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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锦是南城顶级豪华的私人疗养院,并非有钱就能住进来。
沈书禾却在这里疗养快两个月了。
在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因为噩梦惊醒时,睁眼便看到顾寻就在自己眼前。
“书禾,又做噩梦了?”顾寻一脸担心。
沈书禾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薄汗,眼中盛满了惊恐,她起身一把将顾寻抱住,好似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浮木,如何都不肯放开。
顾寻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安抚:“别怕,别怕,我一直都在。”
在沈书禾看不见的地方,顾寻的目光却冷厉了许多。
他跟沈书禾是青梅竹马。小时候顾寻身体不好,一年到头经常生病住院,无聊的日子里都是沈书禾陪着他。
他说想看雪,沈书禾就给他穿上最厚的羽绒服,偷偷推着他去天台看雪。最后顾寻病情没有加重,反倒是沈书禾因为吹了凉风,高烧住进了医院。
沈书禾就像小太阳,永远温暖着身边人,也不自觉被她吸引。
顾寻同样如此,只不过十五岁那年他就被父母带到欧洲去了。
等到顾寻觉得时机成熟,想要跟沈书禾表白时,却发现她已经爱上了孟寒声。
顾寻只好藏起这份喜欢,默默关注保护着沈书禾。
然而——
“这半年来顾家发生了很多事,原本我想提前回来找你,但是我外婆切断了我跟外界的联系,直到几天前集团完成新旧交替,我正式接管集团,才匆匆赶了回来。”
顾寻眼中多了几分心疼和愧色,“如果我早点知道孟寒声——”
“阿寻,”沈书禾打断他的话,声音嘶哑,“以后不要再提孟寒声这个人了,我希望他能干干净净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以后世上也没有沈书禾了,只有沈星。”
接着她不再说话,只是失神地望着窗外,苍白地脸色被清薄的阳光一照,几乎透明。
顾寻既心疼又气愤。
在他不在的这几年里,沈书禾变了许多。
从前的她自信洒脱,如今却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哪怕她努力扬起笑容,故作轻松地谈笑,眼底仍有散不去的阴郁。
这一切都是因为孟寒声
顾寻眼中多了几分冷然,不过再看向沈书禾时,眸色又变得温和。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伯父伯母不是说要为你大办一场吗?想要什么礼物?”
沈书禾笑了笑,有些苍白无力:“他们就是哄我高兴。这些年是我太任性,也就只有爸妈,还有你不会跟我计较。谢谢你啊,阿寻。”
“你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看到她用力挤出来的笑容,顾寻的心又被刺了下,“我永远在你身边。”
真情流露的话分量很重,沈书禾微微错愕。
沈、顾两家是世交,沈书禾和顾寻也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沈书禾心底熨帖,眼底的郁色少了许多,认真道:“在我人生最无助、黑暗的时候,你出现了,这就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说完,她眼眶红了许多。
顾寻抱住她,“都过去了,别害怕。”
-
另一边,自从知道真相后,孟寒声便一蹶不振,董事会的老头怒其不争,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让孟知州去劝说。
孟知州刚走进客厅,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
沙发边上倒着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孟寒声坐在地上,西装衬衫褶皱不堪,他眼底发青,下巴也冒出了许多胡茬儿,哪里还有往日的矜贵。
孟知州皱了皱眉:“孟寒声,你是集团的主心骨,如今你什么都不管,想干嘛?”
孟寒声又灌了两口烈酒,冷声道:“出去。”
“孟寒声!”孟知州怒不可遏,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发火,“公司跟沈氏的合作项目是沈书禾牵头做的,如今沈氏撤资,你是要把沈书禾的心血都毁掉吗?”
提到沈书禾,孟寒声仿佛活了过来,可是清醒反而让他更加痛苦懊悔。
“没错这是书禾极力促成的项目,她还让我奖励她”
孟知州看着他:“明天是沈氏千金的生日,如果你想挽回项目,自己争取。”
孟寒声立刻拒绝:“明天也是书禾的生日,我要去墓园陪她。”
孟知州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如果你想让沈书禾的努力付之东流,随你。”
孟寒声恍若未闻,只是一杯接一杯地继续灌酒,用酒精麻痹自己,总好过清醒的痛苦和孤独
帝枫酒店的宴会厅内,来了不少上流圈层的贵人。
孟寒声站在角落处,虽说收拾了一番,可浑身的颓唐怎么都掩盖不住。
“有一阵儿没见过孟寒声了,他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前不久老爷子意外去世了,紧接着他未婚妻又在火灾中丧生,接连遭遇这么大的打击,谁能承受得住?”
这边的讨论声刚消下去,靠近舞台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快看,那就是从未正式露过面的沈家千金!”
“好漂亮啊!”
众人惊艳不已,只有孟寒声不为所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放下酒杯就准备离开宴会厅。
“阿寻,快来帮我切蛋糕!”
刚走到门口的孟寒声听见声音脚步一怔,缓缓转过头,看到五层蛋糕塔前的人后,他瞬间忘记了呼吸。
书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