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眸底藏着春水桃花,修长两指夹住烧火棍,缓缓挪开,
“小祖宗,我们不是说了得让日轮跑一跑,你觉得贝贝甲他们太惨,也不能朝我发脾气。”
“赤烟!你到底说不说?”
沈瑶抽出烧火棍还要抽他屁股,却被他强拽进怀里,搂抱进海晶石屋。
她也知道有些无理取闹,主要是烦闷。
十万晶壳是从春婆婆那里借的,买的椰子虽然便宜,可这份便宜压榨了他人超出十倍的劳动。
那些贝族劳工起码多泡了十几个小时海水,赚的还微薄可怜,她同情心泛滥,想给药治疗那些溃烂,也苦于没钱。
如果明天开始不能赚晶壳,她就坑了所有人。
她只能认真一点,多做一点、再认真一点,再多做一点,尽可能把每种口味调配到最好。
“已经很晚很晚了,天都快亮了,明天没有精神更被笑话。
沈瑶,你该不会是紧张的睡不着吧?”
赤烟抱着她,坐在贝壳床边缘,灵活有力的狐狸尾巴将她靴子扯掉了。
沈瑶不想被看出情绪,偏过脸,硬是傲娇道,
“我有什么紧张?开店而已,没什么了不起!就算睡,我要和蛇蛇睡!”
烈焰焰非常有眼力劲的端了满满一贝盆温水进来。
他浅笑拥着她,打湿纱布给她擦脸上的黑灰糖渍,戏谑道,
“想和墨麟睡啊?我倒是可以叫他,可是那样的话,你虎哥搅糖忙不过来了,会累趴下~”
沈瑶秀眉轻蹙,任由他擦脸,不爽但是没坚持,不服道,
“那我也不要和你睡,你都烦死人了。”
糖浆需要搅拌降温,从底部搅拌几百斤糖浆,多数兽人没这个劲儿。
虎杰有,墨麟也有,毒猫族、贝族就根本转不动。
至于赤烟有没有都没用,他生怕尾巴沾到浆汁,挨都不带挨糖浆的。
他让她站在圆弧形的贝盆里,给她擦着黏腻的脖颈,调侃,
“这不是巧了,我也没说要和你睡~乖乖洗脚,不然你都要臭了,我是想给你洗澡,可是现在洗澡,头发不会干,又得等好久。”
赤烟不会轻易出汗,但是沈瑶会,热火朝天忙了七八个小时,身上早就被汗水打湿了,不存在小仙女汗都是香的,一样酸酸的。
沈瑶又尬又不爽,试图抢过他手上的纱布,
“狱熔·赤烟,你真的欠揍,我就不洗,我臭死你!”
谁知道这只疯批狐狸露出大惊喜的模样,上挑的眼尾眨的妖孽更妖娆,眼尾的朱砂痣都充满勾撩意味,
“真的?那也行,我帮你舔干净也能让你变成香雌性。”
沈瑶羞恼的要急了,抬膝就去踹他,忒不要脸了。
他也没躲,由着她将他踹倒在床上,更拉着她胳膊让她一起倒,在她耳边暧昧低语道,
“可是我不想舔脚,太湿了。”
说着还用狐尾给她擦拭着脚上水珠,蓬松靓丽的狐尾湿了水,伸出床外抖了抖水珠。
她羞恼火大的刚想说话,他将她的脑袋摁进他胸膛,声线变得优美柔和,清透优雅,
“我只是觉得,我们做的每件事情,都凭自己的自由意志来决定,不需要他人评价或者批判。”
顿了顿,强塞给她“鸡汤”,
“这世界每天都有天灾、兽潮、战争,生或者死,每个种族、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的命运在想改变别人命运之前,先把自己休息好。
除了喜欢你的人,别人都不会关心你付出多少努力、撑的累不累、熬的苦不苦。
多数人只会看你能走到什么位置,带着羡慕或者鄙夷看你。
就好像你熬夜设计、花了很久时间忧心,让塔丽山脉的虎族、熊族和一些雌性过的更好了,也只是换来一点点恭敬,像兔雪这样愿意为你付出的会有多少?
你不在意这些,因为你仅是想达成自己目的,想要生活在自己喜欢的世界,无所谓付出和回报。
可现在你得知道,你想改变规则,贝族或者春婆婆就应该无条件的帮助你,这是他们本就应该为未来去赌、去付出。
王庭交易会里没人是傻子,你做了就无愧。”
沈瑶知道这是他哄她睡觉的鸡汤,但每句话都很扎心的现实。
他好像把关于“利益”的每件事都看的太透彻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非要让我好奇,让我睡不着?”
他的声音来自喉头,气息温醇,热乎乎的往她耳廓里钻,
“最帅的狐狸不应该给伴侣最帅的惊喜吗?你不信我,也得信碧蟒兽。
他本事大着呢,这海里,算无敌,没什么搞不定事情,包装而已,不太简单。”
他嗓音温柔的过分,但话里的意思,自大,狂妄,膨胀
蛇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么强吧
只是,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灵动的狐尾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盈顺抚过她背脊,安谧的情绪袭涌上脑海
疲惫的身躯被裹进如深海般幽深的睡眠里
恍惚间好像又听到赤烟和墨麟的对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