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眉眼间扬起流风回雪般从容又骄傲的笑意,主动拉住他胳膊,朝外走,
“谈不上好,但求问心无愧,你也不错,欺强不欺弱。
我知道这世界弱肉强食,弱者没有资格要求公平,但欺辱弱者的强者,也要做好被更强的人欺负的准备,报应迟早就到。
更重要的是强者,藐视困难,弱者,仰视困难,强弱与血脉有关,也无关,看开就好。”
他略略挑眉,视线落在她手上,继而与她目光交汇。
一瞬间,心有灵犀一点通,达成更多共识。
一层的来往的商贩依旧如潮水般汹涌,千双眼睛依旧往他们身上瞟。
她心里却没有了早间的窘迫,脸庞明媚蓬勃,被冰珠点缀的裙摆走动间发出清贵高调的碰撞声。
他光鲜靓丽超大、超蓬的焰尾尖尖愉悦摇摆,绝世风流妖孽脸上,满是恣肆笑意,
“你可真是与我绝配。”
“一点点而已,不多。”
她心情还不错,顺着拥挤的人群,走向售卖果实的摊位方向。
也算是认可她和赤烟有共同点。
他有她喜欢的“闪光点”。
他宛如绝世天骄般自傲,平等藐视所有人。
然而,他也“尊重”努力的人,还有一种“独特”的对雌性尊重,认可别人的努力,不轻视。
只是他不显露的性格都是闪光点,显露的都是坏的。
“哎呀!”
她刚看到成堆搭一起的青椰,外皮斑驳、形状可谓歪瓜裂枣应该便宜,想询价来着。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赤烟的目光投向了码头方向,也是就是环形圆瀑布外的方向,眉心拢起。
周围人声嘈杂,她的听觉不够分辨说话声,个头矮,也看不见外围情况,但观察四周,好像有不少人往那边看。
“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已经去感受他情绪了,有点烦躁的戾气,竟还有点无奈。
他会无可奈何可算是稀奇了,把她好奇心勾起来,拉着他的胳膊要去。
周围人多但身份、血脉自然不如上一层,几乎没人敢挨着她,皆是主动让出道路。
赤烟低头看着她,
“其实没必要去看。”
“我不,你吃瘪不高兴,我偏要看”
沈瑶好奇的很,笑盈盈拉着他走出人群,下一瞬,笑容僵在了脸上。
傻大个死了。
空洞的双眸睁大,鼻腔、周身是青紫粘液,横死在地上。
蓦的,另一条透明的巨鱿小心翼翼的朝白石台边缘伸出触手,偷偷拉扯他的脚踝…
手持白色骨刺长刃的豚族商人怀抱着贝盒,斩向那条渗着粘稠蓝色液体的腕足,不耐烦道,
“滚,等会儿拿去喂荧光毒水母了,轮不到你来收,干活去!”
被斩断的触手落地后抽搐不止,荧光粘液四溅。
周围的海族避之不及的躲开,纷纷骂骂咧咧道,
“不知道有毒吗!豚风,伤到我们要你赔晶壳!”
“处理不好卑贱的巨鱿就别做这个生意!”
“也不知道他们吃了多少荧光水母毒液,血都恶心死了!”
那条老巨鱿吃痛的缩了回去,在海里原地打转,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淡蓝半透明的蘑菇头四周冒出许多委屈的大泡泡
豚风抱着贝盒,咧嘴朝着周围人赔笑,
“我马上就把老的也宰了喂水母,这一天天不省心,还敢偷跑了!给大家惹麻烦了,会清干净!
马上清干净!”
说着就朝着水里的几头豚兽招手。
围观的人三三两两的散了,码头依旧繁荣着,贵族雌性们被载在大号贝床上谈笑风生。
夕阳的光粲铺叠在海平面,巨鱿的尸体以及几个围向老巨鱿的鲨鱼鳍让她不寒而栗,整个场景都灰蒙蒙
她回头看向赤烟,指向海面,用心念质问,
【赤烟,水里的老巨鱿在说什么?
活着的人,怎么能杀了去喂水母?
傻大个怎么死的,没人管吗?
凭什么我们给巨鱿的运费,会落到他手上?】
赤烟自然懂她的意思,淡淡道,
【因为他们是豚族的奴隶,海虫族很多都是奴隶,你不开心,我把豚风宰了,把晶壳要回来,怎么样?他拿我的晶壳,我也烦得很。】
“不用你去,我横着走!我自己去!”
沈瑶憋了股闷火,转身大步走向手持贝晶的豚风。
豚风见她样貌、装扮就知她地位不凡,刚露出商业化的笑容,手里的贝盒竟被沈瑶夺走了,
“这是我给刚刚那个巨鱿的载人、买药费用,你把他杀了,没资格拿这笔晶壳!滚吧你!”
他还没反应过来,被沈瑶一脚踹在大肚腩上,不禁吃痛的“嗷”了一声,脚下一滑!
“砰”的被踹进那一滩有毒的触手粘液里。
“啊!痒痒!痛啊!”
地面上的粘液有毒,豚风嗷嗷直叫,身上立刻肿起大量红斑。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原本在海里要杀另一只巨鱿的豚族纷纷用贝壳舀海水来给他冲洗!
沈瑶不管不顾的拉起地上傻大个胳膊,弯腰把他尸体推进了海里,立刻将晶盒也丢了下去,朝着原地打转的老巨鱿喊道,
“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