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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报警”两个字,陆少凛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不,不要”
监狱里那三年暗无天日任人欺辱的画面疯狂地涌入他的脑海——
冰冷的拳头,恶毒的咒骂,馊臭的食物,无尽的绝望
绝对不能再回去!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尊严和疼痛。
他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挣扎着跪爬到沈亦晴脚下抓住她的裙脚。
“亦晴沈亦晴,我求求你不要报警。别送我回那里”
他仰起满是惊恐的脸,“他们会折磨死我的,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
他卑微到尘埃里,只求她能有一丝怜悯。
沈亦晴低头看着匍匐在脚下的陆少凛,似乎触动了一下。
江程鑫立刻在她耳边轻柔地低语:
“沈总,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偷窃这毛病要是改不掉,后患无穷。难道你想以后别人都说,堂堂沈氏总裁的丈夫是个偷鸡摸狗的人吗?沈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沈亦晴低声重复他的话,“沈家的脸面”
她不能容忍任何有损沈家声誉的事情发生。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项链是你偷的,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我可以考虑不让警察带你走。”
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心,死得不能再死。
陆少凛缓缓松开手一字一顿,“我,没有,偷东西。”
沈亦晴被他的冥顽不灵彻底激怒,“好,死不悔改!那就别怪我了!”
他转头对着旁边等待的警察厉声道,“人赃并获,他还拒不认罪。这种屡教不改的惯犯,必须受到严惩!”
冰冷的手铐再次铐上陆少凛的手腕。
他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有再看站在她身后露出胜利笑容的江程鑫。
他背负盗窃这种被囚犯鄙夷的罪名,在关进看守所的那一刻就成了靶子。
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下来,专门往他受伤未愈的身体上招呼。
绷带下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渗出。
一个身材壮硕的囚犯揪住他的头发,狠狠撞向墙壁。
咚——
陆少凛眼前瞬间一黑,一大口暗红的鲜血猛地喷溅出来,“噗!”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朵嗡嗡作响。
再次有意识时,是在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中。
“血压持续下降!”
“内出血很严重!”
“病人家属呢?紧急联系人是谁?”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眼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他听到医生焦急的声音:
“病人内脏破裂,必须立刻手术!联系他的家属,下病危通知书!”
冰冷的器械触碰着他的皮肤,隐约间他听到护士在打电话。
“您好,请问是沈亦晴女士吗?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您的丈夫陆少凛病危,需要”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打错了。”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喂?喂?沈女士?”
护士焦急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陆少凛感受到平稳的行驶感,然后是鼻腔里消毒水的气味。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躺在商务车的医疗床上。
手背上打着点滴,旁边摆放着监测心跳的仪器,曲线微弱但平稳。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陆先生,您醒了?”
陆少凛微微偏过头,看到律师正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小心翼翼地递到他眼前。
“这是您委托我办理的,沈亦晴女士的死亡证明。”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已经正式生效。从现在起,您在法律上彻底自由了。同时,根据婚姻法和继承法,沈女士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沈氏集团的股份、不动产、流动资产都将在法律规定的期限内,自动转移到您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