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硕男生爆发的瞬间,楚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硫磺般灼热刺痛感的洪流,毫无征兆地穿透空气,狠狠撞进他的大脑!
那不是声音,不是气味,是纯粹的情绪——暴戾、屈辱、毁灭欲——凝结成实质的污秽浪潮。
楚江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猛地弓起背,双手死死按住太阳穴,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
强烈的负面情绪冲击如通实质的拳头,砸得他眼前发黑,耳中嗡鸣不止。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沸腾的肾上腺素,狂飙的心率,肌肉绷紧蓄势待发的力量感……那恶意,浓得化不开,像一团漆黑的沥青糊在他的意识上。
小臂内侧,昨夜发现的几道细微银灰色纹路,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如通静电爬过般的细微麻痒。他下意识地撸起袖子。
那几条银灰色的痕迹,颜色似乎深了一点点,而且……蔓延了。
原本只是手腕上方寸许,此刻已经悄然向上延伸了半厘米左右,蛛网般的分支也多了两条,如通冰冷的根系,正缓慢而坚定地在他皮肤下扎根。
指尖触碰上去,依旧是金属般的冰冷和坚硬,带着不属于血肉之躯的异质感。
楚江猛地收回手,攥紧拳头,将那冰冷的异痕盖住。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胃部的翻腾和大脑的抽痛,强迫自已冷静。
他不再看那场冲突,迅速扒拉了几口几乎尝不出味道的炒饭,起身离开食堂。
那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源被他抛在身后,但残留的冰冷粘腻感,像一层洗不掉的油污,附着在意识表层。
他需要水。大量的水,冲刷掉口腔里残留的食物怪味和那股无形污秽感。
洗手间冰冷的水流冲击着他的脸。他掬起水,用力搓洗着小臂,仿佛想把那银灰色的痕迹洗掉。
水流滑过皮肤,冰冷刺骨。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已。
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眼神深处不再是纯粹的理性,而是混杂着惊疑、疲惫和一丝被强行压抑、近乎野性的警觉。水珠顺着额发滴落。
就在这时,隔壁隔间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是个女生,哭得撕心裂肺,带着绝望的颤抖。
楚江的身l瞬间绷紧!
不是愤怒那种暴烈的冲击。这一次,是另一种污秽——悲伤、无助、恐惧、自我厌弃——像带着腐烂气息的冰冷污水,无声无息地渗透过来,包裹住他。
没有刚才那种尖锐的刺痛,却更加粘稠、沉重,拉扯着他的心脏往下坠。
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胸闷,指尖发凉。镜子里,他看见自已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小臂内侧的银灰色纹路,在自来水刺激下,似乎又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麻痒。它们像活物,在回应着这弥漫的情绪污浊。
楚江猛地关掉水龙头。水流声戛然而止。洗手间里只剩下隔壁压抑的哭泣,以及他自已略显粗重的呼吸。
他盯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已,盯着那双映着水光和异样光泽的眼睛。恐惧的冰冷和探索的灼热在他胸腔里激烈冲撞。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水珠四溅。
然后,他转身,脚步有些虚浮但异常坚决地走出洗手间,走向外面那个充斥着无形污秽与刺耳噪音的世界。
他需要知道更多。需要找到源头。需要……
理解这爬进他皮肤、钻进他大脑的冰冷浊流到底是什么。
超市货架间狭窄的通道里,楚江推着购物车。他需要储备物资,水、压缩饼干、高能量巧克力……
货架上色彩斑斓的包装此刻在他眼中失去了吸引力,只剩下成分表和保质期是清晰的信息点。
空气里混杂着生鲜区的鱼腥味、熟食区的油腻、清洁剂的化学香精……
每一种气味都像一根独立的针,刺探着他的敏感神经。他尽量放轻脚步,但购物车轮子碾过地砖的摩擦声,远处收银台扫描仪的“嘀嘀”声,顾客低语交谈的嗡嗡声……
汇成一股持续不断的声波压力,挤压着他的耳膜。
楚江走到收银通道。队伍不长,前面只有两三个人。收银员是个中年妇女,脸色疲惫,眼下浮肿,机械地扫描着商品。
她面前的顾客是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人,正不耐烦地用高跟鞋尖点着地面。
“快点行不行?磨蹭什么!”年轻女人抱怨着,声音不大,但尖利。
收银员动作顿了一下,嘴唇抿紧,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明显更僵硬了。
一股混合着烦躁、委屈和压抑怒火的情绪波动,像一小团污浊的雾气,从她身上弥散开来。楚江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轮到楚江。他把东西放上收银台。收银员麻木地拿起一包压缩饼干扫描。
“嘀——”
扫描仪红灯闪烁,发出刺耳的报错音。
“嘀——嘀——”
又扫一次,依旧报错。
“怎么回事!”收银员的烦躁瞬间升级,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颤抖。她用力拍打了几下扫描仪,“破机器!又坏了!”
那团烦躁委屈的雾气瞬间膨胀,夹杂着对工作的厌烦、对机器的憎恨、对身后排队目光的羞恼,猛地冲击过来。
楚江太阳穴突突直跳,小臂内侧的银痕似乎也微微发热。
“标签……可能损坏了。”楚江尽量让自已的声音平稳,指了指饼干包装上一个不起眼的褶皱。
他的声音在收银员此刻爆发的情绪噪音里显得异常冷静。
收银员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瞬间的错愕,随即是更深的烦躁和一丝被看穿的狼狈。她没说话,粗暴地手动输入了条码。
楚江迅速付钱,拎起袋子转身就走。他能感觉到背后那束混合着怨气和莫名情绪的目光。
走出超市大门,外面城市的声音浪潮瞬间将他吞没——
汽车的喇叭、引擎的轰鸣、远处工地的打桩声、人群的喧哗……无数种噪音叠加在一起,形成一股物理性的洪流,冲击着他的耳膜和大脑。
他感觉自已的头骨都在跟着这混乱的频率共振。
楚江快步穿过街道,只想尽快回到相对隔绝的实验室。转过一个街角,前方是学校侧门相对僻静的小路。他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