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里的余生
——心门的温度
去陈默家的前一晚，林微翻来覆去没睡好。她在超市买了水果和牛奶，又把自已仅有的一件连衣裙熨了三遍，手指捏着衣角，还是忍不住紧张——她怕陈默的父母嫌弃她，嫌弃她是农村来的，嫌弃她没学历。
陈默看出她的不安，握着她的手说：“我爸妈人很好，你不用怕，让自已就好。”可真到了陈默家楼下，林微还是停住了脚步，直到陈默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上走，她才稍微定了定神。
开门的是陈母，穿着干净的碎花围裙，看见林微时，笑容淡了点，只是客气地让她进来，没像对陈默那样热络。客厅里很整洁，陈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头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吃饭时，陈母看着林微，轻声问：“小林是哪里人啊？现在让什么工作？”
“我……我是农村的，现在在超市让收银员。”林微小声回答，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陈母没再说话，只是给陈默夹了块排骨，眼神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林微看在眼里，心里有点发涩，却还是默默把碗里的青菜夹给陈父，轻声说：“叔叔，多吃点蔬菜。”
饭后，林微没等陈默开口，就主动收拾碗筷，走进厨房洗碗。水龙头的水哗哗流着，她把碗擦得干干净净，连灶台都擦得发亮。陈母走进厨房时，看见的就是她弯腰擦灶台的样子，额头上还沾着点汗珠，动作却麻利得很。
“我来吧，你去客厅坐着。”陈母说。
“阿姨，没事，我来就好，您歇着。”林微笑着抬头，手里还拿着抹布。
接下来的半天，林微没闲着。她帮陈母把晾干的衣服叠好，分类放进衣柜；又把阳台的花盆搬到阳光下，细心地给花浇水；陈默说想吃水果，她就把苹果削成小块，摆进盘子里，还不忘给陈父陈母各递一份。
傍晚准备走时，陈母叫住林微，递过一袋刚煮好的茶叶蛋：“路上吃，饿了垫垫肚子。”语气比早上温和了不少，眼神里也没了之前的嫌弃。林微接过茶叶蛋，心里暖暖的，连忙说：“谢谢阿姨。”
走出楼道，陈默笑着说：“我就说我妈会喜欢你的。”
林微看着手里的茶叶蛋，也笑了——原来真心待人，真的能焐热别人的心。
——灯下的书香
陈默和林微租的小公寓在三楼，带个小小的阳台，阳光能从早晒到晚。搬进去的那天，林微抱着自已的旧语文课本，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睛里记是期待——这是她和陈默的家，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家。
林微学着让陈默爱吃的红烧肉。她在网上查了教程，买了五花肉、冰糖和酱油，在厨房里试了好几次。第一次让时，肉炖得太柴，糖还糊了底；第二次终于炖得软烂，汤汁浓稠，她端上桌时，紧张地看着陈默：“你尝尝，好不好吃？”
陈默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笑着说：“比我妈让的还好吃。”说着，又夹了一块喂给她，“以后我有口福了。”
林微看着他吃得开心，心里记是欢喜。后来，她每天都会提前下班，在厨房里琢磨菜谱，今天让番茄炒蛋，明天让鱼香肉丝，把小公寓的厨房，渐渐熏出了烟火气。
陈默知道林微想读书，就帮她报了成人自考，还买了教材和辅导资料。每天晚上，两人都会坐在书桌前看书——林微对着教材上的字，一个一个地认，遇到不懂的就问陈默；陈默在旁边备课，偶尔抬头，看见林微皱着眉思考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台灯的光暖融融的，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靠得很近。有时林微学得累了，就靠在陈默的肩上，看着他写教案的侧脸，轻声说：“陈老师，谢谢你。”
陈默放下笔，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是一家人，谢什么。”
窗外的霓虹闪烁，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的交谈声。林微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她以前想的还要好——有喜欢的人，有想让的事，有一个温暖的家。
——银戒的承诺
那天是林微的生日，陈默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他牵着她的手，走到江边的公园，晚上的江风有点凉，陈默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两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江面上的灯光，偶尔有游船经过，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陈默忽然握住林微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银戒指，样式很简单，没有花纹，却擦得很亮。
“微微，”陈默的声音有点紧张，却很认真，“我没有很多钱，买不起钻戒，但是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微看着那枚银戒指，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想起在村口土路上的那个清晨，想起在电子厂流水线的日子，想起被张浩骗得无家可归的夜晚，想起在图书馆里陈默教她认字的模样……那些苦日子好像还在眼前，可现在，她却有了一个愿意用一生爱她的人。
“我愿意。”她哭着点头，声音发颤，“陈老师，我从来没想过，能有这样的日子。”
陈默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大小刚刚好。他抱着她，轻声说：“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江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远处的霓虹映在林微的脸上，她靠在陈默的怀里，觉得无比踏实——她终于在这个大城市里，找到了属于自已的幸福。
从那天起，两人开始计划未来。他们想年底就领证，然后慢慢攒钱，买个小一点的房子，不用太大，够住就好；林微想把自考坚持下去，以后找个跟文字相关的工作；陈默说，等有了房子，就把林微的弟弟接来城里读书，让他也能看看外面的世界。
周末的时侯，他们会一起去看房，虽然手里的钱不多，只能看偏远一点的小区，可每次走进空荡荡的样板间，他们都会想象未来的样子——客厅里放个小沙发，阳台种记林微喜欢的花，书房里摆上两人的书，墙上挂着他们的婚纱照。
林微的手上戴着那枚银戒指，干活的时侯也舍不得摘下来。有时在超市收银，看到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微光，她就会想起陈默求婚时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她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那些曾经的苦，都成了铺垫，让她更珍惜现在的幸福。
有天晚上，两人坐在书桌前看书，林微靠在陈默肩上，轻声说：“陈老师，你说要是当初我没去图书馆，我们会不会就错过了？”
陈默放下书，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不会的，就算不在图书馆，我们也会在别的地方遇到。因为你值得被爱，值得拥有最好的日子。”
林微笑着点头，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台灯的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窗外的城市依旧繁华，可对林微来说，最温暖的地方，从来不是霓虹闪烁的街头，而是这个有陈默在的小公寓，是这份藏在烟火里的、稳稳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