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张慧珠好吃懒做还在基层,倒是秦大柱老实的假象让他人缘不错,此次优秀职工评选他被提名,通过就给三十块奖金。
重点是家人作风有问题的事被通报,不单职称评审落选,后面也难有评选的资格。
秦大柱瞬间慌了,这几年他左右做好人好事帮助工友,巴结领导才有了现在五级技工的高工资。
优秀职工三十块的奖金他在意,往后的前途他更在意。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众人鸦雀无声,张慧珠难以置信的看着同床共枕十年的丈夫。
“报什么公安,还嫌你惹的事不够多吗?赶紧给子昂兄弟认错打欠条,否则我就和你离婚!”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反应过来后张慧珠麻溜的爬起来上手就对着秦大柱那张脸抓挠。
“秦大柱你他娘地废物东西,在乡下老娘伺候你瘫痪的爹瞎眼的娘还要做饭带孩子洗衣裳,任劳任怨没叫过苦结果你个废物竟然敢跟老娘提离婚?”
“你个贼婆娘住手,再闹别怪我打你。”
“打啊,你有本事打死老娘,看厂里还敢不敢留你做工。”
张慧珠照着秦大柱脑袋劈头盖脸扇去,不知是顾忌名声还是职位秦大柱没有还手,只嘴里囔囔着抱头鼠窜。
吃瓜群众或敲着碗筷或摸出兜里瓜子磕,秦子昂护着陈玉燕往后退了退,免得两口子打上瘾场地不够二人施展。
陈玉燕垂下的睫毛轻颤,下一秒便从秦子昂怀里走到一边,好似他不是她的丈夫而是陌生男子。
秦子昂伸出的手空落落的,夏季闷热的空气拂过令他心里平添烦躁。
“够了!”
暴喝声打断秦大柱两口子的争执,秦子昂冷声道。
“要么赔偿两百医药费,要么报公安,你们自己选。”
“赔赔赔,我们赔。”
秦大柱甩开张慧珠的手忙不迭的小意讨好,后者脸拉的老长。
“你要赔你自己打欠条,反正老娘没钱。”
“我写就我写。”
秦大柱低哼一声,打了欠条不一定要还账,果然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他刚要写欠条突然被一把手按住,秦子昂晃了晃第一张欠条说道。
“总共欠377块就写一个欠条,记得写上每月发工资后还五十块。”
闻言,秦大柱握笔的手收紧,他还想着每月还一块八毛的,等他寿终正寝那天说不准能还完,哪曾想平日里朽木一样的秦子昂开窍了。
“大柱哥,你们两口子一月挣50多块,该不会是想每月就还我一两块吧?”
“没,没有的事,大家都是亲戚我怎么可能那么干呢。”
秦大柱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心里却是把秦子昂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
一句话拆穿了他的算计,这么多人看着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不能承认。
张慧珠却是不乐意了。
“五十块?我们一家子五口人,你就留几块钱给我们,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以前搭伙做饭时我出钱买的米面和菜,你就让我老婆孩子啃窝窝喝水,是不是把陈年老账都算清楚你才满意?”
秦子昂幽冷的目光中寒光乍现,以前的他是浑但妻女的基本保障还是有的,可张慧珠背地里把东西全吃了,就给他老婆孩子发硬的窝窝头就着热水吃。
若非如此他老婆也不会仅仅不到半个月就没有奶喂给小女儿。
“别别别,以前是你嫂子不懂事,回去我就好好说说她,欠条我现在就写。”
生怕秦子昂再算出一大笔账,又要他家赔钱,秦大柱麻利的按照秦子昂所说写下欠条,每月还五十。
张慧珠还想说什么被秦大柱不留情面的拉扯回去关上门挡住了好事者的眼睛,不一会屋内传来张慧珠无能狂怒声,不少人趴在他家门前听动静。
“好孩子你终于懂事了,文清地下有知也不用老挂念你了。”
张翠兰抹了抹眼角,她从小看着秦子昂长大早把对方当半个儿子,秦母走后更是多方照顾,也是每每看到秦子昂浪荡便怒其不争。
如今秦子昂有了男人担当,百年之后下去她和文清也有交代了。
“今天这事多亏了张姨过来,要不是您秦大柱那家子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松口,我买了老母鸡要给玉燕煲汤,张姨要不留下吃了再走?”
“不了,你萍嫂子做好饭了,我……”
看到陈玉燕疏远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张翠兰顿了顿倏地拍了拍手。
“饭等会才做好,正好我去瞧瞧你小闺女。”
“成,玉燕你和张姨先回屋,我先做饭。”
陈玉燕沉默的点了点头,温顺的扶着张翠兰回屋里,后者看了看她无声叹息,希望这次秦子昂是真的转变了。
看着地上死去多时的老母鸡秦子昂眸光晦涩,重来一世他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前世的悲剧不再重演。
柴火点燃煤气灶,开水咕咚咕咚中鸡肉去毛绰水,炒料后半个鸡炒至喷香酥软,然后又做了个青菜熬上小米粥。
将菜和粥端进屋时张翠兰即将要走,秦子昂忙跑回去端上另一碗鸡肉。
“我们一家四口吃不完整只鸡,家里也没冰箱放一晚上就坏了,这一碗张姨您端回去。”
“这……”
张翠兰有心拒绝,以前秦父秦母在世时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到秦子昂接手后把家里过的家徒四壁。
莫说冰箱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床还是以前秦家父母在世时置办的老床,这么多年已经被虫子蛀的摇摇晃晃。
“张姨您拿着,就算不是今天的事,以后我也得孝敬您。”
“你有这个心就好,我也不指望你孝敬,就希望你把日子过好我就高兴。”
话说至此张翠兰没再推辞,孩子变好了一片孝心不能打击,以后从旁出再多帮衬帮衬就是。
秦子昂送张翠兰下楼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才上楼,家家户户已经吃完饭去楼下乘凉,筒子楼公用厨房和公用厕所挨着,肉香浑着臭味引得楼下街坊议论起来。
“以前秦子昂不就是想要个带把的吗?咋地今天把闺女说成宝贝疙瘩,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人家想开了稀罕闺女就是中邪,你家媳妇也是女的你不稀罕?你要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你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