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暗红色云层遮蔽天空,埋葬了极地狱地脉世界活物。
灰色的巨兽张开庞大的膜翼,掠飞而过。
可怖的阴影擦过黑岩石形成的锯齿状祭祀台,平台裂缝中渗出金红色岩浆,如血管般向深渊无限蔓延。
空中盘旋着翼膜透明的“银灰烬蛾”,千千万万似雪花飘旋。
天上银雪,地面烈火,蕴含着地脉炎息的血色“炎霭”四处飘荡。
上万根千米高黑色岩柱浸在暗红的“炎霭”中。
每一根布满蜂窝孔洞的黑岩柱上,都缠绕着锋利如刀的藤蔓“狱血萝”。
柱体布满蜂窝孔洞,蓝紫色火焰在空洞里妖异闪烁。
祭祀平台下方,灰白的霜烬覆盖了荒古魔龙骸骨搭建的阶梯。
有几朵鲜活的花从骸骨缝隙生根发芽。
花瓣呈现出血玉色半透明,花蕊如跳动的火焰,根系扎入地面骸骨吸收营养——焚情花。
焚情花散发出致幻的香气,诱发蚀骨的欲望与思念,磨砺出闻嗅者的意志力。
让极域烈狐族心甘情愿承认一切变强的代价。
来自地脉深处的“炎霭”感应到王者的气息,如活物般缠绕他宽健的身体。
海纱衣承受不了焚烈的高温,化为灰色粉末,随周遭炎火掀起的风消散在空气里。
他抱着火羽斗篷有些狼狈的坐在阶梯上,几缕沾黏鲜血的红发垂落胸膛,遮蔽住眼眸颜色。
肩骨贯伤被海水泡烂又被蒸干。
炎霭涌入他黑洞般的伤口,穿透而过在瓷白肌理上显得诡异狰狞。
他发完了那一段心念信息,握着斗篷的手骤然收紧,剧烈的心悸让停滞在胸口的血,开闸泄洪似的向麻木的四肢奔涌而去,良久,第一口气才堪堪吐出,
【想我,让日轮再跑一会。】
有一种火烧火燎的疼痛,他适应又难以再适应疼痛。
没一会儿。
她又说:【早上的海城有点冷。】
他尾尖“轰”的燃起诡艳的黑焰又熄灭,手臂撑在台阶上站起身,眼尾猩红,扬唇扯出疯戾轻蔑笑意,
【沈瑶,你故意刺激我是不是?你还能再恶毒一点吗?!】
他的心脏仿佛“噗”的一声,被戳一个洞,血液奔流如注,沉重的压抑难以疏解的梗阻压胸口,憋得他五脏六腑翻了个底朝天,快气死了!
怎么就可以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顶部王殿祭祀坛方向跑来数道狐影,烈狐狸们跪伏在滚烫的阶梯上,一条条狐尾在热浪中铺展
小烈狐们一如往常,欢快亲昵的往狐王的身上跳。
它们不知道这次赤烟为什么低着头,但见他哭了,用温热的毛绒狐爪给他擦脸上的泪水和血污,稚嫩的哄他,
“大首领受伤了吗?但我们要像狐神一样勇敢,强大!”
“他勇敢强大个屁!”
他失态怒吼,虚浮的单膝跪地,吓的小狐狸们不知所措四散跑了。
那弥漫着碎光的眼底倒映着台阶顶部的祭坛火焰,被炎霭永恒缠绕而永不熄灭的极狱火。
荒古熔炎狐神的永恒燃烧,又暖不到荒川的伴侣。
焚情烙印,传递不了一丝真实的温度。
束手无策的挫败感沉积膨胀,纵横交错的泪水在脸上爬过一道又一道的委屈,无法自抑的滚落。
【我恶毒什么?不是你说让我多想你,让你体会一下历代狐王感觉,你到底要呆多】
沈瑶站在店铺柜台后面,心念还没发完,赤烟给她掐断“网线”了!
疯狐狸回一句话就跟断网卡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