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把初秋的阳光筛成碎金时,我攥着皱巴巴的转学通知书站在圣樱学院门口,洗得发白的帆布鞋踩过铺着鹅卵石的校道,鞋边沾着的泥土与周遭镶着水钻的限量版书包、擦得锃亮的定制皮鞋格格不入。正当我对着地图辨认教学楼方向时,一辆线条冷冽的黑色迈巴赫碾过落叶,无声停在我脚边,引擎熄灭的瞬间,周遭原本喧闹的议论声突然消弭,只剩风吹过梧桐叶的沙沙声。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双比圣樱湖晨雾还澄澈的眼眸,睫毛浓密得像蘸了墨的毛笔,轻轻垂落时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需要帮忙男人的声音裹着清晨的松木香,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车窗沿,腕间的百达翡丽腕表反射出细碎的光,表盘上的星辰纹路随着动作轻轻转动。
我攥紧通知书往后退了半步,刚想摇头说不用,他已经推门下车。定制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肩线挺拔如寒松,身高将近一米九的身影微微俯身,视线落在我手里被捏得变形的纸张上。圣樱学院高一(3)班他念出班级时尾音微扬,指腹不经意擦过我指尖,捡起我慌乱间掉在地上的校徽——那是妈妈用旧校服拆下来缝补的,樱花图案边缘泛着锈色,与校园里崭新的银质校徽格格不入。
苏念他准确叫出我名字,指腹摩挲着校徽上的锈迹,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凉的金属传过来,跟我来,我带你去教务处。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圣樱学院唯一拥有私人教学楼的校董继承人陆沉渊,是财经杂志封面上最年轻的商业巨子。十七岁接管家族企业分支时,子公司负债近千万,他顶着董事会的质疑,用三个月时间砍掉亏损项目、重组核心团队,硬生生让濒临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二十岁那年,他以个人名义投资的科技公司在纳斯达克上市,一夜之间成为资本圈热议的星途黑马。可那时的我只知道,跟着他穿过人群时,女生们倒抽冷气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有人偷偷举着手机拍照,而他只是微微侧过身,用手臂替我挡住那些探究的目光,步伐平稳得像在走自家花园的小径。路过花坛时,他还顺手摘了朵开得正好的白蔷薇,悄悄塞进我攥着通知书的手里,低声说:别紧张,校长人很好。
教务处里,校长对着陆沉渊点头哈腰的模样让我局促不安,红木办公桌上的骨瓷茶杯冒着热气,茶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飘过来。陆沉渊却转身按住我的肩膀,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校服传来温度,声音压得很低:别怕,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他说话时,呼吸扫过我发烫的耳尖,我抬头撞进他的眼眸,里面盛着细碎的阳光,竟让我想起老家屋顶上晒着的稻谷,暖得让人安心。离开教务处时,他还特意跟校长叮嘱:苏念同学刚转学过来,麻烦多照顾些,她的课本和校服,直接送到我办公室。
走出教务处,陆沉渊带我往教学楼走。圣樱学院的校园大得像座庄园,路旁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在地面织成斑驳的光影。他走在我身侧,步伐刻意放慢,跟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圣樱的课程节奏比普通学校快些,数理化会提前讲高中内容,要是跟不上,随时可以去我办公室问,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我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三楼最里面,门口挂着‘陆沉渊’的牌子,除了上课时间,基本都在。
我点点头,攥着那朵白蔷薇的手指紧了紧。花瓣上的露水沾在指尖,凉丝丝的。走到教学楼门口,他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色的钥匙扣递给我,上面挂着个小小的樱花吊坠。这是行政楼的通行卡,除了我的办公室,图书馆、实验室、音乐教室都能进,方便你找资料,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遇到什么事,也可以用行政楼的座机打我电话,号码刻在钥匙扣背面,24小时开机。
我接过钥匙扣,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心里却暖暖的。谢谢陆先生。我小声说。他闻言笑了笑,眼底的光更亮了些:不用叫我陆先生,在学校里,你可以叫我陆沉渊,或者……跟其他人一样叫我陆少也可以。说完,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快上课了,我送你到教室门口。
走到高一(3)班门口时,预备铃正好响起。陆沉渊帮我敲了敲门,等班主任打开门,他才侧身让我进去。王老师,苏念就交给你了。他跟班主任说完,又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鼓励,好好上课,放学我来接你。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好奇,有探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我攥着书包带,紧张得手心冒汗,却还是挺直脊背,走到讲台上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苏念,从今天起转到这个班,请多指教。话音刚落,台下就传来几声窃窃私语,我下意识地看向门口,陆沉渊还站在那里,见我看过去,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才转身离开。
班主任把我安排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同桌是个叫陈佳佳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脸上带着元气满满的笑容。苏念,你跟陆少认识啊刚坐下,陈佳佳就凑过来小声问,眼里满是八卦。我愣了愣,摇摇头:今天刚认识,他带我来的学校。陈佳佳哇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陆少可是我们圣樱的传奇人物!去年校庆他弹钢琴的视频,到现在还在校园论坛首页挂着,而且他超护短的,以前有个学长欺负他资助的学生,直接被他勒令退学了!你运气也太好了吧!
我没接话,拿出课本准备上课,却瞥见前排的林薇薇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敌意。她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连衣裙,头发烫成精致的波浪卷,手指上戴着亮晶晶的戒指,课本旁放着限量版的钢笔,一看就是家境优渥的大小姐。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
果然,麻烦还是来得猝不及防。下午的课间,我趴在桌上补数学笔记——圣樱的数学课进度太快,上午讲的函数知识点我还没完全吃透。前排的林薇薇突然转身,手里的玻璃杯倾斜,冰水顺着我的课本漫开,蓝色的墨迹瞬间晕染开大片褶皱。哎呀,真不好意思,她假惺惺地道歉,指甲上的水钻晃得人眼晕,谁让你挡着我看陆少的视线了,你不知道陆少每天都会经过我们教室门口吗
周围同学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有人捂着嘴偷笑,有人小声议论穷酸鬼还敢跟林薇薇抢风头。我攥着湿透的课本,指节泛白,刚想起身去洗手间处理,林薇薇又伸手按住我的书包——那是妈妈用缝纫机缝补过的旧书包,带子上还打着补丁。穷酸鬼就是穷酸鬼,课本湿了都没钱换,书包破成这样也敢背来圣樱,不如早点滚回你的破学校去。
话音未落,教室后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陆沉渊站在门口,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他刚从公司赶回来,领带松松地挂在颈间,脸上还带着几分赶路的薄汗,可眼神扫过我桌上的水渍,又落在林薇薇搭在我书包上的手时,瞬间冷得像结了冰:把你的手拿开。
林薇薇脸色一白,却还强撑着笑意:陆少,我就是和苏念闹着玩……
圣樱校规第21条,陆沉渊打断她,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尖上,故意损坏他人财物,记过处分,赔偿三倍损失。另外,他弯腰拿起我湿透的课本,指尖轻轻拂过页脚的褶皱,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你刚才说的话,我会让校董会评估是否符合圣樱的入学资格——圣樱收的是学生,不是只会仗势欺人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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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她爸爸是圣樱的赞助商,可陆沉渊是校董继承人,真要较真,她能不能留在圣樱都是问题。她猛地收回手,座椅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陆沉渊把自己的笔记本递给我——那是他亲手整理的数学笔记,字迹工整,重点公式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得清清楚楚。他又脱下衬衫外套裹住我冰凉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松木香的气息。跟我走,带你去拿新课本。他的外套长到能盖住我的膝盖,走在走廊上时,他刻意放慢脚步,跟我并肩而行,用手臂替我挡住走廊里那些探究的目光。路过楼梯口时,他还低头问我:冷不冷要不要把外套再裹紧点
到了他的办公室,陆沉渊从书柜里拿出一套崭新的高一课本,又转身去茶水间给我倒了杯热牛奶。先坐着暖暖身子,他指了指窗边的沙发,我去给你找些同步练习册,圣樱的老师喜欢布置拓展题,这些题册或许能帮到你。
他的办公室很大,装修得简约又大气。落地窗外是片樱花林,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落在窗台上,美得像幅画。书架上摆满了财经类书籍和奖杯,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个相框,里面是他和一位老奶奶的合照,老奶奶手里捧着一束白蔷薇,笑得很慈祥。我坐在沙发上,捧着热牛奶,看着陆沉渊在书桌前忙碌的身影——他低头找题册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阳光落在他身上,给周身镀上了层金边,温柔得不像传闻中那个雷厉风行的商业巨子。
没过多久,他拿着一摞练习册和笔记走过来,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这些是我之前给资助的学生整理的,题型很全,还有解题思路,他顿了顿,又从抽屉里拿出块草莓味的糖果递给我,刚才看你脸色不好,吃点甜的会舒服些。
我接过糖果,指尖触到他的掌心,温热的触感让我脸颊一热。谢谢你,陆沉渊。我抬头看向他,认真地说。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很轻:不用这么客气,我说过,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
那天下午,陆沉渊送我回教室时,林薇薇已经不在座位上了。陈佳佳凑过来,小声跟我说:林薇薇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了,听说陆少真的给校董会发了邮件,她爸都亲自来学校道歉了,这次肯定要倒霉了!我点点头,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只觉得松了口气——我从来不想惹麻烦,只想安安静静地在圣樱读完高中。
第二天清晨,我刚走到巷口,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陆沉渊坐在驾驶座上,车窗半降,手里拿着杯热牛奶,见我过来,他推开车门,副驾驶座上放着崭新的圣樱校服和还冒着热气的三明治。昨天看你没怎么吃早餐,他把牛奶递给我,指尖碰到我的手时,还特意晃了晃杯子,温的,不烫嘴,三明治是全麦的,不会腻。
坐上车后,我偷偷看他开车的侧脸。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路过街角的花店时,他突然停下车,快步跑进去,回来时手里拿着支包装好的白蔷薇,插进我面前的水杯里:昨天见你把那朵蔷薇放在课本里夹着,给你带支新的。
从那天起,陆沉渊每天都会来巷口接我上学,晚上也会送我回家。有时他忙着处理公司的事,会让司机来接我,却总会提前让人准备好热乎的点心和我喜欢的草莓糖果;有时他结束工作早,会亲自来学校接我,手里永远拿着支新鲜的白蔷薇,偶尔还会带本新出的漫画书——他记得我上次在书店多看了两眼漫画。
期中考试前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熬夜复习,可数理化的难度远超我的预期,模拟考试成绩一直不理想。看着成绩单上刺眼的分数,我趴在桌上偷偷抹眼泪,陈佳佳递来的纸巾很快就湿透了。放学时,我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不想让陆沉渊看到我失落的样子。可走到校门口,还是看见他站在迈巴赫旁等我,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手里拿着支白蔷薇,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他走过来,自然地接过我的书包,指尖触到我冰凉的手时,皱了皱眉,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摇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给我整理了那么多笔记,还每天送我上学,我却连考试都考不好,太让他失望了。
他却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停下脚步,轻轻捏住我的下巴,让我抬头看着他。考试没考好他轻声问,眼神里满是关切,没有丝毫责备。我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着说:对不起,我……我还是没考好,辜负了你给我整理的笔记。
他伸手擦去我的眼泪,指腹带着温热的触感,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我:傻瓜,一次考试而已,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他把我拉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块糖果剥开,塞进我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我小时候第一次接手公司项目,亏了两百万,董事会的人都骂我年轻气盛,可我奶奶说,跌倒了再爬起来就好。你才刚适应圣樱的节奏,慢慢来,我相信你。
他顿了顿,又说:这个周末我带你去个地方放松一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末那天,陆沉渊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带我去了城郊的一座山顶庄园。车子刚开进庄园大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漫山遍野的白蔷薇在阳光下盛放,风吹过,花瓣漫天飞舞,像下雪一样。这里是我奶奶的庄园,她最喜欢白蔷薇了,陆沉渊牵着我的手,沿着花间小道往前走,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我小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待着,看着这些花,心情就会好很多。
我们沿着小道走到山顶的凉亭,凉亭里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摆着我喜欢的草莓蛋糕和热牛奶。我让厨房特意做的,没放太多糖,他把蛋糕推到我面前,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我拿起叉子,咬了一口蛋糕,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的失落渐渐消散。
那天下午,我们坐在凉亭里聊了很久。他跟我说他小时候的趣事——比如偷偷把奶奶的蔷薇剪下来做成花束,结果被奶奶罚着浇了一个月的花;说他刚接管公司时的困难——第一次跟客户谈判,紧张得把合同都拿反了;也听我说老家的事——说村口的老槐树,说妈妈做的红烧肉,说我以前在老家学校的好朋友。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惬意,我忽然觉得,和陆沉渊在一起的时候,连时间都变得慢了下来。
从庄园回来后,我重新调整了学习计划。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去陆沉渊的办公室问问题,他总是放下手里的工作,耐心地给我讲解,直到我弄懂为止。有时遇到难题,我们会一起趴在书桌上演算,他的笔尖偶尔会和我的笔尖碰到一起,指尖传来的温度让我心跳加速;有时我学得太晚,他会给我泡杯热牛奶,看着我喝完才让我回家。
在他的帮助下,我的成绩渐渐提了上来,期中考试时,竟然考进了班级前十。拿到成绩单那天,我第一时间跑到陆沉渊的办公室,把成绩单递给他看,眼里满是雀跃。他接过成绩单,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就说你可以的。那天晚上,他还特意带我去吃了我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作为给我的奖励。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深秋。圣樱学院的梧桐叶落了满地,踩在上面沙沙作响。有次暴雨倾盆,我没带伞,缩在图书馆门口的屋檐下等雨停。风夹着雨水吹过来,我抱着书包发抖,心里后悔没听陆沉渊的话——早上出门时,他特意提醒我会下雨,让我带上伞,可我急着赶公交,忘了拿。
就在我冻得牙齿打颤时,一把黑色的伞突然撑在我头顶。陆沉渊站在雨里,肩头已经被打湿,黑色西装外套上沾着水珠,却把伞稳稳地偏向我这边。他发梢滴着水,几缕湿发贴在额前,原本一丝不苟的形象添了几分狼狈,眼神却依旧温柔得能溺出水: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早上不是提醒过你带伞吗
我低头看着他湿透的衬衫,指尖攥紧书包带,小声说:我以为雨不会下这么大,不想麻烦你……话没说完,他突然弯腰,手臂穿过我的膝弯和后背,打横将我抱起。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落在我手背上,带着微凉的温度。在我这里,你从来不是麻烦。他的声音穿过雨幕,清晰地落在我耳边,再说,让你冻着,才是我的麻烦。
他抱着我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迈巴赫,伞始终稳稳地罩在我头顶,自己半边身子都暴露在雨里。打开车门把我放进副驾驶座时,他还特意用外套裹住我的身子,防止我被风吹到。待着别动,我去拿毛巾。他说完,又冒雨跑向后备箱,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条干净的毛巾,一条递给我擦头发,另一条则胡乱擦着自己身上的雨水。
你这样会感冒的。我看着他滴水的发梢,伸手想帮他擦,指尖刚碰到他的头发,就被他握住。他的掌心温热,裹着我的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气:先顾好你自己,手这么冰。说着,他把车里的暖气开到最大,又从储物格里拿出暖手宝,充电后塞进我手里,捂一会儿,别冻着了。
那天晚上,陆沉渊送我回家时,特意绕到药店买了感冒药,还帮我煮了姜汤。趁热喝了,发发汗就不会感冒了。他把姜汤端到我面前,看着我喝完,又叮嘱道,晚上盖好被子,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给我打电话。直到确认我没事,他才离开。站在门口看着他开车消失在雨幕里,我心里暖暖的,手里还攥着他塞给我的暖手宝,余温久久不散。
日子在忙碌又温暖的时光里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校庆晚会的筹备期。圣樱学院的校庆晚会是年度盛事,每个班都要出节目,还要评选出最受欢迎的节目。班主任找到我时,我正在陆沉渊的办公室里问数学题。苏念,你的钢琴不是过了十级吗我们班的节目就交给你了,钢琴独奏怎么样班主任的语气带着期待,旁边的陆沉渊也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鼓励。
我有些犹豫,虽然弹钢琴是我的强项,可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我还是会紧张。陆沉渊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轻声说:别怕,你弹得很好,这是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要是紧张,我可以陪你练习。有了他的鼓励,我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班主任的提议。
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后,我都会去音乐教室练习钢琴。陆沉渊只要有空,就会去音乐教室陪我。他会坐在教室后排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文件,却时不时抬头看向我,眼神专注。有时我练得太久,手指发酸,他会走过来,轻轻握住我的手,帮我按摩手指关节,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别太累了,劳逸结合才能有好状态。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按摩得很舒服,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有次我练到很晚,窗外已经漆黑一片,音乐教室里只剩下钢琴的声音。陆沉渊突然起身,走到钢琴旁,在我身边坐下。我陪你弹一首吧。他笑着说,手指落在琴键上,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是我最喜欢的《星光变奏曲》。我愣了愣,随即跟上他的节奏,两只手在琴键上默契配合,旋律交织在一起,在空旷的音乐教室里回荡。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我们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
校庆晚会那天,陆沉渊特意给我准备了一条白色的礼服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樱花,领口处别着一枚崭新的校徽——是他特意找人定制的,银质的樱花图案上镶嵌着细小的水晶,在灯光下闪着光。试试看,合不合身。他把礼服递给我,眼神里带着期待。我走进试衣间,穿上礼服,大小刚刚好,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走出试衣间时,陆沉渊的眼神亮了亮,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很好看,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他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口的校徽,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别紧张,我在台下看着你,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驱散了我心中的紧张。
晚会开始后,我坐在后台的椅子上,手心还是不停地冒汗。陆沉渊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味的糖果,剥了糖纸塞进我嘴里。甜丝丝的,能缓解紧张。他笑着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加油,我相信你。
轮到我上场时,聚光灯骤然亮起,照亮了舞台中央的钢琴。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钢琴前坐下,抬头看向台下。在第一排的位置,我看到了陆沉渊。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口系着精致的领带,眼神专注地看着我,像在看全世界最重要的人。有了他的鼓励,我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指尖落在琴键上,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
我弹的是《星光变奏曲》,这首曲子我练了无数遍,每一个音符都刻在我的脑海里。随着指尖的跳跃,旋律时而轻柔,时而激昂,我沉浸在音乐里,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钢琴,还有台下那个温柔注视着我的人。台下的观众都安静下来,认真地听着,只有钢琴的声音在礼堂里回荡。
一曲终了,我起身鞠躬,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抬头看向陆沉渊,他正笑着看向我,眼里满是骄傲。就在这时,领口的校徽突然松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眼看就要落在地上。我心里一紧,想要伸手去接,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陆沉渊突然快步走上台,在万众瞩目下弯腰捡起校徽。他走到我面前,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头吻了吻我胸前重新别好的校徽,动作虔诚又温柔。聚光灯落在我们身上,台下的议论声瞬间消失,只剩钢琴的余韵在礼堂里回荡。
陆沉渊抬起头,眼眸里盛着漫天星光,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苏念,从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的星光,只为你亮着。他的掌心温热,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生命里。
我看着他眼底的自己,突然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像蝴蝶点水般轻柔。台下瞬间响起欢呼声和掌声,陆沉渊愣住了,随即嘴角勾起大大的笑意,伸手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晚会结束后,陆沉渊牵着我的手走出礼堂。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只有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梧桐叶落在我们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今天弹得很好,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我,眼神里满是温柔,我为你骄傲。
谢谢你,陆沉渊。我抬头看向他,认真地说,要是没有你,我肯定不敢站在舞台上。
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傻瓜,是你自己足够优秀。对了,我还有个惊喜要给你。他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向校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车顶装饰着小小的彩灯,车门上贴着生日快乐的字样。
我愣住了,才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惊讶地问。
我看过你的转学资料,他笑着说,打开车门,车里摆满了我喜欢的草莓蛋糕和白蔷薇,生日快乐,苏念。愿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被星光照亮。
我看着车里的惊喜,又看了看身边的陆沉渊,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伸手擦去我的眼泪,温柔地说:怎么哭了不喜欢吗
不是,我很喜欢。我摇摇头,哽咽着说,谢谢你,陆沉渊,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他把我拥进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你过。
那天晚上,陆沉渊送我回家时,还在我家门口种了一株白蔷薇。等它开花的时候,我再来看你。他笑着说,眼神里满是期待。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蔷薇渐渐长出了花苞,我和陆沉渊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他会在我生病时,放下手里的工作,陪在我身边照顾我;会在我遇到困难时,第一时间出现,帮我解决问题;会在我开心时,和我一起分享喜悦;会在我难过时,耐心地安慰我。
高考结束后,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陆沉渊也接管了家族的核心企业。虽然我们在不同的城市,但我们每天都会视频通话,分享彼此的生活。每个周末,他都会开车来看我,带着我喜欢的草莓蛋糕和白蔷薇,陪我逛遍城市的大街小巷。
大学毕业那天,陆沉渊穿着笔挺的西装,手捧一束白蔷薇,站在学校门口等我。苏念,他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戒指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樱花形状的钻石,我知道,从圣樱学院的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认定了你。你愿意嫁给我,让我一辈子守护你吗
我看着他眼底的真诚和期待,用力点了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愿意,陆沉渊。
他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起身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在我耳边轻声说:谢谢你,苏念,让我的星光,有了归宿。
多年后,每当我看到手指上的戒指,和家门口盛开的白蔷薇,都会想起圣樱学院的那个秋天,那个在星光下吻我校徽的少年。是他,用温柔和守护,照亮了我的青春,也照亮了我往后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