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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卿卿手忙脚乱,“哥,你别吓我”
孟寒声推开她,哑声道:“出去,让我静静。”
“可我”
“出去。”孟寒声语气生硬得不容置喙。
谢卿卿咬了咬牙,暂时将心中的不悦藏了起来。
反正沈书禾都已经死了,这下再也不可能有人跟她抢孟寒声了。
只是看到孟寒声居然因为沈书禾伤到吐血,她还是皱了皱眉。
一个沈书禾而已,也值得她寒声哥这么伤心?
谢卿卿深呼一口气,不愿为一个死人浪费情绪,便体贴道:“那你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离开后,孟知州却还站在原地,神情难得正色。
孟寒声抱臂坐在床头,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你也出去。”
孟知州没动,顿了片刻认真问道:“孟寒声,你是因为沈书禾的离开难过吗?”
孟寒声拧眉,“你什么意思?”
孟知州眼下还有一圈青色,从昨夜得知沈书禾的死讯,他一宿没有合眼。
这场原本应该由他们叫停的游戏,却被沈书禾自己终结了,他始料未及,甚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
不该是这样的走向,更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他是游戏的策划者,同样是游戏的参与者,或许他早就入戏了。
孟知州耸了耸肩,“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以你的性格,应该不会爱上任何人,又怎么会难过。”
说完,他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孟寒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脑子里反复重现孟知州的问题。
他在因为沈书禾的离开而难过吗?
从小到大,孟寒声就是被作为孟氏未来的掌权人培养,孟知州可以义无反顾地出国追寻梦想,但他不行。
他不被允许拥有软肋,甚至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只有心够硬够狠,才能带着家族走得更远。
这些年他做得一向很好。
可是直到沈书禾的出现,一点点打破他的边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他比想象中更在乎沈书禾。
回到家,吴妈惊喜上前,“先生,您回来啦,沈小姐呢?”
孟寒声正要将人打发走,突然看到别墅里的陈设都变了,原本温馨的装饰如今只剩简单的灰白两色。
他脸色一冷:“谁允许你们私自改变屋内的装饰?!”
吴妈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先生,这都是沈小姐要求更换的啊,她说你本就不喜欢这些陈设,早就该换了的。我以为您知道呢。”
孟寒声一时失语,曾经他的确不喜欢沈书禾挑选的家具。
他将简单贯彻到底,哪怕是装修设计,也要简洁明了。
是沈书禾给他的生活增添了灰白之外的颜色。
他习惯了,也喜欢上了这份温馨,可沈书禾居然又将它们全都收走了。
孟寒声一路上了楼,偌大的别墅里已经找不到沈书禾存在过的一点痕迹。
就连卧室里那张合照都不见了!
“孟寒声,我不喜欢你了,也不想跟你结婚了。”
他突然想起沈书禾在精神病院说过的话,那时他并未放在心上。
可现在却仿若一记炸弹,振聋发聩。
孟寒声沉默地坐到床上,空气中只有消毒水的味道。
突然,一个电话冷不丁打了过来,他蹙眉正要挂断,却不小心按了接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孟先生,我们在夜色的包厢捡到了一枚戒指,好像是沈小姐落下的。”
孟寒声立刻起身:“我马上过来。”
一路赶到夜色,会所的经理早就将戒指装好了。
“应该是上次沈小姐那什么的时候掉的”经理颇有眼力见儿地没有将话挑明。
孟寒声接过戒指,指尖微微颤抖。
这是当初订婚时他给沈书禾选的戒指,如今竟成了唯一的遗物
孟寒声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里,转身离开。
就当他经过走廊一处包厢时,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要不是沈书禾死了,我真想把她那双眼睛挖出来。”
孟寒声瞳孔一颤,透过半掩的门缝,他看到谢卿卿坐在环形沙发里,化着艳丽的浓妆,平日里包裹纱布的右眼露了出来,没有一点眼盲的迹象!
另一个女生问道:“卿卿,你哥对你真好,你说你喜欢沈书禾的眼睛,他就答应把她的眼角膜给你。”
谢卿卿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冷哼:“她身上的脏东西我才不要呢。”
门口的孟寒声紧紧攥着佛珠,目光淬了层冷冰。
眼前态度傲慢、眼神阴狠的谢卿卿和记忆中的人天差地别。
他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他这个妹妹
孟寒声转身离开,给陈诚拨了个电话过去。
“把谢卿卿车祸后的所有行踪调查一遍,包括她跟谁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