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沉寂的病房,一时间更沉寂了。
闫小白左看右看,在场所有人除了姜晚,脸上全都一副怀念的样子。
她慢慢凑近姜晚耳边,小声道:“晚姐姐,我刚刚看了一下,你妈妈有执念还留在人间,想听吗?”
她的声音很小,只够她们两人听见。
姜晚有些讶异,执念跟丁蔓春那种残魂不一样,必须是将死之人,死前有强烈的渴求才会有几率留下。
可她本来就是在宁宜人过世以后才穿过来的,对这具身体的妈妈也没什么感情。
刚想开口拒绝,毕竟已故之人的执念,不如就让它慢慢消散在天地之间更合适。
但是抬眼一看病房内的众人,轻叹一口气,还是妥协:“那你召来吧。”
在屋内众人全都没注意的情况下,闫小白指尖泛点火星,不到十分钟的功夫,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
“宝贝…要是妈妈知道今天会以这种突然的方式离开你,我肯定会在出门之前再抱抱你。
妈妈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曾经也想成为你的榜样,可惜妈妈自己就不是一个好女儿,对你外公和舅舅更是愧疚难言。
宝贝,妈妈不能再继续陪你走下去了,但妈妈不管如何都会永远爱你。”
宁宜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闫小白伸出手在姜晚脸上擦了一下。
姜晚才恍觉自己脸上全是泪水,因为天煞孤星命格的缘故,从前最亲近的师父也从不会跟她多相处。
她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母爱的感觉。
病房内的宁同甫已经哭成了泪人,嘴里还咬着被子,生怕自己发生一点声音,打断了妹妹的遗言。
直到彻底再听不到半句声音的时候,才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宝贝妹妹,你很好,你是我最好的妹妹,一家人哪里来的对不起,都怪哥哥,没有早点找到你,都怪哥哥没用啊!”
宁彬郁红着眼眶,轻车熟路地开始哄自己爸爸。
沈沧溟目光探究地看向姜晚。
姜晚解释:“这是我朋友特有的能力,今天来帮忙找个人。她刚刚看到我妈的照片,发现还有一缕执念残留世间,所以招过来给我们听一下。”
“那能不能复活”
“不能,不可以,别想了。”
这群人到底怎么想的,尸体都化作白骨了,还复活骨头架子干什么?
这生死轮回的事,就算是天道都插不了手,他们倒是敢想。
虽然心底知道是妄想,但姜晚的能力,就像是让他看见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可转眼又被打碎,这下连沈沧溟都难受得想哭了。
沈之行看着嚎哭不止的宁同甫,还有瘪嘴眼眶绯红的二叔,有些头疼的扶额。
再这么继续下去,别人都要以为这病房里死人了
他看向姜晚,开口转移话题:“你们今天兴师动众地是想去找谁?”
姜晚把今天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摊了摊手,无奈叹道,
“所以我们扑了个空。”
沈之行听完,看向了站在窗口,还是瘪着嘴正装深沉的二叔,开口说,
“这件事,我觉得拜托二叔可能比较快。”
姜晚也看向一脸懵逼的沈沧溟,犹豫着要不要拜托他这件事。
毕竟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只是她客户的私人恩怨而已,她只是想帮她出一口恶气罢了。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个贾嗣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简单,不止会吸人气运,甚至还会隐匿自己的行踪
她甚至不知道贾嗣吸取气运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没等她想完,身边的闫小白已经把贾嗣所有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沈沧溟一扫刚才的悲伤秋怀,变得严肃起来,直接拿起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
再回来的时候,朝着姜晚的方向点了点头,
“搞定了,三天左右会有结果。”
闫小白眼睛精光一闪,又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
沪城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内。
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拎着半桶豆油,左顾右盼地环视了好几圈,确定没人在意自己之后,抬起手敲响面前的大门。
不到片刻,大门就被打开。
一只擦着劣质红色指甲油的手伸出来,一把拽住中年男人就拉进了屋内。
大白天,屋内窗帘却被拉得死死的,只依稀透出丁点微光。
一道穿着长群,略显丰韵的长发女子,背对着光线,只能让人依稀看到她的轮廓。
她掐起嗓子,故作娇嗔:“哥哥,你怎么来这么晚,人家都等急了。”
中年男人伸手朝头顶用力一抹,原本秃得只剩一圈毛的头顶又被带下来几根稀疏的头发,
“急什么,哥哥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