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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从掌心滑落,砸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谢景行却仿佛听到了整个世界崩塌的巨响。
原来是她。
真的是她。
他慢慢地弯下腰,捡起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那头,cfo还在焦急地汇报着什么。
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她还活着。
她还有力气报复他。
这不像一句咒骂,反而像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了他濒死的心脏。
他那颗被悔恨和绝望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竟因为这迟来的报复,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恨他。
真好。
恨,也是一种联系。
总好过,被她当成空气,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
“谢总?谢总您还在听吗?!”cfo的声音都快劈叉了。
“听着。”
谢景行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
“拖住他们。”
“找最好的律师团队,用尽一切办法,把调查程序拖慢。”
“不计代价。”
“可是谢总,您不回来主持大局吗?”
“不回。”
谢景行挂断电话,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蔚蓝的大海。
公司,账目,调查。
那些曾经他视若生命的东西,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
他现在只想找到她。
立刻,马上。
助理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谢总,查到了,圣玛利亚医院的顶级疗养区,今天上午,确实入住了一位姓许的女士。”
“是她。”
谢景行的声音在抖。
“地址发我。”
他抓起外套,冲出酒店房间。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见到她之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他只知道,他必须去。
就算是被她用刀子捅,用最恶毒的话骂,他也必须去。
车子在沿海公路上疾驰。
谢景行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露。
胃又开始疼了。
是那种熟悉的,被掏空的绞痛。
他想起了那碗炒饭。
想起了她苍白的脸。
想起了她说“两清了”时,那双死灰般的眼睛。
他是个混蛋。
是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混蛋。
就在圣玛利亚医院那栋白色的建筑遥遥在望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是他的首席律师。
谢景行皱着眉接通,以为还是公司的事。
“谢总,”律师的声音,比cfo还要凝重,“您有新的法律传票。”
“什么?”
“是是夫人。”
“许念安女士,正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谢景行猛地一脚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险险地停在路边。
离婚。
她果然还是要离婚。
“她还要求什么了?”他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律师在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
“谢总,事情有点复杂。”
“她不仅要求离婚。”
“她还以您在婚内存在欺诈行为、并造成她严重精神和身体损害为由,向您提起巨额索赔。”
“金额是”
“谢氏集团,目前市值的百分之五十。”
“并且,她申请了财产保全,您名下所有的资产,已经被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