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想毒死流浪猫,放了毒腊肠在花坛；
婆婆贪便宜捡回家,做给老陈头吃；
投毒者吃了自己下的毒。
儿子扎了医生的车胎,导致医生没能及时赶到医院；
儿媳被迫亲自给公公做手术,失误致其死亡；
老公因为被超车赌气别停救护车,延误了母亲和儿子的救治；
最后,扎胎的孙子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爷爷；
渎职的老公亲手断送了母亲和儿子的生路；
关系户儿媳亲自送走了公公；
而夫妻俩双双殒命于对方之手。
1
噩梦缠身
【别,别……】
我从噩梦中惊醒,又梦到小虎一家了。
自从他们在我身边纷纷出事以后,我就经常做噩梦。
虽然事情与我无关,但是我也算是一个亲身经历者。
五条生命,在我身边纷纷消逝。
那几日,我几乎无法入眠,一闭眼都是他们的身影。
……
我已经在这栋灰扑扑的单元楼里住了三年。
当时买下这里的房子,中介给我吹得天花乱坠。
说什么黄金地段,品质社区,邻里和睦,设施完善。
那时我刚转到新医院上班,看中这里交通相对方便,加上有几个同事也住这个小区,便匆匆做了决定。
结果交完钱、搬进来才发现,真是离了个大谱。
在这里,最完善的恐怕就是物业催缴物业费的效率了。
我们小区的物业经理不是别人,就是我隔壁的邻居陈涛。
陈涛这个人,怎么说呢
你有什么事去找他,他永远笑脸相迎,话也说得漂亮在安排了,在安排了,再等一等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电梯很久没检修
没事,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楼道灯不亮
克服一下嘛,又不是完全看不见。
你若是把他追问得急了,他就沉着一张脸。
接下来你就等着他的针对吧。
他会在垃圾清运、停车管理各个方面处处给你穿小鞋。
他管着物业,有的是办法让你难受。
搞得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搞得整栋楼的住户敢怒不敢言。
真正让人头疼的还不是陈涛,是他妈——我们这栋楼著名的电梯霸主刘婶。
刘婶这人平日里虽然爱贪个小便宜,但是大家都还能忍让,毕竟老人嘛,节俭惯了。
真正让人受不了的是她每天都要霸占着电梯。
刘婶有个孙子叫小虎,宠得跟心肝宝贝似的。
她每天雷打不动的任务就是接送小虎上下学。
但是刘婶这人又喜欢丢三落四,记性也不太好。
每次出了门,都会磨磨蹭蹭,不是忘拿什么东西,就是煤气忘关了。
每次折返回家,她都要重新等电梯。
为了能够节约那么几分钟。
而她为此发明了一套占梯大法——用一把破旧的木头椅子,卡在电梯门中间。
电梯就这么嘀嘀嘀地嘶叫着,运行不了,谁也别想用。
这个时间段,不仅是小虎上学的时间,正好也是大家上班的时间。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只是左等右等等不来电梯。
每次电梯都卡在那一层,慢慢地大家也都知道了刘婶的做法。
你去跟她理论,她永远振振有词。
我就一分钟！一分钟就好！电梯跑了多耽误事啊！
而这一分钟,往往长得像一个世纪。
去找陈涛反映
根本没用。
他只会回一句。
老人嘛,多体谅一下。
于是我们这栋楼的住户,就这么在凑合和忍忍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谁也没想到,这把破椅子,最后竟卡碎了一家人的命。
2
电梯霸主
卧槽,地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的车昨天刚停进去,今天轮胎就瘪了,一看就是被扎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
物业能不能干点实事监控是永远没拍到吗@陈涛（物业）
大家都检查下自己车吧,有中招的吱一声。真是绝了……
近日接到反映,地库有车辆被恶意划伤、轮胎被扎的情况。我们已调取监控核查,并加强巡逻。
请各位车主务必提高警惕,发现可疑人员请立即联系物业。同时,恳请知情者提供线索。
看着业主群里大家和物业发的消息,我摇了摇头准备去上班。
刚刚走出房门就心里一沉——果然,那把熟悉的破椅子又杵在电梯口。
刘婶正拽着小虎的书包带絮叨。
乖孙,你等着,奶奶水壶落家里了,这就去拿！很快！
【刘婶。】
我压着火气。
我赶时间,您能先把椅子挪开让电梯动一下吗让我先上去！
哎呀小李,就一分钟！一分钟就好！电梯跑了多耽误事啊！
她说着,风风火火地冲回房间。
电梯刺耳的报警声像针一样扎着我的神经。
等了有一会了,刘婶还没回来,估计又是在家里磨磨蹭蹭不知道干什么。
我不想等了,伸出手想把椅子挪开。
小虎跑到电梯口,用手挡住门,笑嘻嘻地看着我。
让开,小虎,这样很危险。
就不让你坐！就不让你坐！
他做了个鬼脸。
我真想一脚踹开那把椅子,但还是硬生生忍住。
最后我干脆放弃,推开防火门——爬楼梯。
好不容易爬到一楼,看了一眼电梯,果然还在十楼卡着。
与也是刚从楼梯下来的邻居相视一笑,只是笑容却充满了苦涩。
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出大门。
刚刚走出来,就看见陈涛他爸——老陈头背着手站在花坛边,一脸阴沉地盯着几只正在翻垃圾的流浪猫。
他嘴里嘟嘟囔囔。
吵死人,一天到晚叫叫叫,早晚弄死你们……
老陈头讨厌楼下的猫猫狗狗,是全楼都知道的事。
有天傍晚,大家都在熟睡,他跑到楼下驱逐流浪猫狗。
闹出了很大声响,大家还以为出了啥事。出来查看才发现是他在楼下。
据说他因为猫叫失眠,之前还在业主群里发过要用老鼠药治治这些畜生的言论,被大家骂了回去。
只是没人当真,只觉得这老头脾气怪。
我赶时间,没多留意,匆匆走了。
下班回来的时候,刘婶正好也在等电梯,手里拎着一个油乎乎的塑料袋,脸上是捡了宝似的窃喜。
刘婶,捡到钱了这么高兴
我没好气地打了个招呼。
【比钱实在！】
她晃了晃袋子。
【好东西！在花坛边捡了节腊肠,明天给老头加餐！】
我愣了一下。
【路上捡的东西还是别吃了吧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没事！看着好着呢！一个腊肠能出什么事】
她敷衍着,电梯到了,刷开了家门。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隐隐不安。
3
腊肠之谜
第二天我在家休息,突然接到医院电话,有些着急,让我送一份文件过去。
我刚出门,就闻到楼道里飘着一股奇怪的肉香味。
还想着刘婶在家又做啥好吃的了。
发现电梯居然正常运行,谢天谢地。
没想到在楼下撞见了老陈头。
他整个人蜷缩着,脸色蜡黄,满头虚汗,一步一步蹒跚往外走。
我走上前跟他打招呼。
陈叔,您这是不舒服
唔……吃坏了东西……去……去医院……
他声音虚弱,额头上全是冷汗。
看他那样儿我有点不放心。
【正好我要去医院,送您吧！】
他勉强点了点头。
我先去地库开车。
想起这两天业主群里好几家都说车胎被扎、车被划,监控还没查到人。
我特意绕车检查了一圈,确认没事才放心。
到医院后,我联系了陈叔儿媳——李秋霞。
她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李秋霞这人,业务能力不清楚,但派头不小。
平时对谁都不太客气,每次一点点小事就闹得全院皆知。
谁要是不小心惹到她,她能直接闹到人家科室,又哭又骂,不依不饶。
最后往往都是别人赔礼道歉才能了事——毕竟谁都怕她那个在卫生局当领导的叔叔。
我也懒得和她多接触,把人交给她后就走了。
刚把文件送到主任那里,正和他闲聊。
没想到这个时候来了急救电话,但是今天医院有些忙,人手不够。
我只好临时加班,跟着医护人员上了救护车。
4
生死时速
我跟着救护车一起往现场赶。
一路上,救护车鸣笛疾驰,我心跳得厉害。
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就问了问身边的护士。
旁边的护士小声说……
是在恒源小区,一位老人,一个小孩！
说是在电梯里从十楼直接坠到一楼,还有意识,但伤得很重……
【从十楼】
听到熟悉的小区名字,而且还是一老一少。
我不敢往下想。
我心里瞬间涌起莫名的预感。
不会是刘婶和小虎子吧
突然,救护车一个急刹！
车里所有人猛地向前扑去,仪器哐当乱响。
司机用力拍着方向盘,对着前面的车破口大骂。
妈的！这车有病吧！
怎么回事
我赶紧稳住身子,着急地问道。
我就超了一下这辆车,结果它突然别过来！我闪了一次,结果他又别过来！差点就撞上！
我透过前窗看过去,一辆黑色
SUV
稳稳当当停在救护车前面。
越看越眼熟,车牌号也有些熟悉。
好像是陈涛的车,想起刚刚自己的猜测。
我拿出手机赶紧给他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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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无人接听！
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打不通,我着急得直跺脚。
这陈涛,早就听说他有路怒症,没想到连救护车都敢别,不知道救护车是要救命的吗
如果这真是去救你母亲和儿子的车,事后你要是知道了……
抛开脑中的这些念头,还是赶紧解决眼前的事吧。
我打开窗户探出头,大声叫着他的名字,用力挥舞着手臂,试图让他注意到我。
可他车窗紧闭,根本看不见我。
我能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
就跟平时故意报复别人得逞后的样子一样。
一定是一脸讥笑,悠闲地坐在车上。
司机此时也忍不住了,一边按着喇叭,一边探出头喊。
让开！这是救护车！
陈涛的车终于动了起来,但是他不仅没让开路,反而故意减速压在我们前面,时不时点一脚刹车,像在戏弄我们。
司机跟在他后面,找到机会猛地一脚油门超了他,速度终于提了上来。
陈涛看我们超了他,也猛地加速,像一头暴怒的、失去理智的野兽。
在一条路口,他本来是在左转车道,车头猛地向右一别,竟然硬生生切入了直行车道,又挡在了救护车前面！
原本几分钟就能通过的路口,就因为陈涛这恶意至极的别挡和压速,救护车被死死地拖住了。
救护车顶灯不断闪烁着,鸣笛声好像从急促的警告变成了受害人绝望地哀嚎。
司机尝试变道,但是在密集的车流中,旁边车道的车辆虽然试图避让,却也一时无法让出空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那对婆孙生还的希望可能就减少一分。
陈涛就这样挡了足足十分钟,直到下一个路口他才加速左转消失。
救护车这才挣脱了枷锁,猛地冲了出去。
5
电梯惊魂
赶到小区时,单元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我一下车就听见周围的议论声。
哎呦真是惨啊……刘婶和她孙子……
电梯直接从上面掉下来的！
怎么救护车这么久才来……
没想到心中的预想成真了,竟真是刘婶和小虎。
我脑子嗡嗡作响,但还是本能地跟着担架冲了进去。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攫住了我的呼吸。
周围闻讯赶来的邻居们围成一个半圆,有人捂着嘴,眼睛睁得老大；有人别过头去,不忍再看；还有人在小声地啜泣。
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里一阵翻滚。
原本光滑的电梯门有一扇扭曲变形,歪斜地耷拉着,另一扇则完全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断裂和扭曲的金属碎片散落在周围,上面沾染着深红的血迹。
刘婶和小虎已经被邻居和先到的保安抬了出来,平放在临时找来的垫子上。
刘婶花白的头发被汗水和血迹黏在额角脸上,双目紧闭,脸色是一种可怕的灰白,嘴角残留着白沫和血沫的混合物。
她的一条胳膊以极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旁边的小虎更是让人不忍直视。
他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身上那件印着卡通图案的卫衣被划破了好几处,浸染了鲜血。
他平时那双滴溜溜转、满是调皮劲的眼睛紧闭着。
他的一只小手紧紧攥着,好像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两人安静地躺在那里,已经停止了心跳。
我们急切地做着紧急救护,但动作间已然透出一种无奈的急促。
血压计袖带、氧气面罩、绷带……一切在此时都显得如此渺小和徒劳。
浑身发冷。
终究是没有奇迹,大家忙活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奈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站在救护车旁,浑身发冷,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救护车前围了一群人,都在窃窃私语。
电梯刺耳的报警声似乎还残留在我耳膜深处。
又有一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围了过来。
【怎么了】
出大事了！
王阿姨压低声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惊恐和一丝……说不清的兴奋。
电梯！就刘婶经常卡的那部,从上面掉下来了！
里面有人
有！就是刘婶和她孙子小虎！
人……人怎么样
不知道啊,抬出来的时候还有气,但是救护车来太迟了,人已经……
王阿姨摇着头。
【作孽啊……】
靠在救护车上,听到赶来的警察的对话,语气严肃。
电梯存在严重安全隐患,钢丝绳磨损超标,制动有问题……
物业维修记录几乎是空白……
听说管理员就是这家的儿子
是,但是到现在,陈涛和她妻子的手机都打不通,联系不上。
陈涛。
只收钱不办事的陈涛。
那一刻,我心里没有丝毫同情,甚至涌起一股冰冷的快意：报应。
但很快,这念头被更大的恐惧压下去了——这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回头看到那把我熟悉无比的破木椅也散了架,一条腿断裂飞到了几米开外。
椅面砸出了一个窟窿,可怜又可恨地躺在瓦砾之中,像某种丑陋的祭品。
我以为悲剧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这才刚刚开始。
6
手术风波
命运证明,它远比我想象的更残酷,更精于设计。
在处理完现场后,我又接到医院电话。
王医生,你现在还在恒源小区吗
是,马上准备离开了,有什么事吗
我对着电话问道。
您今天送来的那个病人食物中毒需要马上做手术,其他医生都在手术台上,没有空闲的医生,刘医生车爆胎了在路上赶不过来,得麻烦您送一下。
陈叔李医生不是在吗她不能做吗
【额……】
手机对面的声音有些迟疑。
情况……有些复杂,李医生做不了,需要……
行吧！我现在去接刘医生,他在哪里
刘医生现在……
对方支支吾吾的,我也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人命关天,只好让救护车转去接刘医生。
刘医生是内科专家,是医院的定海神针,经常有外地的病人专门过来找他看病。
他也住这个小区,所以离我们并不远,我们在路边找到他时,他正急得团团转。
我放下窗户,招呼刘医生上车。
刘医生上了车,我跟他闲聊起来。
车胎不知道被哪个缺德的扎了！
他一上车就抱怨。
打车也打不到！
我心里一动。
听说这两天好多车都被扎了……
是啊！物业说查监控,到现在也没结果！
我忍不住冷笑。
陈涛管物业,想找他办事有的等呢！
刘医生叹气,随即问道。
刚才听说他妈和孩子出事了
哎！电梯坠落。我们来的时候还被一辆车别了半天……
救护车都别,谁这么缺德
【陈涛！】
从我嘴里蹦出的名字把刘医生惊得瞪大眼睛。
……他别了去救自己亲妈和儿子的救护车他知道吗
我点点头。
估计他还不知道这事呢！
车里顿时一片死寂,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我还是没忍住,问出心中那个疑惑。
李医生不是在医院吗一个食物中毒怎么还着急叫您回去做手术她不能做
刘医生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说出口。
旁边的护士小声插话。
王医生您不知道李医生那些高难度手术都是请刘医生暗中帮忙的……她自己根本做不了复杂手术。
刘医生尴尬地咳嗽两声,没否认。
我怔住了。
原来李秋霞当年进医院的时候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这些年在医院,她只做那些简单的小手术。
面对一些难得、复杂的手术,她都是能推就推。
实在推不过,就只好找个外援帮帮她。
慢慢的,同一个科室的人就都知道她的真实水平了,只不过碍于她那个卫生局领导叔叔,大家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只是慢慢地也就不再给她送病人了。
也就我不太了解这些情况,再加上生病的是她公公,这才把病人送到她手上。
7
车祸真相
就在这时,刘医生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脸色越来越白。
好……知道了……
挂掉电话,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
老陈头没了。
实在等不了了,必须马上手术,于是李秋霞主刀,结果手术失误,没抢救过来。
车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震住了。
突然,一个小护士指着窗外喊。
看那辆车,好像是李医生！
我们齐刷刷望出去——一辆红色轿车在路上左冲右突,不管不顾。
这不要命了啊！
话音未落,红色轿车在一个十字路口与一辆黑色
SUV
高速相撞！
砰——！
巨响震得人心里一颤。
快！过去救人！
刘医生喊道。
我们立刻赶过去。
街上已经乱了套,车子停得到处都是,救护车也开不过去。
我们只好下了车往那边跑。
两辆车头已经撞得稀烂,碎片溅了一地。
周围的群众正努力把驾驶员往外拖。
我和刘医生拎着急救箱冲过去——然后整个人僵在原地。
红色轿车里是李秋霞。
黑色
SUV
里是陈涛。
两人满脸是血,已经没了意识。
回过神来我们拼尽全力抢救,心肺复苏做了半小时。
可回天乏术。
两人都没了。
8
因果循环
将事情处理完回到家以后,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真是世事无常,短短一天的时间,一家五口都……
打开手机,业主群里炸了。
各种零碎的消息拼凑起今天的情景。
有人说,看到陈涛的车在路上故意别停救护车,好像还发生了口角,耽误了起码二十多分钟。
还有人说,这辆救护车是来救从电梯掉下来的刘婶和小虎的。
陈涛这是把自己母亲和儿子的救命希望给硬生生截在了半路。
紧接着,又有人爆料说老陈头拿了带毒的腊肉想把小区里经常叫唤的流浪猫狗毒死。
结果腊肉被刘婶捡回了家,做成饭给老陈头吃了。
结果老陈头中午食物中毒,送去医院后抢救无效,没了。
而主治医生,正是陈涛的老婆,李秋霞。
我的天,李医生不是心内科的高材生吗还能治不好食物中毒有人问。
有知情人马上回复。
快别说了！听说当时手忙脚乱的,好像她平时那些疑难手术都是请外援做的,今天刚好那个厉害的刘医生没来！
张医生为什么没来
绝了！听说刘医生就住我们小区,刚出小区车胎就爆了,一检查原来是车胎被扎了,直接给张医生撂路上了！
又被扎了车胎那人还没抓到吗
……
群里沉默了几秒。
然后有人发了一张前几天拍的照片。
画面里,一个调皮的小男孩正拿着一个尖东西,在一辆辆车的轮胎旁边比比划划。
虽然打了码,但那身衣服和背影,我们都认得。
是小虎。
窒息般的沉默笼罩了微信群。
没有人再说话。
原来陈涛早就查了监控,知道是自己儿子干的这些事。
为了袒护自己孩子,所以他才一直拖延,还找机会删掉了监控。
结果小虎以为没人发现,于是变本加厉,所以前天才又去了地库,没想到这次正好扎了刘医生的车胎。
直到今天,技术人员才恢复了监控,找到了真相。
又有人发了一段视频,是今天的新闻。
陈涛和李秋霞车祸的新闻。
是陈涛！还有他老婆！
陈涛往医院开,李医生也从医院往家赶……
开得太快了……直接撞上了……
完了……看样子……两个都不行了……
警察调取了两人的通话记录。
我这才知道两人那天在路上开那么快的原因。
陈涛收到自己父亲食物中毒手术失败去世的消息后拼命往医院赶。
李秋霞在手术失败后得知了婆婆和儿子从电梯掉下来的消息,马上赶回家。
结果两人太过着急,又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在路上横冲直撞,根本不管什么交通规则,最后两人竟然撞在了一起,双双殒命。
得知这些事情的大家都被震惊得不知道说些什么。
消息像瘟疫一样迅速传开。
死了。
都死了。
短短一个下午,一家五口……
9
囚笼中
老陈头想毒死流浪猫,放了毒腊肠在花坛；
刘婶贪便宜捡回家,做给老陈头吃；
投毒者吃了自己下的毒。
占电梯的人死在了失修的电梯里。
小虎扎了刘医生的车胎,导致刘医生没能及时赶到医院；
李秋霞被迫亲自给公公做手术,失误致其死亡；
陈涛因为被超车赌气别停救护车,延误了母亲和儿子的救治；
陈涛为了包庇儿子,故意删了监控、拖延调查……
最后,扎胎的小虎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爷爷；
渎职的陈涛亲手断送了母亲和儿子的生路；
关系户李秋霞亲自送走了公公；
而夫妻俩最终双双殒命于对方之手。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因果,在这一刻形成了一个完美而恐怖的闭环。
每一个环节,都严丝合缝。
每一步,都是自己种下的因,结出了致命的果。
这不是意外。
这是一场早就写好剧本的集体审判。
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
……
事情过去几周后,小区似乎恢复了平静。
电梯口放着几束无人打理、已经枯萎腐烂的白花。
业主群里没人再讨论那天的事,沉默得像一座坟墓。
偶尔有人说起要联名要求换物业,应者寥寥。
楼下的流浪猫又出来了,警惕地在新换的垃圾桶边觅食。
另一部电梯还在运行,但每次走进去,听到它吱吱呀呀的异响,我都会想起那把破椅子。
有一次下班,我看到那个被小虎扎了车胎的刘医生。
他正靠在车边抽烟,望着我们这栋楼,眼神复杂。
刘医生,车修好了
我打了个招呼。
他回过神,点点头。
【嗯,好了。】
沉默了一下,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
那天早上,我要是好好检查一下……是不是就能早点发现车胎坏了是不是……就能赶上了
我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摇摇头,扔掉烟头,用脚狠狠碾灭,转身上车开走了。
我站在花坛边,忽然看到冬青丛下有一小段腐烂的、被蚂蚁包围的肉屑。
我不知道那又是谁扔的,还是那天老陈头掉的毒饵残留。
我没有清理它。
就让它待在那里吧。
像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句号,钉在这栋楼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也钉在了这个故事的最后。
至今我走进电梯,还会感到一丝寒意。
很多人说这是报应,是巧合。
但我总觉得,那一家人像是被困在了一个自己亲手编织的囚笼里。
每一个微小的恶念和疏忽,都在无形中叠加,最终压垮了自己。
所以,人啊,还是得心存敬畏,善待左右。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