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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一切的父母,并不甘心。
他们开始用最原始,也是最无赖的方式——来我新买的江景大平层楼下堵我。
从一开始的哭泣哀求,到后来的撒泼打滚。
他们甚至在楼下大声哭嚎,试图用“不孝”的罪名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引来了无数邻居和媒体的围观。
我让安保团队将他们拦在外面,一次面都没见。
他们的哭喊,对我而言,只是扰人清梦的噪音。
我甚至为此,特意定制了全球最好的降噪耳机。
直到一天,我爸趁着保安换班的间隙,像疯了一样冲破了防线,冲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死死抱住我的腿,大力地扇着自己的耳光。
“念念!是爸爸错了!爸爸不是人!爸爸给你磕头了!”
“你不能不管我们啊!我们是你爸妈啊!”
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就这么当着来来往往的人的面,跪在我面前,毫无尊严地嚎哭着。
我皱起了眉。
我居高陵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顾先生,公共场合寻衅滋事是违法的。”
“还有,别弄脏了我的鞋。”
“这双是全球限量款,很贵的。”
正好来拜访我的陈教授,看到了这狼狈的一幕。
他对着我父母,失望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血缘是天定,但情分是人定的。”
“你们亲手把天大的福气推出了门外,如今又想哭着求回来,晚了。”
我转身进门,听着身后父亲绝望的嚎哭和母亲恶毒的咒骂。
“顾念你这个白眼狼!你不得好死!”
我按下了关门键。
厚重的隔音门,将他们和我的过去,彻底关在了外面。
后来,我从王特助口中听说,我父母在廉租房里度日如年。
出门买菜时,时常被人指指点点。
“看,就是那对为了个冒牌货,把百亿亲女儿逼走的蠢货。”
他们在无尽的悔恨和旁人的羞辱中度过余生。
据说林慧精神出了些问题,整天神神叨叨地念着,如果当初对我好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顾瑶在狱中给我写了很多封长长的忏悔信。
我一封未看,全部让助理原路退回。
我们之间,早已尘归尘,土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