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网红公司当保安,因一场误会,被女主播于薇薇当众指着鼻子骂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员工散尽的深夜,我例行巡查办公区,监控死角传来急促的喘息。
于薇薇发丝凌乱,正与两个男主播纠缠在一起。
我心里一惊,赶紧拿出手机,镜头对准那处身影晃动的角落,按下了录像键,想留存下这不合时宜的场景作为证据。
半小时后,卫生间门口,我拿着视频拦住了刚补完妆的她。
1
我叫赵铠,大学毕业证上的油墨还没干透,就因为家里突遭变故,把西装革履的求职梦折成了保安亭里的值班表。
我在一家网红公司当保安,公司租下整层写字楼搞团播,每天进出的俊男美女络绎不绝,个个打扮得精致亮眼。
这些主播们有着各异的亮眼特质,有的眼型灵动,有的身姿挺拔,有的气质出众,我这双每天盯着进出人群的眼睛,总被这些充满活力的身影吸引——倒也不算亏,毕竟干一天休一天,24
小时连轴转的苦差,全靠这些朝气蓬勃的身影撑着精神。
公司就我和老赵两个保安。这天晚上八点,我打着手电筒在办公区巡逻,光柱在格子间扫来扫去。平日里喧嚣得能掀翻天花板的地方,此刻黑得像被墨汁泡过,只有应急通道的绿光在远处微弱地亮着。
正要转身锁门,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有压抑的低语,还有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混杂在一起,在寂静的办公区里格外明显。
我关掉手电,踮着脚悄悄走过去,最后蹲在一个既能观察清楚又不会被发现的格子间后面。
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刚好给角落照亮了一片——两男一女正凑在一起,姿态亲昵。
女人站在中间,发丝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旁；衣袖滑落了一些,露出一小截手臂。
他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神情显得格外投入。她面前的男人微微低头,靠近她的脸庞,而她身后的男人则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头,几人动作亲密得有些逾矩。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没想到竟有人敢在公司办公区做出这般不合时宜的举动。
我抬头环顾四周,意识到这或许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因为他们所处的角落,正好是监控的死角。
我赶紧掏出手机,按下拍摄键,想保存证据,等明天一早向老板报告。
手机屏幕上,三人的模样看得更清晰了。两个男人长相英俊,正是公司里小有名气的男主播。当那女人转过头的一刻,我愣住了——我看清了她的脸,竟然是白天当众羞辱过我的女主播于薇薇。
我到公司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于薇薇。
当时我来公司应聘,电梯里,于薇薇打扮得青春靓丽,韩式的清透妆容让我以为她也是来应聘的应届大学生。
我主动跟她搭话,她上下扫了我一眼,忽然笑了,眼尾带着几分活泼,回应得十分热络。
那天我穿的西装,是我妈从洗衣店客人那儿挑的奢侈品——她怕我应聘不上保安,特意让我穿得体面些。
后来我穿保安服站在门口,见她来上班,特意热情地摆手打招呼。可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刷卡走进办公区,仿佛我们从未在电梯里见过。
我那时才明白,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态度,竟如此看重身份差异。
在那之后,我对于薇薇就和对其他主播一样,只做象征性的点头致意,再没主动说过话。直到今天上午……
2
于薇薇像往常一样踩着高跟鞋匆匆进公司,视线从我这个保安身上扫过,仿佛我只是门口的盆栽,毫无存在感。
今天她卡着上班的最后三分钟冲进来,挎包带勾到门禁栏杆的瞬间,拉链崩地弹开——粉饼、口红、文件夹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我看着她慌乱地捡地上的东西,心里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她向来无视我的存在,但终究还是没忍住,蹲下身帮她把散落的物品一一拾起。
她把东西收好放进包里,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头也不抬地就往办公区走。
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时脚尖却踢到了一个正方形的锡纸包。虽说我没谈过恋爱,但平时在便利店见过不少类似包装的物品,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东西。
为了不让她在众人面前尴尬,我轻声喊了一句：薇薇,你还有一件东西忘捡了。
她转身的瞬间,打卡机突然嘀嘀响成一片——上班时间到了。乌泱泱的员工涌了过来,排队的队伍从门禁口一直蜿蜒到电梯口。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看到我手里的东西,脸一下子红到了脖颈。
这不是我的。她的声音有些发飘,说完转身就要钻进人群。
这是刚从你包里掉出来的。我往前递了递手,示意她收下。
你胡说！她猛地转过身,声音陡然拔高,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跺出刺耳的声响,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会带这种东西你个保安故意拿这种东西栽赃我！她的指甲尖几乎要戳到我鼻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借机找事,真是不知好歹！臭流氓！
人群里顿时炸开一阵哄笑。穿白衬衫的男主播李哲挤到前排,伸手揽住于薇薇的肩膀：薇薇别气,赵铠是吧看你平时挺老实,没想到这么下作。
我刚要开口辩解,于薇薇突然往前一步,眼圈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赵铠,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误会,但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污蔑我……我平时待你也算客气,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另一个穿卫衣的男主播张浩上前推了我一把：拿不出证据就别在这胡说！赶紧给薇薇道歉！
于薇薇躲在李哲身后,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我知道你们保安工作辛苦,但也不能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冤枉人啊……她声音发颤,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我一个女孩子,被人这么污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立足……
她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我想起昨天她刷卡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冷漠,想起电梯里她那虚假热络的笑容,胃里一阵翻涌。我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在乎真相,只需要一个能让自己脱身的台阶,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靶子——而我,恰好成了那个靶子。
周围的员工越聚越多,打卡机的滴滴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哄笑,像一张网把我围在中间。
员工们的指责像冰雹一样砸过来。
保安就是保安,骨子里的龌龊劲改不了。一个染着蓝发的男主播挤到前排,故意撞了下我的胳膊,拿着这种东西拦女生,要不要脸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一个看大门的还敢污蔑我们美女主播
我们薇薇可是公司的台柱子,他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呵,我追了薇薇三个月都从没做过过分的事,他倒好,直接拿这种东西栽赃,也不掂量掂量,你挣的钱够买她一支口红吗真是脑子有问题！
举报他！让老板把这种人赶出去！
对,别脏了我们公司的地方！
我看着这群穿着光鲜亮丽的人,他们的睫毛根根分明,衣服没有一丝褶皱,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比垃圾桶里的馊水还要恶臭。
于薇薇站在人群中间,胸口微微起伏,眼睛哭得红肿,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3
可谁能想到,此刻在手机画面中与他人举止亲昵的,正是白天当众污蔑我的于薇薇。而和她在一起的,一个是白天替她指责我的张浩,另一个则是她像抓着靠山一样紧紧扯着胳膊的李哲。
看着手机里的画面,我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爽感。
她不是向来无视我吗她不是那么骄傲自负吗
如果我把这段视频公之于众,她还能像白天那样嚣张吗
到时候,她会不会放下身段,为了上午对我的栽赃污蔑,好好跟我道歉
夜色中,三人分开后,李哲和张浩先一步离开了公司,于薇薇则独自去了卫生间补妆。
卫生间门口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于薇薇补完妆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透着一股刻意营造的精致。她看到我时,脸上满是惊讶。
赵铠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刚补好的口红,随即换上了惯有的鄙夷神色,大半夜不看好你的门,在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
我往门框上一靠,挡住了她的去路：于主播这么晚还在公司,是加班,还是有别的事
关你屁事！她踩着高跟鞋想绕开我,却被我伸臂拦住。白天污蔑我还没够,晚上想耍无赖她突然拔高声音,眼神扫过天花板的监控探头,你当公司的监控是摆设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卷铺盖滚蛋！
我慢悠悠地掏出手电筒,在黑暗中亮了亮：监控确实不是摆设,但你好像比我更清楚,哪块监控是摆设。我把手电筒的光束朝之前三人停留的角落照去,比如窗边第三个格子间后面,月光刚好能照到的地方。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高跟鞋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音：你……你看到了什么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我故意顿了顿,看着她瞳孔骤然收缩,比如你和张浩、李哲三人在那里举止亲密的样子。
于薇薇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眶瞬间红透：赵铠,求你了,别把这事说出去。她声音发颤,肩膀微微耸动,我不是故意的,是他们缠着我的……
缠着你我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白天你污蔑我是流氓的时候,也是被人缠着的吗
她突然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裙摆：求你放过我,只要你不说出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慌乱地抬头看着我,我下个月就要签约大公司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的前途就全毁了！
我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她却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胸口,带着哭腔哀求：赵铠,我知道错了,上午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data-fanqie-type=pay_tag>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脖颈间,她的手还想往我的腰带处伸。我正要推开她,她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试图往自己身上按。我猛地抽回手,厉声呵斥：你干什么！
她却像是没听到,踮起脚就想往我脸上凑。我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她却顺势倒在地上,开始撕扯自己的裙摆,尖叫声瞬间响彻整个走廊：救命啊！流氓！他要强暴我！
我捂着被她拉扯时不小心蹭到的胳膊,这才看清卫生间上方的监控探头,正对着我们所在的位置……
4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爬上窗台,HR
的电话就来了。赵铠,你不用来上班了。我愣在那里,被设计的明明是我,我才是受害者。于薇薇提交了验伤报告,监控我们也看了,公司绝不姑息这种恶性事件。
我捏着手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墙上还贴着大学毕业照。照片里穿学士服的我笑得一脸傻气,根本想不到三个月后会被人按着头扣上骚扰未遂的帽子。
我有证据……
证据HR
嗤笑,全公司都知道你昨天上午就跟她起过冲突,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半夜在卫生间拦着她不放,还有什么好说的电话那头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你的工资会打到卡上,以后别再联系公司任何人。
我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家里发生变故后,我只想老老实实找个工作,不想惹到任何人,没成想这点要求都难做到。
我划着手机中拍摄的于薇薇、李哲和张浩的视频,屏幕上三人举止亲昵的画面格外刺眼,心里满是被陷害的愤懑,琢磨着该如何讨回公道。这时手机突然进来了一个电话,是我发小顾峰。
铠子！你爸周年祭快到了,我琢磨着……
我被开除了。我打断他。
那头沉默片刻,然后是椅子拖动的声响：在哪我现在过去。
一小时后,顾峰来到我家,手里拎着打包的日料和一瓶威士忌。你爸当年要是听我的,也不至于……他把寿司放进盘子里,又给我倒了杯酒,别干那破保安了,来我公司。
我把酒一口喝下去。顾峰家跟我家是世交,我爸破产那年,他家公司也差点跟着陪葬,是顾峰拿着我爸留下的客户名单硬扛过来的。
你来当常务副总,管公司日常事务我放心。他也一口喝净,把杯子拍在桌上,管管行政人事,总比看别人脸色强。
进顾峰公司没几天,他神秘兮兮地来到我办公室,今晚我带你见个人。
顾峰定的当地最豪华的餐厅,可以鸟瞰全城。我来到餐厅,看到他身旁坐着一个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人,身姿优雅,背影看起来有点眼熟。
当我走到她面前,我傻眼了。
顾峰搂着的女人,正是于薇薇。
她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冻住的蜡像。
薇薇,介绍下,赵铠,我发小,现在是公司副总。顾峰浑然不觉,拉着我坐下,铠子,这是于薇薇,下个月我们订婚。
于薇薇笑容僵硬得像贴上去的假面具：赵总……真巧。
是挺巧。我拿起菜单翻着,上周还在新闻上看到于小姐跟某公司签约,恭喜。
她的脸瞬间白了,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你们两个认识顾峰一脸惊讶。
她跟我之前在一个公司工作,只不过我是保安,她是主播。我故意把我是保安四个字加重,于薇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绿,尴尬地低下头。
顾峰打圆场：薇薇别听他瞎说,他那纯是自嘲,赵铠家以前可比我家有声望,我俩从小就跟亲兄弟似的。他给我倒酒,薇薇跟我说过,她以前确实在网红公司待过,都是过去的小事了。对了,薇薇以前在公司口碑怎么样
我抿了口红酒：我一个小保安,跟于小姐这种大主播没什么交集,不过倒是常听同事说,于小姐很会处理人际关系。
于薇薇的手开始发抖,杯里的红酒晃出涟漪。赵总说笑了。她强装镇定地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5
于薇薇去洗手间的间隙,我盯着顾峰酒杯里晃动的红酒,冷不丁问：你认识她多久真的了解于薇薇这个人吗
顾峰夹菜的手顿了顿,笑出两个酒窝：俩月吧。她带货能力强,跟我公司电商计划特别契合。而且人特别懂事,上次我妈住院,她提着汤煲守了两宿,比亲闺女还贴心。他啧了声,你是不知道,她跟那些娇生惯养的主播不一样,踏实又会照顾人,浑身都透着股让人安心的劲儿。
我捏着酒杯沉默不语。顾峰从小被保护得太好,心思单纯,哪看得懂于薇薇那种精心算计出来的温暖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直接跟发小说,你未婚妻前几天还跟两个男人在办公室举止暧昧,又设计陷害过我。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于薇薇发来的信息：来消防通道,有话跟你说,不然我就跟顾峰说你以前在公司骚扰过我。
我盯着那行字冷笑一声,起身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于薇薇背对着我站在安全出口的绿光里,背影绷得笔直。
赵铠,她转过身,脸上没有半分刚才在餐厅的温婉,眼神里带着威胁,之前的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她踮脚凑近,香水味浓得让人发晕,别以为你跟顾峰是发小就了不起,你要是敢多说一个字,我就想办法让顾峰把你从公司赶走,让你再次丢工作。
看着她这副嚣张的嘴脸,我决定不再给她留颜面,说什么说你怎么在监控死角跟张浩、李哲举止亲密还是说你怎么设计陷害我,让我被公司开除
我拿出手机,点开视频对着她：你以为那天我只是『看到』了我早就录下来了,一直没跟你算账而已。
视频里虽然没有过分画面,但三人亲昵的姿态、凑在一起低语的模样清晰可见,于薇薇的脸色瞬间骤变,伸手就要抢手机：你赶紧删了它！
我侧身躲开,指尖一划,把视频音量调大,通道里回荡着几人的说话声。于薇薇的脸瞬间惨白如纸,高跟鞋在台阶上打滑,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赵总,我错了！她抓住我裤脚,声音带着哭腔,我求求你,求你删了视频,就当给我留条活路......
我扯了扯嘴角,抽回裤脚：你不要再演戏了,上次我就是轻信了你的伪装,才被你摆了一道,丢了工作。现在又想故技重施
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狠戾,随即又软下来,伸手想去拉我的胳膊,试图靠近：我知道错了,赵总,以前是我糊涂。这里没有监控,我真的不会再骗你了,只要你删了视频,以后我一定报答你......
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冷声道：收起你这套把戏,没用。
6
我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愤怒——于薇薇到现在还想着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关,丝毫没有真正认错的态度。
从电梯里第一次见她时的印象,到后来被她当众羞辱、设计陷害,种种经历让我对她只剩厌恶,刚才那一瞬间的恍惚,不过是惊讶于她的厚颜无耻。
回到餐厅时,顾峰正举着手机拍桌上的菜品,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订婚场地的规划。于薇薇在我对面坐下,桌下的脚突然悄悄伸过来,试图勾住我的皮鞋,想用小动作示好。那只穿着铆钉高跟鞋的脚刚碰到我的裤管,我就不动声色地挪开了椅子,于薇薇的动作僵在原地,垂着眼帘切牛排,嘴角却还噙着一丝自以为是的笑意。
整顿饭吃得像在走钢丝。顾峰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订婚流程,说要请全网直播,让于薇薇风风光光地嫁过来,还让我们俩以后在工作上多互相照应。我嗯嗯啊啊地应着,桌下于薇薇的小动作就没停过,一会儿递纸巾,一会儿想帮我倒酒,都被我不动声色地避开。
散场时顾峰喝多了,搂着于薇薇的腰说要送她回家。于薇薇却推开他,眼波流转地看向我：亲爱的,你喝多了,让司机送你回去吧,赵总家跟我顺路,我让他送我就行,你放心。
顾峰拍着我肩膀,醉醺醺地说：那麻烦你了铠子,薇薇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家我不放心。
车刚驶出停车场,于薇薇就解开了安全带,侧过身看着我,语气带着刻意的温柔：赵总,刚才在消防通道是我太冲动了,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从以前在公司我就觉得你很特别,现在你成了副总,更是年轻有为......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碰我的胳膊,我立刻抬手打断她：于小姐,坐稳了,开车要注意安全。后视镜里,顾峰家的方向灯火璀璨,我看着身旁这个虚伪的女人,只觉得讽刺——她明明要和顾峰订婚,却还想着用这种方式拉拢我,丝毫不在意对顾峰的背叛。
到了于薇薇家楼下,她没有立刻下车,反而看着我,语气带着暗示：赵总,要不要上楼喝杯茶就当......为之前的事赔罪。
我看着她,冷冷地说：不必了,顾峰还等着我报平安。
于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住,不死心地又说：赵总,你其实对我不是没有好感的吧只要你愿意,我们......
于小姐,我打断她,语气严肃,你马上要和顾峰订婚,该守好自己的本分。至于之前的事,我暂时不会告诉顾峰,但如果你再耍什么花样,我不介意把视频公之于众。
说完,我示意她下车,于薇薇咬着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推开车门离开。
7
第二天进公司时,前台小姑娘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怯意。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顾峰就撞了过来,他眼底泛着红血丝,嘴角却咧到耳根：铠子！我有天大的事跟你说！
我刚要开口,他按住我的肩膀往总裁办公室拽：什么事都得往后排,我这事儿才是头等大事！
他把一份
B
超单拍在桌上,薇薇怀孕了！六周！他搓着手来回踱步,我爸妈今早知道了,已经在挑日子,下个月就订婚！你知道,他们年龄大了,一直想要我抓紧要孩子,这次终于圆梦了！
六周前,正是于薇薇在公司监控死角和张浩、李哲厮混的日子。
你怎么了不高兴顾峰拍我后背,我知道你对她的职业有点偏见,但人总会变的。她现在满心都是孩子,昨晚还跟我商量要辞掉主播工作,安心养胎呢。
我紧紧握着手机,视频里的喘息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顾峰,我指尖发抖,有件事……
别说了！他突然按住我的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薇薇都跟我说了,你们以前在公司有误会。她那天哭着跟我道歉,说不该对你态度差,还说你其实是个好人。
我看着文件上的股权转让协议,顾峰把名下
10%
的股份转给了于薇薇,生效日期就在昨天。
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不容易,顾峰叹了口气,以后有我护着她。对了,孩子出生后,你得当干爹。
8
订婚宴布置得非常豪华,我穿着顾峰特意给我定制的西装,顾峰的父母穿着得体的礼服,正和宾客寒暄,眼角的笑纹里都盛满了对未来孙辈的期待。
顾峰搂着于薇薇的腰穿梭在人群中,她穿着洁白的定制婚纱,小腹微微隆起,脸上带着母性的柔光,时不时低头对顾峰说着什么,引得他朗声大笑。这画面和谐得像精心绘制的油画。
算了,就当是为了顾峰。我端起香槟一饮而尽,只要顾峰能幸福,那些龌龊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
赵总,这边请。侍者引着我往主桌走,经过入口时,两个熟悉的身影撞进眼帘——李哲穿着银灰色西装,张浩打着骚包的紫色领带,正和顾峰的父亲握手。
顾伯父,恭喜啊！李哲笑得一脸灿烂,早就听说峰哥好事将近,没想到这么快。
张浩跟着附和：薇薇姐可是我们公司的女神,峰哥好福气。
我的香槟杯差点脱手摔在地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认识顾峰的父亲
顾峰走了过来,拍着李哲的肩膀：你们俩能来,我太高兴了。他转向我,铠子,给你介绍下,李哲、张浩,都是我的好朋友。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这两个和于薇薇在监控死角厮混的男人,竟然是顾峰的朋友
赵铠张浩眯起眼睛打量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李哲也跟着握手：赵铠,好久不见！
这是我最好的兄弟,赵铠,现在是公司副总。顾峰浑然不觉,热情地介绍着,我知道你们之前都是一个公司的,以后都是自家人,多亲近亲近。
自家人就是眼前这三个自家人,跟你共享了你现在的未婚妻；就是这三个自家人,诬陷我,害我被公司开除。
于薇薇也走了过来,挽住顾峰的胳膊,看到李哲和张浩时,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温婉：你们来了。
薇薇姐今天真美。李哲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毫不掩饰其中的暧昧。
我再也忍不住了,拽着顾峰的胳膊就往洗手间走。你干什么这么多客人呢。
我有话跟你说,必须现在说。我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洗手间里,我反手锁上门,掏出手机点开视频。急促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屏幕上的画面不堪入目——于薇薇被李哲和张浩夹在中间,衣衫不整,满脸媚态。
顾峰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僵硬,我关掉视频,等着他爆发。你看到了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
他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头,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丝尴尬。铠子,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他们三个在公司乱搞还是解释你被蒙在鼓里我激动地抓住他的衣领,他们是在耍你！
顾峰推开我的手,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视频里的事,是我安排的……
9
顾峰的话像一记闷棍砸在我天灵盖上,我攥着手机,屏幕里还停留在于薇薇与他们纠缠的画面。
你早就知道我声音发颤,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苦笑：我生不了孩子。这句话轻飘飘的,却砸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前几年体检就查出来了,隐睾症,医生说概率基本为零。
他接着说：我爸妈催了五年,从暗示到明逼,上个月我爸查出肺癌晚期,医生说最多撑一年。顾峰从烟盒里抖出支烟,打火机咔嗒响了三下才点燃,他拉着我的手说,就想闭眼前抱抱重孙子。
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飘向窗外：于薇薇是我精挑细选的。她急着上位,又刚跟公司闹僵,我给她股份,帮她解约,条件是生个孩子,签三年合同婚姻。
我猛地想起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场交易。
那李哲和张浩呢我指着手机屏幕,你让他们……
我需要尽快怀孕。顾峰掐灭烟头,烟灰簌簌落在地毯上,医生说她排卵期就在那周,我没时间等。他避开我的目光,他们俩是我朋友,嘴严,也懂规矩。
规矩我气笑了,胸腔里像塞着团火,在公司监控死角亲热叫规矩让她反咬我一口叫规矩顾峰,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突然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那天晚上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于薇薇跟我签过保密协议,她不能泄露这件事,但是她说你拿着视频要挟她,我知道这里肯定有误会,我本来想找你解释,但看到你进了公司当副总……我以为你放下了。
放下我把手机狠狠砸在桌上,我被她当众骂癞蛤蟆,被公司冠上强奸未遂的罪名,你让我放下
顾峰的拳头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我欠你的！但我没得选！他指着那份
B
超单,现在孩子有了,我爸昨天抱着单子笑了一下午,你要毁了他最后这点念想吗
走廊传来脚步声,于薇薇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来：阿峰,宾客都到得差不多了……
顾峰迅速把手机塞给我,压低声音：算我求你,铠子。等我爸走了,合同一到期,我就跟她离。视频你留着,要是她敢乱来,我们一起收拾她。
门被推开,于薇薇站在门口,婚纱裙摆扫过地面,小腹在洁白的绸缎下微微隆起。她看到我手里的手机,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又挂上温婉的笑：赵总也在啊,该去敬酒了。
顾峰走过去搂住她的腰,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走吧,爸妈在催了。
经过我身边时,于薇薇轻声说：赵总,识时务者为俊杰。
10
我攥着手机站在原地,洗手间的镜面映出我扭曲的脸。于薇薇精准的栽赃、李哲张浩恰到好处的出现,甚至我能顺利进入顾峰公司,或许都是这场闹剧里被算计的一环。
宴会厅的喧嚣顺着门缝渗进来,夹杂着于薇薇娇柔的笑声。我推开门,正撞见她端着香槟与李哲低语,两人指尖不经意相触的瞬间,她眼尾的笑意与那晚监控死角里的媚态如出一辙。
你真想好做顾家大少奶奶了李哲的话带着暧昧的挑逗。
他算什么男人,我只是要钱罢了。于薇薇满脸冷漠。
李哲接着说：顾峰就想要孩子,为了孩子他什么都舍得给,你应该不会只满足他合同上答应给你的那些吧
你还有什么妙招于薇薇眼神一亮。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的,这件事,我们可以拿来威胁他一辈子。李哲的奸诈全都写在了脸上。
我不能让我的好兄弟因为这件事陷入一辈子的被动。
赵总,怎么躲在这里于薇薇款款走来,顾伯父正问起你呢。她小腹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六周的时间,刚好卡在那场龌龊交易的节点上。
我没接话,径直走向主桌。顾峰父亲正被宾客簇拥着,手里紧紧攥着那份
B
超单,浑浊的眼睛里泛着水光。看到我,他颤巍巍伸出手：小铠啊,谢谢你照顾阿峰……
顾伯父,我看了看于薇薇,于薇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顾峰的。
全场的喧闹骤然凝固。顾峰脸色煞白地冲过来,于薇薇尖叫着扑上来想捂我的嘴,却被我侧身躲开。我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把那段龌龊的视频点开,放到了顾峰父亲的面前——月光下的纠缠画面伴随着黏腻的喘息,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耳中。
李哲和张浩瞬间变了脸色,顾峰父亲手里的酒杯哐当落地。
不是的！是他伪造的！于薇薇突然跪在地上,手指着我哭喊,他一直纠缠我,用这段视频威胁我做假证,甚至想……
够了。顾峰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爸,对不起。
顾峰父亲的身体晃了晃,手指死死抠着桌沿：视频里的人……真的是你安排的
是。
那孩子呢
孩子也不是我的……顾峰闭上眼。
B
超单上的日期像个嘲讽的烙印。于薇薇的脸彻底失去血色,瘫坐在地上。
李哲突然冷笑：赵铠,你以为自己是赢家顾峰给我们的好处,早就够我们换个身份出国了。倒是你,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我冷笑道：被不被人当枪使无所谓了,我只想要真相大白！
宴会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顾峰父亲捂着胸口滑坐在椅子上,手里的
B
超单飘落在地。
爸！顾峰冲过去扶住他,老人却推开他的手,指着门口：滚……都给我滚……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夜空时,我站在酒店门口,看着于薇薇被记者围堵的狼狈身影,看着李哲和张浩趁乱溜走的背影,看着顾峰跪在急救车旁痛哭的样子。
我删掉手机里所有的视频和录音,转身走向停车场。后视镜里,豪华酒店的灯光逐渐缩小成模糊的光斑,像一场终于散场的闹剧。
顾峰后来取消了婚约,李哲和张浩再也没出现过。
我辞掉了副总职位,一个人边流浪边打工。
一天,顾峰给我发来照片——他手里拿着张收养协议。照片下的文字写着：铠子,谢谢你让我看清,有些执念该放下了。
我回了个笑脸,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比网红公司落地窗透进来的任何一束追光,都要明亮。
（全文完）