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江城,二十八岁,是这座城市里最普通的打工人。
每天朝九晚五,拿着五千块的死工资,住着十平米的出租屋。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我永远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把这座城市最年轻的女总裁拐回家。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那天下午,我正在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泡面,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我探头一看,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长发盘起,脸上戴着金丝边眼镜,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气质。
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身价不菲的女强人。
她正在打电话,声音很冷：王总,合同的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么按我的条件来,要么就免谈。
说完就挂了电话,表情冰冷得像是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我正准备回公司,却看到她弯腰检查车轮,眉头紧锁。
轮胎扎了。她自言自语道。
我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需要帮忙吗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我胸前的工牌上。
你会换轮胎
会一点。
其实我也就是在老家帮我爸换过几次,算不上熟练,但看她这副模样,估计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
她没说话,只是往旁边让了让。
我蹲下身检查轮胎,确实是被钉子扎了。
后备箱有备胎吗
应该有。
她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各种文件袋和一个工具箱。
我找到备胎和千斤顶,开始换轮胎。
整个过程中,她就站在一旁看着,不时地看看手表。
着急吗我问。
三点半有个重要会议。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三点十分了。
还有二十分钟,来得及。
希望如此。
她的语气依然冷淡,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焦虑。
十五分钟后,我把轮胎换好了,手上沾满了机油。
好了。我拍拍手站起来。
她检查了一下轮胎,点点头：多少钱
不用了,举手之劳。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
那就谢谢了。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
她回头,眉毛微皱。
你的车钥匙。我举起手里的钥匙。
她接过钥匙,手指轻微地碰到了我的手背。
就是那一瞬间,我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的手很冷,很软。
再次感谢。她说完就上车走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保时捷消失在车流中。
直到同事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江城,发什么呆呢上班时间快到了。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
老李看了看我满手的机油：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帮人换轮胎。
哟,学雷锋啊。老李笑道,不过江城,你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啊都二十八了,家里不催
催什么催,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缘分老李摇摇头,兄弟,缘分这东西得自己争取。你看你,长得也不丑,就是太老实了。现在的姑娘喜欢有钱的,你这五千块工资...
我没搭理他,心里却忍不住想起刚才那个女人。
她开的车至少值一百万,身上的气质更是无价。
这样的女人,和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还会再见到她。
就像是一种预感。
回到公司后,我去洗手间洗手,同事小王神神秘秘地凑过来：
江城,你知道吗咱们公司要来个新老板了。
新老板
对,听说是个很年轻的女总裁,叫什么苏婉清。据说特别厉害,手下管着好几家公司。
我心里一动：多年轻
好像也就二十五六岁吧,长得还特别漂亮。不过人家是冰山美人,据说追她的男人排队都能绕地球一圈,但没人能接近她。
苏婉清...我念叨着这个名字。
怎么,你不会是想泡人家吧小王笑道,兄弟,你就别做梦了,人家那种级别的女人,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我没说话,但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
苏婉清,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下午四点,人事部通知全体员工到会议室开会,说是新老板要跟大家见面。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大家往会议室走。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新老板特别严格,之前有公司的员工因为迟到被直接开除。
那咱们以后得小心点了。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裁员。
正说着,会议室的门开了。
人事经理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就是下午帮她换轮胎的那个女人。
她站在讲台上,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我身上。
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的表情。
大家好,我是苏婉清,从今天开始担任这家公司的总裁。
她的声音很冷,很有威慑力。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对公司进行全面的调整和改革,希望大家能够配合。
台下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她。
另外,她停顿了一下,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尽职尽责,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她的目光又看向了我,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我感觉心跳加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我也准备走。
江城。
我回头,苏婉清站在讲台上看着我。
留一下。
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走下讲台,站在我面前。
近距离看,她比下午更美了。可能是因为在室内的关系,她摘掉了眼镜,露出了一双清澈的眼睛。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她说。
我也没想到。
下午的事,谢谢。
不客气。
她点点头,然后说：你在这家公司做什么工作
市场部,普通员工。
工资多少
这个问题让我有点尴尬：五千。
她皱了皱眉：这么少
还行吧,在这个城市算是正常水平。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说：从明天开始,你调到我的办公室,做我的助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助理,月薪两万。
可是...我没做过助理。
没关系,你可以学。她说得很理所当然,明天早上八点到我办公室报到。
说完她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会议室里发呆。
两万块月薪的助理
这是馅饼还是陷阱
2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我就到了公司。
苏婉清的办公室在顶层,整个楼层都是她一个人的。
我敲门进去,她已经在办公桌后面坐着了,桌上摆着各种文件。
来了。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坐。
我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先说明一下,助理的工作内容包括安排我的日程,接待客户,整理文件,还有...她停顿了一下,陪我出席各种场合。
出席场合
商务晚宴,酒会,会议,这些都需要助理陪同。
我点点头,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需要我陪同,但两万块的工资摆在那里,我没理由拒绝。
还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为什么选择我我忍不住问道。
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因为你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昨天下午,你帮我换轮胎的时候,全程都很正经,连多看我一眼都没有。她说,这说明你要么对女人不感兴趣,要么就是个正人君子。
我对女人感兴趣。我赶紧澄清。
她挑了挑眉：那就是正人君子了。
你就不怕我是装的
装不了多久的。她说得很肯定,而且,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适应助理的工作。
说实话,这份工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苏婉清是个工作狂,每天早上七点到公司,晚上十点才离开。
她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会议一个接一个。
而我的任务就是跟着她,记录重要信息,提醒她喝水吃饭。
江城,把王总那份合同拿过来。
江城,提醒我三点有个视频会议。
江城,去买杯咖啡,不加糖。
她总是这样简短地下达指令,从不多说一个字。
但我发现,她其实很关心员工。
有一次,市场部的小李因为家里有事请假,她主动批准了,还让人事部预支了工资给他。
苏总,您真的很善良。我忍不住说。
她看了我一眼：这不是善良,这是管理。
管理
只有让员工感受到关怀,他们才会真心为公司工作。她说得很理性,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我点点头,但心里觉得她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
工作第五天的晚上,她突然对我说：今晚有个酒会,你陪我去。
我需要准备什么
她打量了我一下：先去买套正装,账单记在公司名下。
一个小时后,我穿着新买的西装出现在酒会现场。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端酒会,到处都是衣着光鲜的商界精英。
苏婉清挽着我的手臂,介绍我：这是我的助理,江城。
苏总的助理真年轻。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说。
江城很有能力。苏婉清淡淡地说。
整个酒会期间,她一直让我跟在身边,遇到重要的人还会特意介绍。
我感觉有些奇怪,按理说助理不需要这样的待遇。
酒会结束后,我们坐在车里。
今晚表现不错。她说。
我什么都没做。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表现。她看向窗外,江城,你有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我愣了一下：没有。
为什么
缘分没到吧。
她转过头看着我：你觉得什么样的女人适合你
我想了想：善良,有共同话题,能相互理解的。
不要求漂亮
漂亮当然更好,但不是最重要的。
她点点头：很实在的想法。
那你呢我鬼使神差地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
为什么追你的人应该很多吧。
太多了。她的语气有些疲惫,但他们看中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身份和财富。
我能理解她的感受。
像她这样的女人,想要找到真爱确实不容易。
总会遇到真心的人。我安慰道。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车子在我住的小区门口停下。
明天周末,你休息。她说。
好的。
我下了车,看着她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出租屋,我躺在床上想今晚的事情。
苏婉清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她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不对,像她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的普通人。
我一定是想多了。
可是,她今晚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苏婉清发来的微信：睡了吗
我赶紧回复：还没有。
明天有时间吗
有,怎么了
陪我去个地方。
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她的消息,我心里更加好奇了。
周末她要带我去哪里
3
第二天早上十点,苏婉清开车来接我。
她今天没有穿职业装,而是一条白色连衣裙,头发自然地披在肩膀上。
这样的她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也温柔了许多。
上车。她说。
我上了副驾驶座：我们要去哪里
你等会就知道了。
车子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停在了一个高档别墅区门口。
这是
我家。她说得很自然。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她会带我到她家里来。
别墅很大,装修得很现代,但感觉有些冷清。
很少有人来。她解释道,平时就我和保姆住。
我们坐在客厅里,她给我倒了杯茶。
江城,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她忽然说。
什么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需要一个男朋友。
我差点被茶呛到：什么
假的。她赶紧补充道,我需要一个假男朋友。
我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继续解释：最近我妈总是安排各种相亲,烦死了。如果有个男朋友,她就会消停一点。
所以你想让我假扮你男朋友
对。她点头,当然,我会给你报酬。
多少
除了两万的助理工资,每个月再加五万的男朋友费用。
七万块月薪,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为什么选择我我问。
因为你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她又重复了那句话,而且,你看起来很可靠。
我想了想：具体需要做什么
偶尔陪我见见朋友,参加家庭聚会,在公众场合表现得亲密一些。
亲密一些
牵手,拥抱,这些基本的。她说得很坦然,当然,仅此而已。
我犹豫了。
七万块的诱惑很大,但假扮男朋友这种事情...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当然。她说,不过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
下午,她开车送我回家。
路上,我忍不住问：你就不怕我假戏真做
她看了我一眼：你会吗
不知道。
如果真的假戏真做了,那我就当是赚到了。她笑了笑,至少说明我的眼光不错。
这句话让我心跳加速。
她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夜。
假扮男朋友,七万块月薪,这种好事为什么会落到我头上
苏婉清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天上午,我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同意了。
很快她就回复了：好,下午签合同。
合同连假扮男朋友都要签合同
这女人做事还真是严谨。
下午,她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合同给我看。
合同内容很详细,包括工作时间,行为准则,薪酬标准,甚至连违约条款都有。
这也太正式了吧。我说。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规矩。她说,你仔细看看,有问题的话可以提出来。
我认真地看了一遍,基本上都能接受。
只是有一条让我有些疑惑：合同期限一年,到期自动解除
对,一年时间足够让我妈打消念头了。
那一年后呢
一年后各走各的路。她说得很轻松,你可以用这一年攒下的钱做点生意,我也可以继续我的单身生活。
我点点头,在合同上签了字。
从这一刻开始,我就是苏婉清的假男朋友了。
合同生效的第三天,她就带我去见她的朋友。
是一个私人会所,来的都是一些名媛贵妇。
婉清,这就是你男朋友一个年纪和苏婉清差不多的女人打量着我。
是的,江城。苏婉清挽着我的手臂介绍。
长得还不错,就是看起来有点普通。另一个女人评价道。
我喜欢普通一点的。苏婉清淡淡地说。
整个聚会期间,她都表现得很自然,时不时地跟我说话,偶尔还会靠在我肩膀上。
如果不是我知道内情,真的会以为我们是一对恋人。
你演技不错。回去的路上我说。
你也是。她说,刚才那些人,有几个是我妈的朋友,她们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我妈的。
那你妈就不会再安排相亲了
短期内应该不会了。她说,不过,过段时间她肯定会想见见你。
见你妈
嗯,到时候就要靠你的表演了。
我感觉压力很大。
见家长这种事情,哪怕是假的,也让人紧张。
你妈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
很挑剔,很强势,很难搞定。苏婉清说,她对我的另一半要求很高。
我这样的肯定过不了关。
不一定。她看了我一眼,有时候,越是普通的人,越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觉得见她妈这件事,肯定不会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继续着这种奇怪的关系。
白天在公司,她是高冷的总裁,我是勤勤恳恳的助理。
晚上或者周末,她就变成了我的假女朋友,我们一起出席各种场合。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开始习惯这种生活。
习惯她偶尔的撒娇,习惯她靠在我肩膀上的重量,习惯她牵着我手时的温度。
甚至开始期待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这很危险。
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年后,我们就会分道扬镳。
而她,永远都不会真正属于我。
4
一个月后,苏婉清告诉我,她妈要见我。
什么时候我有些紧张。
这个周末,去我家吃饭。她说,记住,你要表现得自然一点,不要紧张。
我怎么可能不紧张
那你想想,拿到七万块工资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这倒是个不错的心理暗示。
周六下午,我们一起去了苏婉清家。
她妈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这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很好,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族气质。
妈,这是江城。苏婉清介绍道。
阿姨好。我礼貌地打招呼。
她打量了我一番,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满,但也谈不上满意。
坐吧。她指了指沙发。
我们坐下后,她开始审问我。
江城是吧,多大了
二十八。
做什么工作的
是婉清的助理。我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
她皱了皱眉：助理
妈,江城很有能力的,我打算让他负责公司的一些重要项目。苏婉清赶紧解释。
家里什么情况她继续问我。
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在老家。
有房子吗
有一套,不过在老家。
她的表情更加不满了：那在这里呢
暂时还没有。
苏婉清握了握我的手,给我鼓励。
江城,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女儿吗她直接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配得上,明显是假的。说配不上,又显得没自信。
阿姨,我知道我现在的条件不够好。我诚实地说,但我会努力的。
努力有什么用她冷笑道,婉清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门不当户不对的,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妈！苏婉清有些生气。
我说得不对吗她看着女儿,你看看你之前交往的那些男朋友,哪个不比他强
我感觉很尴尬,想要站起来离开。
但苏婉清拉住了我：江城,别听我妈胡说。
我胡说她妈更生气了,婉清,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妈,感情的事情不是用条件来衡量的。苏婉清说,江城对我很好,这就足够了。
对你好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母女俩就这样争论起来,我坐在中间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苏婉清妈妈先让步了。
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她摆摆手,但是江城,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对不起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会的。我赶紧保证。
晚饭是在一种奇怪的气氛中进行的。
苏婉清妈妈基本上没怎么理我,只是偶尔跟女儿说几句话。
吃完饭,她就找借口回房间了。
不好意思,我妈就是这个脾气。苏婉清有些歉意地说。
没关系,我能理解。
她其实不是坏人,就是太保护我了。
我点点头,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也许她妈说得对,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想这件事。
假扮男朋友原本只是一份工作,但现在却让我感觉越来越复杂。
我发现自己开始在意苏婉清的感受,在意她妈妈对我的看法。
这很不对。
我应该保持距离,保持理智。
可是,每当看到她的笑容,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忍不住心动。
也许,我真的假戏真做了。
第二天上班,苏婉清的态度还是和往常一样。
仿佛昨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江城,把这份文件整理一下。她说。
好的。
下午三点有个会议,记得提醒我。
明白。
她还是那个高冷的总裁,我还是那个普通的助理。
但我知道,我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下午,公司来了一个客户。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很帅,开着一辆法拉利。
婉清。他一进办公室就热情地打招呼。
张总。苏婉清的语气比较冷淡。
我在旁边默默地记录会议内容,但能感觉到那个男人时不时地看向苏婉清,眼神很暧昧。
婉清,合作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谈,不如先吃个饭会议结束后,他提议道。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苏婉清拒绝了。
那改天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法国餐厅。
张总,公事公办比较好。
他有些不甘心,但也没有强求。
离开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这位是
我的助理。苏婉清淡淡地说。
哦。他点点头就走了。
等他走后,我忍不住问：他是谁
一个客户。苏婉清的回答很简短。
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吃醋了
我一愣：没有。
没有最好。她说,记住你的身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我瞬间清醒。
对啊,我只是她的假男朋友。
我有什么资格吃醋
5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张总频繁地给苏婉清打电话。
有时候是谈工作,有时候是邀请吃饭,有时候甚至会送花。
我看在眼里,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江城,帮我把这些花处理掉。苏婉清指着桌上的一大束玫瑰花。
扔掉吗
随便你。
我拿着花走出办公室,心情复杂。
这些花很贵,看起来至少值几千块钱。
但在苏婉清眼里,就像垃圾一样。
江城,这花哪来的同事小王好奇地问。
有人送给苏总的。
哇,这么漂亮的花,扔了多可惜。
那你要不要
真的那太好了,我正好可以拿回去给我女朋友。
看着小王高兴地抱着花离开,我心情更复杂了。
同样是花,对不同的人意义完全不同。
下午,苏婉清突然对我说：今晚有个聚会,你陪我去。
什么聚会
大学同学聚会。她说,张磊也会去。
张磊就是那个张总。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要我去充当挡箭牌。
晚上,聚会在一家高档酒店举行。
来的都是一些成功人士,个个都是西装革履。
我穿着公司配的正装,虽然不算寒酸,但和他们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
婉清！一个女人热情地迎了上来,你终于来了。
小雨。苏婉清笑着拥抱了她。
这位是小雨看向我。
我男朋友,江城。苏婉清挽着我的手臂。
哇,婉清终于有男朋友了！小雨很兴奋,快介绍一下,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婉清看了我一眼：在公司认识的,他是我的助理。
助理小雨有些惊讶,那你们不就是上下级关系吗
是啊,先是工作关系,后来发展成感情。苏婉清说得很自然。
我配合地点点头。
这时,张磊走了过来。
婉清,你来了。他的目光在我们牵着的手上停留了一下。
张磊。苏婉清礼貌地打招呼。
这位是他明知故问。
我男朋友。
张磊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有义务跟你汇报吗苏婉清反问道。
气氛有些尴尬。
我能感觉到张磊对我的敌意,但也没办法。
毕竟我现在是苏婉清的男朋友。
江城是吧,做什么工作的张磊问我。
是婉清的助理。我如实回答。
哦,助理啊。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屑,薪水应该不高吧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我感觉脸上发烧,但还是保持冷静：够用就行。
够用张磊冷笑道,婉清可是身价几十亿的女强人,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张磊！苏婉清生气了,你说话注意点。
我说错什么了吗张磊看着她,婉清,你该不会是为了气我才随便找个男朋友吧
你以为你是谁我需要为了气你找男朋友苏婉清的声音很冷。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找个助理当男朋友
因为我喜欢。苏婉清说,这个理由够吗
张磊还想说什么,但被其他同学拉走了。
不好意思,让你受委屈了。苏婉清小声对我说。
没关系,我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被人看不起。我苦笑道,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本来就应该被看不起。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江城,你不普通。
什么
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普通。
这句话让我心跳加速。
但我知道,这可能只是她的客套话。
聚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张磊一直在找机会跟苏婉清说话,但都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对我说：今晚表现不错。
我觉得我表现得很差,被人羞辱了还不敢反击。
反击有什么用只会让局面更难看。她说,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反击。
可是我感觉很憋屈。
那你想怎么反击
我想了想：至少让他知道,我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好欺负。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我摇摇头,可能我就是这样的性格,不适合跟人争。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江城,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一个男朋友,我希望他像你一样。
什么意思
善良,可靠,不会为了利益伤害别人。她说,这些品质,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知道她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在安慰我。
但至少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被理解了。
回到家后,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二十八岁,普通的长相,普通的工作,普通的出身。
我真的配得上苏婉清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不配。
但为什么,她会对我说那些话
为什么她会选择我做她的假男朋友
也许她真的只是需要一个工具人。
一个不会对她有威胁,不会给她添麻烦的工具人。
想到这里,我感觉心里很空虚。
6
第二天上班,苏婉清的态度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
就像昨晚的话从来没有说过一样。
我开始怀疑,昨晚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只是为了安慰我。
中午,她突然对我说：江城,你去财务部一趟。
什么事
有个文件需要核对。
我到了财务部,财务总监递给我一张支票。
这是苏总让我给你的。
我看了一眼,是五万块钱。
这是什么
应该是奖金吧。财务总监也不太清楚。
我拿着支票回到办公室。
苏总,这是
她头也不抬：给你的。
为什么
昨晚的表演费。她说得很轻松,你表现得不错,值这个价。
表演费。
这两个字像刀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原来在她眼里,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表演。
包括她对我说的那些话。
谢谢。我收下了支票。
既然是工作,那就拿该拿的报酬。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她是总裁,我是助理。
她是假女朋友,我是假男朋友。
没有任何超出界限的交流。
直到那个周末,她打电话给我。
江城,今晚陪我去个地方。
哪里
我爸的生日宴会。
我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提过她父亲。
你爸
嗯,他今天六十岁生日。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家里会有很多人,你需要配合我演戏。
好的。
晚上,她开车来接我。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看起来很正式,也很美。
紧张吗她问我。
还好。
我爸和我妈不一样,他比较好说话。她说,但是会有很多亲戚,他们可能会问一些尖锐的问题。
我会注意的。
生日宴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
来的人很多,都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苏婉清的父亲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老人,满头白发,但精神很好。
爸,生日快乐。苏婉清拥抱了他。
婉清来了,这位是他看向我。
我男朋友,江城。
江城啊,很不错的小伙子。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婉清终于开窍了。
相比于她母亲的挑剔,她父亲确实好相处多了。
但是其他的亲戚就不一样了。
婉清,你男朋友做什么的一个中年女人问道。
在我公司工作。苏婉清回答。
什么职位
助理。
那女人的表情立刻变了：助理那工资不高吧
够用就行。我说。
够用她冷笑道,婉清可是我们家族的骄傲,身价几十亿呢。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又是这个问题。
我感觉很疲惫,但还是耐心地回答：我会努力的。
努力靠什么努力另一个男人插话道,婉清,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现在的骗子手段可高明了。
二叔,江城不是骗子。苏婉清有些生气。
那你说说,他除了长得还行,还有什么优点
苏婉清沉默了。
我等着她的回答,但她没有说话。
气氛变得很尴尬。
好了好了,今天是老爷子生日,别说这些了。终于有人出来打圆场。
但我已经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敌意。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想要攀附苏婉清的穷小子。
晚宴结束后,我们坐在车里。
她一直没有说话。
刚才为什么不为我说话我忍不住问道。
她转过头看着我：我应该说什么
说我的优点,说你为什么选择我。
那都是假的。她说得很直接,我总不能撒谎吧。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得我晕头转向。
是啊,都是假的。我苦笑道,包括我们的关系。
江城,你不会真的动感情了吧她皱着眉头看着我。
如果是呢
那你就太愚蠢了。她说,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这只是一场交易。
交易。我重复着这个词。
对,交易。她说得很冷漠,你拿钱,我拿服务,很公平的交易。
我感觉心里很痛,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她说得对,我确实太愚蠢了。
居然会对一场交易动真感情。
你要是觉得难受,合同可以提前解除。她说,我会给你一笔补偿金。
不用。我摇摇头,既然签了合同,我会履行到底。
那就好。
剩下的路程,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的事情。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答应这个荒唐的提议。
七万块月薪确实诱人,但代价太大了。
我失去了自尊,失去了理智,甚至差点失去了自己。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了苏婉清。
爱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属于我的女人。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但既然答应了,我就要坚持到底。
至少要把这一年的合同履行完。
然后,我会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苏婉清,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7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
白天在公司,她依然是那个冷漠的总裁。
但偶尔需要我配合演戏的时候,她又会变得温柔。
这种反差让我更加痛苦。
因为我知道,她的温柔都是假的。
江城,今晚有个慈善晚宴,你陪我去。
好的。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慈善晚宴了。
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故意增加这种活动。
晚宴上,她依然会挽着我的手臂,偶尔靠在我肩膀上。
但我知道这些都是演戏。
江总,您女朋友真漂亮。有人恭维我。
谢谢。我礼貌地回应。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让我一愣。
结婚我们连真正的恋爱关系都没有,怎么可能结婚
还没有确定。我含糊地回答。
苏婉清在旁边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说：江城,我们需要谈谈。
什么
关于结婚的事情。
我心跳加速：你想结婚
不是真结婚,是假结婚。她说,我妈最近又开始催了,如果我们结婚,她就会彻底死心。
假结婚
这比假恋爱更荒唐。
你疯了吗我忍不住说道。
我很理智。她说,结婚只是一张纸而已,对我们的关系没有任何影响。
那我呢我如果和你假结婚,我这辈子就毁了。
不会毁的。她说,一年后我们可以离婚,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不要钱,我要的是真正的爱情,真正的婚姻。
她沉默了一会儿：江城,你觉得爱情重要吗
当然重要。
那你看看我。她转过头看着我,我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因为爱情而痛苦的人。我妈和我爸当年也是因为爱情结婚的,结果呢我爸出轨,我妈痛苦,家庭破裂。
我没想到她家里还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不相信爱情
我不相信任何感情。她说得很坚定,只有利益是永恒的。
那你就永远不会幸福。
幸福她冷笑道,江城,你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正的幸福
我看着她,心里很难过。
她把自己包裹得这么紧,不让任何人走进她的心里。
这样活着,该有多累
苏婉清,你听我说。我认真地看着她,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真正的爱情。
不存在。
存在的。我坚持道,比如我对你的感情,就是真的。
她愣了一下：什么
我爱你。我终于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不是因为钱,不是因为合同,就是单纯地爱你。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江城,你违约了。
什么
合同里明确规定,不能产生真实感情。她说,你违约了。
我苦笑道：那你想怎么办开除我
从明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助理。她说,人事部会安排你到其他部门。
那假男朋友的身份呢
也解除。
我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车子在我家楼下停下。
我下车前,回头看了她一眼：苏婉清,我不后悔爱上你。即使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果。
说完我就下了车。
看着她的车消失在夜色中,我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结束了。
这场荒唐的假恋爱游戏,终于结束了。
虽然心里很痛,但我也感到了一种解脱。
至少,我不用再欺骗自己了。
第二天,我接到人事部的电话,让我到市场部报到。
新的工作,新的开始。
我决定忘记苏婉清,忘记这段荒唐的经历。
但是,爱情哪有这么容易忘记
接下来的几天,我经常会想起她。
想起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靠在我肩膀上的温度。
虽然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但感觉却是真的。
一周后,我听说苏婉清又招了一个新助理。
是个女孩,刚毕业,很漂亮。
我心里有些酸涩,但也没有意外。
对她来说,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替换的工具人。
现在工具人不听话了,换一个就是。
就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8
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市场部的资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苏总出事了！
什么事
好像是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我手里的文件掉在了地上。
车祸
我顾不上其他,立刻冲出公司,打车赶往市中心医院。
到了医院,急救室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
有公司的高层,有她的朋友,还有她妈妈。
情况怎么样我问一个认识的同事。
还不知道,医生还在抢救。
我在走廊里等着,心里很着急。
虽然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但我还是很关心她。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头部受到撞击,可能会有短时间的记忆障碍。
记忆障碍她妈妈急切地问道。
就是可能会忘记最近一段时间的事情,但这种情况通常是暂时的。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人没事就好。
苏婉清被推进了ICU,暂时不能探视。
我在医院待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才回家休息。
三天后,苏婉清转入了普通病房。
我买了一束花去看她。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很苍白,但精神状态还不错。
您好。她看到我,礼貌地打招呼。
我愣了一下：你不认识我
不好意思,我记不起来了。她有些歉意地说,医生说我可能会忘记最近的一些事情。
她真的失忆了。
你是她问我。
我是江城,你的...同事。我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总不能说我是你的前假男朋友吧
江城...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她皱着眉头想,我们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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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市场部工作。
那你来看我,谢谢。她笑了笑。
这是我很久没有见过的真诚笑容。
没有防备,没有距离感,就是很单纯的笑容。
你需要什么吗我可以帮你买。我问。
暂时不需要,谢谢你。
我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儿,跟她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
她很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
江城,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她突然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吧。她说,虽然我记不起你,但是看到你,我感觉很安心。
我心里一暖。
也许,失去记忆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没有防备,没有算计,没有那些复杂的情绪。
那我以后经常来看你。我说。
好啊,但是不要太辛苦。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下班后都会去医院看她。
给她带一些书,陪她聊天,有时候还会给她买一些小礼物。
她总是很开心地接受,没有任何防备。
江城,你真的很贴心。她说,我觉得我们之前应该是很好的朋友。
是啊,很好的朋友。我苦笑道。
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她对我没有偏见,没有距离感,我们就像普通的朋友一样相处。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总有一天,她会想起一切。
想起我们的假恋爱关系,想起我对她的告白,想起她对我的拒绝。
到那时候,她又会变回那个冷漠的总裁。
一周后,医生说她可以出院了。
记忆恢复得怎么样医生问她。
还是想不起最近几个月的事情。她说,但是其他的都记得。
不要着急,慢慢会恢复的。
出院那天,我去接她。
江城,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她认真地说。
不用客气,朋友之间应该的。
朋友...是啊,我们是朋友。她笑了笑。
我送她回到别墅,她的妈妈已经在等着了。
婉清,感觉怎么样她妈妈关切地问。
还好,就是记不起一些事情。
她妈妈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妈,这是江城,我的朋友。这段时间多亏了他照顾。苏婉清介绍道。
哦,谢谢你啊。她妈妈勉强地笑了笑。
我能感觉到她的敌意,但苏婉清显然没有察觉到。
江城,要不要留下来吃饭苏婉清邀请道。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拒绝了。
我知道她妈妈不欢迎我。
而且,我也不想让局面变得复杂。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苏婉清站在门口挥手告别,笑容很纯真。
我真希望她永远都不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奢望。
9
苏婉清休息了一周后就回公司上班了。
我们又变成了普通的同事关系。
她对我很友好,偶尔会主动打招呼,甚至会邀请我一起吃午饭。
江城,一起吃饭吧。她笑着说。
好啊。
我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突然问我。
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我该说她是个冷漠的总裁,还是说她现在这个样子
你是个很好的人。我说,善良,聪明,有责任心。
真的吗她有些不确定,但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变了。
变了怎么说
我感觉以前的我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她皱着眉头,好像更...冷漠一些
我心里一紧。
她开始怀疑了。
可能是因为工作压力大吧。我岔开话题,现在休息够了,心情自然就好了。
她点点头：也许是吧。
但我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记忆空白越来越在意。
几天后,她的新助理小美找到我。
江城哥,我能跟你聊聊吗
什么事
关于苏总。她神秘地说,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问。
苏总的办公室抽屉里有很多照片。小美说,都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我心里一沉：什么样的照片
看起来像是情侣照,很亲密的那种。她说,但是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的脸被人用笔涂掉了。
被涂掉的脸...应该是我的照片。
可能是她妈妈干的,不想让她想起我。
还有吗
还有一份合同,好像是什么男朋友协议。小美继续说,但是署名的地方也被涂掉了。
看来她妈妈确实不想让她想起我。
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
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
小美,这些事情你不要跟别人说。我提醒她。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奇怪。她点点头,江城哥,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
不知道。我撒了个谎。
当天晚上,苏婉清给我打电话。
江城,你能过来一下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虑。
什么事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很模糊,你能帮我理清一下吗
我赶到她家,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茶几上放着那些被涂掉脸的照片。
这些照片...她看着我,这个被涂掉的人,是不是你
我沉默了。
江城,告诉我实话。她认真地说,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瞒不下去了。
我们曾经是...男女朋友。我说。
男女朋友她震惊地看着我,真的吗
是的。
那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我们分手了。我苦涩地说,就在你出车祸的前一天。
她愣了一下：为什么分手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
我该告诉她我们的关系其实是假的吗
我该告诉她我是因为违约才被解雇的吗
因为一些误会。我含糊地说。
什么误会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说了一部分实话。
她沉默了很久。
江城,你觉得我是个势利的女人吗她问。
不是。
那为什么我会这么想
因为...我们确实差距很大。我说,你是总裁,我只是个普通员工。
她点点头：也许你说得对。
婉清,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说,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想知道真相。她坚持道,我想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很矛盾。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知道我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她会怎么想
她会更加不相信爱情,更加封闭自己的内心。
但如果不告诉她,这样欺骗下去对吗
江城,你在想什么她问。
我在想,也许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我说。
为什么
因为真相有时候很残酷。
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那个真相,真的很残酷吗
我点点头。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还是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糊涂地活着。她说得很坚决,不管真相多么残酷,我都要面对。
看着她坚定的表情,我知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吧。我深呼吸了一下,我告诉你真相。
10
其实,我们从来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我开口说道。
苏婉清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们的关系是假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你雇佣我假扮你的男朋友。
雇佣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对,月薪七万,合同期一年。我说出了残酷的真相,你需要一个假男朋友来应付你妈妈的催婚。
她的脸色变得很苍白。
所以...那些照片里的亲密举动,都是假的
都是演戏。我点头承认。
那你对我的感情呢
那是真的。我说,虽然开始只是一份工作,但后来我真的爱上了你。
然后呢
然后我违约了。我苦笑道,合同规定不能产生真实感情,我违约了,所以被你解雇了。
苏婉清呆呆地坐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所以,我是个冷血的女人
不是的。我赶紧否认,你只是...比较理性。
理性她冷笑道,用钱买男朋友,这叫理性
你有你的难处。
什么难处
你不相信爱情,你觉得只有利益是永恒的。我重复着她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她沉默了。
婉清,其实你也有善良的一面。我安慰她,你对员工很好,也会做慈善。
但是我对你很残酷,对吗她看着我。
我没有否认。
江城,你恨我吗她问。
不恨。我摇摇头,我理解你的选择。
为什么不恨我利用了你,伤害了你。
因为我爱你。我说,爱一个人,怎么能恨她呢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江城,我真的是个很糟糕的女人。
不是的。我想去安慰她,但她躲开了。
我现在明白了。她擦掉眼泪,我明白为什么要忘记这些事情了。因为太丢脸了,太可笑了。
婉清...
江城,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她站起来,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
因为看到你,我就会想起自己有多可笑。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你不可笑。
一个用钱买男朋友的女人,不可笑吗她自嘲地笑了笑,而且最后还被那个男朋友深深伤害了。
我没有想要伤害你。
我知道。她点点头,是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自己。
我看着她,心里很难过。
我以为告诉她真相是对的,但现在我发现,真相只会让她更痛苦。
婉清,你听我说。我抓住她的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她挣脱了我的手,江城,我们没有开始过,哪来的重新开始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那我们现在开始。我说,忘记那些合同,忘记那些条款,我们现在开始真正的交往。
不可能。她摇摇头,江城,我们不合适。
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拥有爱情。她说得很坚决,我这样的女人,不配被爱。
不是的,你配的。
如果我配的话,为什么我要花钱买男朋友她反问道,如果我配的话,为什么没有人真心爱过我
我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她说得对,她确实很少被人真心爱过。
那些追求她的男人,看中的都是她的财富和地位。
真正看中她这个人的,只有我一个。
但我的爱情,也是从一场交易开始的。
江城,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她平静地说,但是我们该结束了。
婉清...
你走吧。她转过身,不再看我,以后我们还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就好。
我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
我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她说得对,我们确实该结束了。
这场从假开始的感情,也许注定不会有真的结局。
好吧。我最终说道,如果你需要什么,随时可以找我。
她没有回答。
我转身离开了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