂抿了一口直辣嗓子,这种烧酒便宜可以散装也是港城人民的最爱。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
“卖饮料赚钱,赚钱再卖饮料,然后去买个好点的房子,娶个媳妇生个娃儿老婆孩子热炕头。”
陈解放一口烧酒下肚辣的脸直接烧红,说这话时眼中是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憧憬。
“没想过把生意做大?”
“想过,可秦哥你也看到了我就那点本事吃不了大碗饭。”
谁不想赚大钱呢?
只不过陈解放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遇到秦子昂,他这辈子可能就做点小买卖糊口度日。
“有没有本事先不提,你先听我说说。”
港城对个体经营限制宽泛,但再过几年全国都会开放鼓励个体户,到那时做生意的更多所以现在要抢占先机。
秦子昂想过先从饮料做起,后世那么多款饮料随便拿出几款便能爆火,只是后来他又想到要做就做好做大做强。
卖饮料的同时推出烧烤,一辆脚蹬三轮车便能把所需炉子和桌椅装上,靠海的港城海鲜便宜,加上肉菜完全可以推行。
陈解放听得两眼放光,冲着秦子昂竖起大拇指。
“还是秦哥你脑子好使,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全听秦哥你的。”
“男人喝酒女人未必喝,所以饮料我们得继续做还要做好,现在是夏天我们需要更多冰,你的冰箱不够得买个大冰柜,还有……”
秦子昂的设想还要有台刨冰机和烧烤炉,只不过世面上没有得自己设计找人造出来。
看着画图精妙的刨冰机,陈解放只觉得眼前发晕,文化不高的他压根看不懂。
“秦哥你是做啥的?这么精巧的机器也能一眨眼设计出来?”
“我就是专门鼓捣这些的,明天咱们去找人弄几块不锈钢自己造刨冰机。”
“成,还需要啥秦哥你一道说了,明天我去买。”
吃完饭的陈解放坚持把饮料装瓶放冰箱,用他的话说不能浪费,明天他不能出摊可以花钱找人帮忙。
晚上没有回去的公交车,秦子昂睡在陈解放家,偶尔外面响起有人路过踩着积水的声音。
陈解放睡的呼哈呼哈典型的没心没肺,秦子昂枕着他的呼噜声想着老婆孩子渐渐睡去。
夜里寂静无声,陈玉燕抱着两孩子已经睡去,突然间门外响起低沉的敲门声。
“谁?”
门外无人应答,只有间接响起的敲门声还在。
秦招娣被吵醒,揉着惺忪睡眼。
“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吗?”
“嘘。”
陈玉燕示意她别出声,如果是秦子昂回来听到问话必然会回答,又或者喝醉了砸门发酒疯,而现在门外人只敲门不出声绝对不是秦子昂。
“谁啊,大晚上的敲个什么门?格姥姥的你不睡老娘还睡呢!”
隔壁张慧珠冲天的怨气爆发后敲门声停止,陈玉燕蹑手蹑脚的下床耳朵刚贴到门后突然听到门外指甲挠门的声音。
一瞬间她被惊吓出一身冷汗,脸上血色骤然褪去,眼前阵阵发晕。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猛然被甩开,张慧珠狞着脸走出来第一眼便看到秦子昂家门口一道黑影以极快速度蹿向楼道。
“卧槽!”
任谁大晚上睡的正熟时看到有黑影在附近,也要被吓一大跳,张慧珠也不例外。
“贼婆娘不睡觉吵吵什么?”
身后秦大柱的嘟囔声伴着翻身时床榻吱扭的声音低下去,听到自家男人的声音张慧珠猛然跳动的心脏定下来,眼珠子倏地一转。
“好家伙大晚上的来偷人还要不要脸了?某些烧货平日里看着清纯没想到背地里和别的男人偷腥,哎呦我真为我兄弟打抱不平哟。”
“合着给我兄弟生俩赔钱货不是肚子不行,是留着金肚子给奸夫生儿子呢……”
张慧珠白天在秦子昂那受得起一股脑发泄到陈玉燕头上,听到外面污言秽语陈玉燕让秦招娣捂住耳朵,自己又捂住小女儿的耳朵。
好像这样就能给两个女儿留下纯真,而她自己听着越骂越难听的话黯然垂泪。
秦子昂真的变好了吗?
可现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儿?
过往无数次需要他的时候他又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